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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收留女子已是慣例,如果她不曾一再表示要回府,日后,她會不會也住進這芙蓉院,沒有家底,鬧不出亂子,連府里的奴婢也不曾知道府上還有這么一個人! 沈明錦正看著芙蓉院,里頭便忽地出來一個衣著頗為華貴的女子,粉頰朱唇,外頭披著一件大紅斗篷,隱約露出里頭銀紅撒花窄袖襖,墨色挑金六幅羅裙,下頭一雙粉底緞靴,格外的明艷動人。 身后有兩個丫鬟隨侍,沈明錦眼尖,見這兩個丫鬟的腕上都套著絞絲金鐲,耳上戴著小巧的紅寶石,二人竟是一般式樣。 珍珠立即福禮道:“見過白姑娘!” 沈明錦暗道,原來是丞相府的庶女,怪不得這般氣派。 白薇茉鳳眼一掃,見沅居院的小丫鬟身旁立著一個眼生的,雖梳著丫鬟的蟬髻,衣裳料子卻是極好的蘇緞,眼眸微微低垂,問珍珠道:“這位是?” “是沈姑娘!”珍珠回道。 “姑娘?”白薇茉嘴角微勾,語氣里卻有幾分不屑,“京城里哪個樓里的?還是底下那些微末小官送上來的女兒?” 沈明錦微微嘆一口氣,仰頭,便見到芙蓉院的二樓上,已經有好些個女子臨窗看著熱鬧,個個不是柳葉眉,便是芙蓉面,各色千秋,都是嫩的出水的女孩兒。 沅居院有秋潭,后頭原來還有這么一院子的美人兒。 沈明錦無心搭理,對珍珠道:“領我到前頭看看吧!” 白薇茉對著二人的背影,瞇著眼,吩咐身側的丫鬟道:“去稟告jiejie,來了一個新的,讓她查一查這人的來歷!” 以前覺得青玉樓里每日魚龍混雜,怕是寧安最齷蹉的地方,現在,想來,那里才是最適合她的,她的身份,并不能在這般富貴的地方見光。 珍珠對著白薇茉微微福禮,便帶著沈明錦往前頭去。 “喲,又來了個新的,這個瞧著,比柳盈盈還要小些!”二樓上頭不知道是誰在肆意嬌笑著。 珍珠悄悄拉了沈明錦的衣袖,低聲道:“姑娘,那些人,爺都不理的,但是也不管她們,平日里,卻也不能開罪!” 邵楚峰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遍尋不到沈明錦! 她的廂房已經都收拾的干凈利索,像是不曾有人住過一般,讓邵楚峰一時恍惚,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他做夢一場捏造出來的! “沈明錦!” 院子里眾人都忽被這一聲呼喊震了耳朵,被重新分配到廚房做活的珍珠心下猛地一驚,“難道姑娘又惹了爺不順氣兒?” 過了一會,沅居院里頭侍弄花草的巖兒過來喚她道:“珍珠jiejie,國公爺找你呢!” 珍珠忙脫了圍裙,跟著巖兒過去。 此時的沈明錦聽著秋潭的吩咐,正在拆著她蓋過的錦被,說是要拿去洗,里頭的棉絮沾了沈明錦半身兒。寬大的被子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淹沒在里頭。 縫被子的線不得剪斷,說還要用的,只得解開結兒,一點點地抽。 上午,她在針線處起初幫著繡花,秋潭發現她連片葉兒都不會,下午便去納鞋底,竟生生崩斷了三根針,手上勒了好幾處紅腫。 她知道是秋潭故意使壞,但是初去針線房第一天,她也不想給眾人留下刁鉆?;挠∠?,只得忍著。 一邊心里默默打氣“只要忍幾天就好了,等姨姨或益之過來了,她就可以回寧安了!” 邵楚峰再次見到沈明錦的時候,便見到沈明錦笨手笨腳地在抽著線兒。 “誰讓你做這個的?”他一眼識出,那是他屋里的被子,為了不讓棉絮出來,都是細細地縫了好幾道兒的。 沈明錦猛一聽見門口的聲音,嚇得一跳。 便見門外站著的人,怒瞪著眼睛,好像她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兒一樣,沈明錦忍著心潮,回道:“我,回稟國公爺,奴,奴婢在拆被子?!?/br> 邵楚峰盯著沈明錦紅腫的手,一字一頓:“是誰讓你做這些的?” 沈明錦垂著眼,燦然一笑道:“國公爺記性好大,您忘了,是您昨天將奴婢安插在針線房的!” 她的臉上又輕輕蕩出一對小酒窩兒,仰著臉,笑的十分疏離,邵楚峰心上一嘆,大步跨過去,將人從腳踏上提溜起來,看著那一雙紅腫的手,眼眸微紅。 無奈嘆息道:“沈明錦,你可以不做的!” 沈明錦搖頭,“國公爺玩笑了,我可還欠了您五百兩銀子呢!” 邵楚峰看著沈明錦笑意盈盈的眼睛,清沅,即便是這一輩子,你還是能讓我對你無能為力。 ☆、第12章 牙疼 邵楚峰對沈明錦無可奈何,一把將人拉起,也不顧沈明錦的抗拒,拉著她的袖子,便往外走。 下人做工的地方都在西跨院后頭的一排小房子里,到了太陽落山,里頭光線極為幽暗,沈明錦眼睛找了許久的線頭,猛一見亮光,一時有些刺眼,眼淚便流了出來。 邵楚峰一回頭,便見她睫毛盈盈地掛著淚珠,用力將她往懷里一拉,沈明錦收勢不穩,一頭扎進了邵楚峰的懷里,驚呼聲淹沒在結實的胸膛上。 沈明錦臉一麻,覺得磕到了牙齒!皺著眉,不懂邵楚峰發什么瘋! 邵楚峰扳正她的肩膀,盯著她道:“沈明錦,既是這般委屈,你為何還做?” 這一刻的邵楚峰想到了趙清沅幼時在北安王府的處境,想來也是這般委曲求全地默默忍著。 便是重新入了一個新的軀體,忘記了過往的記憶,趙清沅還是如此,“沈明錦,喜歡或不喜歡,請你說出來好嗎?” 上輩子你要說不愿意嫁,我也不會強迫你,會一直等到你愿意為止??! 沈明錦掙開邵楚峰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往后退兩步,與邵楚峰保持著一定距離道:“國公爺,你管的也太寬了些,我只是入府做工,并沒有賣身不是!” 邵楚峰眉毛一挑,看著伶牙俐齒的小姑娘,趁沈明錦一個不妨,便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邵楚峰,你放我下來,邵楚峰,你這個小人!偽君子!混蛋!放我下來!”被接連刺激了兩天的沈明錦頓時有些歇斯底里,“你憑什么這般對我,又不是我求你救我的,你憑什么將我帶到京城,你憑什么不讓我走!你這塊硬石頭,沒心沒肺的碎渣子!渣滓!” 邵楚峰忽然將人往地上一放,冷笑道:“沈明錦,我是石頭渣滓?那你是什么?鐵礦?金塊?!” 邵楚峰的聲音里帶著幾分譴責,還有幾分悲涼。 我捂了那么多年,也沒將你捂熱! 沈明錦一時收了聲,像是她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兒一般,邵楚峰眼里迸出出來的絕望,猶如寒潮一般將她全身卷裹在里頭,一時倒怔在那里。 頓時潛意識里有想落荒而逃的倉皇感。 外頭聽到響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