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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辦的馬主任都對咱家懿寶客客氣氣的,還是當老師的呢,咋說話粗聲大氣的啊……” 簡悅懿趕緊打圓場:“李校長也是在為我著想嘛。畢竟在這件事情上面,出名的是我,又不是他?!?/br> 大家一想,也是,他個人又占不到啥便宜。人家還幫忙寫稿子呢。想通了這一點后,簡家上上下下都對李副校長熱情起來了,拿出了款待馬主任的架勢,非留著他吃了一頓中午飯。還給他裹了幾節香腸和兩塊臘rou,硬要他帶走。 這可真把李副校長給感動壞了。臨走的時候,他還再三叮囑:“我那篇稿子寫好了,你們大家都看一看,讀一讀。萬一有記者抽了風,不采訪簡同學,反而來采訪你們呢?” 簡家上下笑著把他送到了村口。 可惜,李副校長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有全省狀元是尋水英雄這種極具話題性的新聞擺在記者同志的面前,人家能捺得住性子慢慢來采訪嗎?當然是聽到消息就去跑新聞吶! 于是,李副校長前腳才走沒多久,被陳校長驚動了的市報劉記者就跑過來了…… 看過劉記者的記者證后,簡家老老少少跟他打過招呼,又端上來瓜子和茶后,就閃回自己屋去了。 閃回去干嘛?去換自己最好的那件衣裳唄!人家肯定要拍照的呀! 劉記者先問了簡悅懿幾個常規性的問題,比如“學習的竅門”、“如何安排學習時間”等。 接下來,他就直入主題了:“其實我比較感興趣的是,你是如何兼顧為人民服務和學習這兩件事的——畢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才十幾歲,就能從浩瀚書海中挖出尋找水源的方法,這已經很不簡單了?!?/br> “聽說你還為你所在的生產隊向縣里爭取到了編制,而且還幫助公社所有報名參加高考的考生學習。我還聽說,在鬧旱災的時候,好多公社都來請過你幫忙尋水。這些事都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的,可是你卻取得了全科滿分的特優成績,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簡悅懿并沒有直接回答。相反,她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在八月份的時候,國家已經宣布十年特殊時期結束。而高考的恢復,被報紙高亢地稱作是“中國從此重新迎來了尊重知識尊重人才的春天”。 她覺得,是時候把真相公布于眾,把光環還給農業局的那位老專家了——趁著這次高考成績公布,全市人民關注的焦點都在這上面的時候。 她醞釀了一下言辭,問道:“記者同志,你難道不好奇我看到高考作文命題時,是什么樣的心情嗎?” 劉記者笑道:“當然好奇。我想,這個問題應該全市人民都會好奇。你可能是我國頭一個在高考中遇到以自己的事跡作為考題的考生了。我其實來之前,還曾想過,要是批改你作文題的閱卷老師知道寫出這篇滿分作文的人是你,會是什么樣的感受?我想,他肯定會很吃驚!” “可我看到那道題時,內心卻感到羞愧?!辈⒉?。畢竟她也付出了辛勤與精力的。不過,話總得說得好聽點嘛。 劉記者詫異地看著她,眼神里明顯就是“你還覺得羞愧?你有啥可羞愧的???”的意思。 “其實,這個尋找水源的方法并不是我從圖書館里找到的。而是一位老專家告訴我的?!?/br> 劉記者面露吃驚,但上半身卻往前傾斜,顯然對這件事很有興趣。 “他是農業局的。當時旱災正當肆虐之時,要現去圖書館翻閱書籍,找到治災之法并不現實——等我找到方法,地里的莊稼可能都死光了。所以我從一開始想到的,就是去找農業局的專家請教解決之法?!彼掞L一轉,“我其實很早就想去拜訪他了,既然記者同志今天來采訪我了,不如我們一起結伴去探望老專家,你也可以采訪采訪他?!?/br> 她這樣只說一半,果然引發了劉記者的強烈興趣。兩人當即決定往農業局一行。 而換好衣服出來的簡家上下,一聽到他們要走,頓時淚光漣漣…… 不等簡悅懿出聲,劉記者自己就趕緊給他們拍了張全家福!開玩笑,人家都把這么大條的獨家給他了,怎么也得回饋一下吧? 順便再允諾一句:“反正報紙上是要刊出高考狀元的照片的,到時候我問問主編,看能不能把這一張放上去。不過,我不保證一定能行啊?!?/br> 感動得簡家上下眼淚汪汪的,挨個兒跟他握了手。 就連剛剛在合影中偷了影的小松鼠,都很高興地從簡悅懿身上跳到劉記者肩膀上,用爪子摸了摸他的臉,表達“小伙子,不錯,老爺爺看好你哦——!” 它都已經有一百歲了,可不是老爺爺了嗎! “你養的?”劉記者還覺得挺有意思,伸手想去摸它的小腦瓜。 被它不高興地躲過。它跳回簡悅懿身上,告狀道:“主人,他想摸我!他在侵犯你的獨家摸我權!” 聽不懂松鼠語言的劉記者,只聽到一陣“吱吱”聲,不由笑道:“叫得好像耗子!” 松鼠回頭瞪他,突然“喵喵”了兩聲。 把劉記者驚得直嚷嚷:“它會貓叫!” 簡悅懿笑道:“它還會鳥叫?!毖珜W人話前,開嗓子必修課。 松鼠得意地“啾啾”鳥叫,表示自己會的外語還不少。 劉記者不由心下感慨,有能耐的人養的寵物都有能耐…… *** 告訴簡悅懿尋水方法的那位農業局老專家名叫劉青峰。他在建國前就已經是高級知識分子了,曾就讀于后來四分五裂,當初卻是比現今的清大影響力還大的國立中央大學。 在十年特殊時期之前,他不是沒過過好日子——他有技術、有知識、有滿腔的熱血,而國家正需要這樣的人才為社會主義填磚加瓦。有好長一段時間,國家與知識分子之間是處于蜜月期的。 那時候,正式職工一個月才30多塊錢,他一個月卻有150多塊的工資,這對普通百姓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的。 可后來進入特殊時期了,他的日子一下子翻天覆地了……白天正常工作時得處處謹慎,不能出任何風頭,要小心翼翼地躲在角落里。就是這樣,還總是工作著工作著,就被人揪出來批一通。晚上故意在路上磨時間,可再怎么磨,要斗他的人總是等在他家門口的。 認識他的人斗他還不算,他們還要給他剃上陰陽頭,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身份。即使走在路上,也總有小孩惡意地往他身上砸石子…… 這就是為什么簡悅懿來找他時,他不愿意把自己的知識公布于眾的原因。他不是沒為國家做過貢獻,可到頭來呢? 他害怕被人知道,更害怕被人記住。 后來看到那個小姑娘在報紙上拋頭露面的,又給各個公社的干部們授課,教他們尋水之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