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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弱,像夜鶯的呻吟,邵楚峰放了筷子,見她眼圈烏黑,眼皮聳拉著,想到昨日的事,她心里頭必定不平靜,在他缺失的幾年里,那個少年郎一直陪伴在她身邊,他是有妒忌的,她不知道,在另一個她的人生里,他也曾一直守護在她身旁。 邵楚峰抬頭對一旁的管嬤嬤吩咐道:“嬤嬤去拿幾個白水雞蛋來,滾一滾夫人的眼睛!” 沈明錦心里已經準備破罐子破摔,默聲坐在那里。 管嬤嬤看了自家郡主一眼,心下暗暗焦急,郡主這番樣子,是連相敬如賓都難??!應聲去小廚房了。 蔡mama正在小廚房里用著早飯,見管嬤嬤進來,起身笑道:“老jiejie用過沒,今個的米粥倒糯得很!” 管嬤嬤輕輕看了一眼桌上四碗青色瑩潤的米粥,笑道:“倒是沒老妹子的福氣,還得去前頭伺候呢,爺吩咐我來拿幾個白水雞蛋!” 蔡mama回身問一旁的廚娘,“我剛還見著來的,趕緊給管嬤嬤找來!” 那廚娘忙脆聲應了,不一會兒便用一哥大瓷碗兒,盛了四五只雞蛋來,用冷水涼著:“剛拿出來的,還燙著,嬤嬤慢些!” 管嬤嬤連忙道謝,接了過來笑說兩句,便出去。 待到了走廊上,卻是斂了笑臉,垂了眼,這蔡mama仗著自個是國公爺的乳母,處處都若有若無地當她和綠蟻幾個是寄居的客人一般,這沅居院,郡主怕還得收一收才好! 管嬤嬤拿了雞蛋,邵楚峰已經去前頭看回禮了。 管嬤嬤將雞蛋剝了殼,圓潤柔滑的雞蛋覆在眼皮上,熱熱的,又不太燙,又在明錦眼圈下用指腹輕輕按了按,管嬤嬤知道她最近心里事兒多,也只管拿些趣事來說,逗得明錦有了精神,頓覺酸脹消散很多,抱著管嬤嬤的腰由衷地道:“父王將您給我,是真心疼我!” 管嬤嬤心下熨帖,倒笑一回,狀似無意地提點了一句:“郡主,這主意可是國公爺說的,郡主咋不說是國公爺對您上心?” 明錦掀了眼皮,撒嬌地看了一眼管嬤嬤:“嬤嬤!” 管嬤嬤和珍珠、綠蟻都掩著嘴笑了起來,沈明錦勉力笑著,心里卻有些不得勁兒,她覺得她和邵楚峰之間,好像隔了什么,不是益之,或許也不是趙清沅。 而是,他對她莫名其妙的好,待在一起的時候,他眼睛里忽然流露出來的悲傷,或愉悅,那都是她捕捉不到的感覺,她總覺得,他的心里裝著的像是自己,又像是另一個自己? 回門禮,邵楚峰顯然是一早便準備好的,足足裝了兩輛馬車,壓得車轍都往下壓,等沈明錦收拾好出來,邵楚峰上前指著兩輛馬車道:“你說的新茶,都帶上了,你再去看看,有沒有什么要添的?” 上一世是沒有回門的,他娶得是一尊牌位。 沈明錦就著珍珠掀起來的紅木箱子看了一眼,見里頭滿當當的,有新鮮的野味十只,百來個麻餅,分了十個食盒裝著,上頭系了紅色的綢帶,八壇子清酒,上好的玉把件兩個,十分周全的樣子,明錦想了一回,對綠蟻道:“你去小廚房里,將還未開瓶的醬料兒各拿幾瓶出來!” 這是方嬸子做的,知道她愛吃,讓潭兒帶來的,明錦想著,王爺常在外頭跑,飯菜未必常有可口的,隨身帶著,也可佐食! 