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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盆沙而已,居然給他淘到了九顆沙金。而且顆顆都有黃豆那么大! “怎么會有這么多金子?!”他越淘越有勁兒,越淘越是激動不已。淘到后來,太高興了,堂堂七尺男兒居然流眼淚了。 他回頭望她:“大妹,你這福運也忒厲害了!”他就是再傻,也知道這河里的金子不可能分布得這么密集。要不然,隨便哪個小孩兒跑這里來堆堆沙堡,玩玩沙,不就曝光了?還輪得到他來撿? 他擦了擦眼淚,特別后悔:“早知道,我就不老往公社那邊跑了。還天天得給那些干部跑腿打雜,‘哥’前‘哥’后的。他們說啥,我都得聽著。有時候罵我,我都還得夸他們罵得好!” 隊上很多隊員都羨慕他人緣好,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要想人緣好,當中付出的代價、犧牲絕對不會少。有時候吃了虧、吃了苦,都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想到過往經歷的事情,他有點難受:“我把他們侍候得那么好,這回回來,不也看到他們在圍著你轉悠嗎?”他用力拍了自己腦瓜一下,“我這也太笨了,圍著他們轉,還不如直接圍著你轉,你還是我親meimei呢!以前我給他們當跟班,他們表面笑嘻嘻的,其實背地里根本沒把我當回事,我都知道!” “可這回回來,就因為我是你大哥,他們連帶對我都尊重了不少。而且跟著你跑,才半天功夫,就找到這么多金子,這可比當干部賺的死工資多得多了!以后咱家就是天天頓頓大魚大rou,都沒問題!” 他越說越開心,越說越真摯,簡悅懿卻只是淡淡地提醒了他一句:“他們也許有些地方做得確實不夠好,但他們把工農兵大學生的名額給你了?!?/br> 這事說穿了,就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沒什么好抱怨的。 簡曉輝也是個人精,就聽她說了這么一句,馬上就明白過來,自己這個大妹很不喜歡有人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皩?,你說得對。雖然過去是發生過一些事,但他們好歹把這么重要的資源給我了!我還是該對他們抱有感激的?!?/br> 以后可得多注意了,少在她面前說這種話。不過,他仔細琢磨了一下,一般人應該也挺討厭有人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只不過普通人在被大夸特夸之后,多半會暈乎,也就留意不到這個細節了,大妹倒是像個見過大世面的。 他文化程度不高,不知道“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之類的話,但被她冷靜對待別人盛贊的態度所影響,竟也不覺得心里不舒服,反而從她的意見里學到一點處事之道。 在那之后,他就再沒在別人面前犯過同樣的錯誤。當然,這是后話。 “大妹,你多坐一會兒,我再去挖盆沙來淘!” “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這個淘金的法子我是打算分享給鄉親們的?!?/br> “???!為什么?!” 第17章 簡悅懿好笑地看著他:“難不成你還以為這里的沙金, 能淘一輩子?” 現在能淘金, 不過是因為新政府的法制還沒健全。到了后世, 這種私下淘金的行為已經被明令禁止,未經河道管理部門批準淘金,輕則驅逐, 重則罰款。 “難道不能?”簡曉輝以前常在公社跑腿打雜,對政策方面的事也比較了解。他問完,也覺得不太可能, 于是又改了種問法,“那我總可以淘它一個月、兩個月的!一盆沙就能淘出來這么多金子,我天天來,一兩個月淘的金夠咱家吃香喝辣好多年了!” 說著, 他又放軟了語氣,求道:“大妹,咱別這么大公無私好不好?自家日子過紅火點不好嗎?” “你為什么不把目光放長遠點?首先, 能挖沙金的地方面積這么大,這個地段沙礫里的含金量又這么高, 告訴了別人, 也礙不到你什么;其次,現在社會風氣保守,貧富差距又小, 就算是干部也沒有錢到天天吃rou的地步?!?/br> “要是咱家灶房天天都有rou香飄出去, 別人怎么想?別人不會想, 你這錢哪兒來的?干凈嗎?要是有誰正義感特別充沛, 跑到派出所報案,說咱家在干坑蒙拐騙的勾當,甚至說我們是特務怎么辦?” 一席話把簡曉輝說得冷汗涔涔:“鄉親們……會嗎?他們不是都把你當神了嗎?” “……你能保證春莉不會這么干?” 想到那個紅眼病,簡曉輝馬上閉緊了嘴巴。 確實啊,一個人吃rou,不如大家都吃rou。家家都吃上rou了,難不成還有人能站出來說,所有吃rou的都是特務? 簡悅懿又勸道:“高考已經停了十一年了,你也知道國家現在很缺人才。說句不客氣的話,縣委、省委里面連能寫出一手好公文的人都沒幾個。要是我沒料錯,這次恢復高考后錄取的第一批大學生,畢業之后,很有可能有一部分會被國家分配去各大政府部門當干部?!?/br> “你的履歷里添了這么一筆為父老鄉親們做的事,競爭力不就比別人更強了?分得好,進省委也不是不可能的?!?/br> 對農家子弟來說,能被公社書記或是社長表揚一句,都是值得跟別人夸耀好久的大事情。進省委?那簡直就跟一步登天似的!而且這時期的人都有種根深蒂固的觀念,覺得在部隊里和政府機關里當干部,是比進任何行業都要了不得的。 簡曉輝啥都不說了,甚至問她:“那這個金豆子咱還要不要?我都聽你的!你說不要,我馬上扔!” 最后當然是沒扔。他塞給簡悅懿五顆,自留了四顆。然后就跟著她去找黃有德了。 路上,他還擔憂地問了一句:“咱們掏沙金是背著政府干的,就算幫了鄉親,這事兒能光明正大上履歷嗎?” 她笑曰:“山人自有妙計,你等著看吧?!?/br> 而絲毫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期待作大死的簡春莉,這會兒也終于開始了她的作死之路。 這會兒,她正努力勸說公社第三生產隊的隊長白鐵栓為自己爭取清大的名額。 東方紅公社本來就有兩個工農兵大學生的推薦名額。因為簡曉輝的介入,上頭在合理合規的范圍內行了方便,改為給東方紅公社兩個清大名額。 但名額也只有兩個。她又不敢撬簡悅懿的名額,那就只好去撬她哥的了??上?,白鐵栓也不是傻的,她跟他磨嘰了一上午,他都沒答應。 “白叔,我小時候你還抱過我的。每回你來我家,都要給我帶上一塊糖啊,或是一個小水果的。你一直都疼我,這回咋不幫我了?”簡春莉特別失望。 白鐵栓抽著旱煙沒答話,心里卻嘀咕著:誰樂意抱你?還不是因為你爹娘都偏疼你。到別人家里去做客,一點都不看主人的眼色,這能行嗎? 白簡兩家是從老一輩,也就是簡老漢那輩就相交的。兩家關系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