管嬤嬤笑著親自扶著郡主上馬車,她原是郭皇后的人,皇后去后,她在宮中處境艱難,楚王把她要到王府里來當著管事嬤嬤,管嬤嬤對楚王爺一直是感激涕零的,見王爺收的女兒這般孝順,心里也為楚王高興。 又點了綠蟻和潭兒跟車,這兩個畢竟都是郡主自個原先的人,這一次回門,王爺少不得要交代郡主些東西。 邵楚峰有意坐馬車和沈明錦多說幾句,見她眼神逃避,想著她昨夜沒睡好,叮囑道,里頭放了炭盆子,你在里頭歇一會兒,卻是,上了邊梁牽出來的馬。 一路馬車轱轆轱轆,邵楚峰時不時停一停,到馬車側邊,用劍把挑了半角簾子,看上一眼。 沈明錦再里頭,想著事兒,竟是無知無覺。 “駕,駕!” 才走過兩條街道,從皇城腳下奔馳來一輛馬,上頭騎著的是個宦官打扮的人,及至近來,邵楚峰發現是李公公身邊的小祿子,卻見對面的小祿子一臉欣喜地拱手道:“不想在這里遇到國公爺,萬歲爺急招您,那邊有了急件兒!” 小祿子朝西北指了指! 邵楚峰心上一驚,難道黨項國已經刻不容緩了嗎,斂了目吩咐身后的邊梁道:“你護送夫人去楚王府,我先進宮,稍后再過去!” “是,國公爺放心,屬下定當將夫人安穩送到楚王府!” 沈明錦聽見聲音,掀了一角簾子,看著邵楚峰,邵楚峰不舍地看了一眼,對小祿子道:“走吧!” 沈明錦瞧著邵楚峰走遠了,才放了簾子,吩咐車夫道:“繼續去楚王府!” 剛才邵楚峰那一眼,看的她心上有些不得勁兒,總覺得像是別離一樣,又覺得自己多想了,他們成親不過兩日呢!便是上早朝也還有五日。 邵楚峰不在,沈明錦也要自在些,一路上有熱鬧聲兒,她便掀了車簾來看,外頭的管嬤嬤逮了她幾次,沈明錦吐吐舌頭,下次還掀,管嬤嬤見她開心,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不管了,心下想著,下回便是坐車里,也給自家郡主備個帷帽或面紗兒。 這般走著,很快便到了楚王府,門外老管家已經在候著了,見邵國公府的人過來,隔著半條街兒,便放起了鞭炮,馬車碾著紅色的碎屑兒朝王府去。 眾人都知道今個靜懿郡主回門,有好熱鬧的都湊過來看著,想見見這位上輩子積了天大的功德,這輩子被楚王認作女兒又嫁給權傾一時的邵國公的女子。 沈明錦扶著綠蟻的胳膊,踩著繡凳,緩緩下了馬車,云鬢花顏金步搖,青螺眉黛長,肩若削成腰若越素,怪道能有這般福氣,真是天女一般的美人兒。 圍觀的人群里,忽地有一個步履不穩,衣著邋遢的男子沖過來,對著沈明錦喊道:“木槿姑娘,木槿姑娘,是我,是我啊,我是當初要在青玉樓給你贖身的李萬富啊?!?/br> 隨行的護衛將劍往前頭一擋,忙將人攔下,“放肆!” 人群倏地靜寂了下來,那李萬富還在喊著,“哎呀,我年輕時睡了你姨娘,不想到年老了睡的還是郡主,哈哈哈!” 又指著綠蟻道:“哎呦,這不是綠蟻姑娘嗎?怎地,你也成了郡主不成?” 綠蟻一頓耳紅面赤。 管嬤嬤見喊得不成樣兒怒喝道:“堵了豬嘴,哪來的酒徒,敢在楚王府門前撒野!” 王府老管家也立即反應過來,瞇著眼,對身邊王府的護衛說了幾句,幾個護衛立即沖下來,隨邵國公府的護衛一起,堵了嘴,將人捆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