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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一擺手,“不走也得走。實在不樂意,只管去官府告我?!?/br> 其實他知道,到這時候把雙親攆到城外,有些多余——除了他,家里已沒有別的人可供他們禍害??伤褪窍脒@么做。 用飯時,董飛卿留意到白飯散發的香氣,微微揚眉,“怎么做的?” “加了些薔薇花露?!笔Y徽解釋道,“嘗嘗看?!?/br> 一碗白飯而已,難得她也肯花心思。他嘗了嘗,不知道是因為氤氳著的香氣,還是花露入飯真能使其味道更佳——“不錯?!彼鐚嵉?。 “還有木樨露、玫瑰露,用冰涼的水兌了,很好喝?!笔Y徽笑盈盈的,“吃完飯給你做一杯?” “行啊?!彼?,“喜歡香露的人,該不是都像你這樣吧?微末小事也要用上一些?!?/br> “當然是啊?!彼f,“不少花露都是,即可香衣又能入茶入飯入酒。只是因為很少有人能自己做好,用起來就不盡人意,到外面買,有些香露價比黃金,手邊不夠富裕的話,就舍不得用到飯食酒水上——用的少,味道差;一茶匙一茶匙的用,一半日就能用完一瓶香露?!?/br> 董飛卿揚了揚眉,“女子可真是,我看都是閑的?!?/br> 蔣徽斜睇他一眼,“真會掃興?!?/br> 他笑著摸了摸她的臉頰,“聽郭mama說,你手里有不少香露、香料的秘方?” “是啊?!?/br> “哪兒來的?”他瞧著,葉先生不像是精于此道的人。 蔣徽道:“明師父幫我搜羅來的。有一陣,我整日里鼓搗香露,做不好就老大不高興。他問清楚原由,便說大抵是方子不對,我試著給你找找秘方?!?/br> 董飛卿意外,“明師父那樣的人,也肯幫你?”明師父給他的印象,一直是寡言少語、神色冷峻。 “怎么啦?就是肯幫我?!笔Y徽笑道,“其實近年來,香露做的好的,是道觀。他給我尋來的好些秘方,大抵就是向哪位道人討來的——有幾位道長和他交情很好?!?/br> 董飛卿又揚了揚眉,這些事情,大抵是不感興趣的緣故,以前從未聽說過。 蔣徽輕輕嘆息一聲,“也不知道明師父跑到何處去了,大抵是又收了徒弟,把我忘了?!?/br> 他笑起來,“怎么會。眼下我們回來,他不論在何處,都會聽說,知道有我照顧你,放心了?!?/br> 蔣徽抿了抿唇,好笑不已,“你倒是什么時候都不忘往自己臉上貼金?!?/br> “你不夸我,我再貶著自己說話——太憋屈了吧?” 她輕笑出聲。 用過飯,程祿帶著幾名小廝前來,是幫程愷之送東西過來的:有給蔣徽的衣料、首飾、兩張小白狐皮,也有給董飛卿的削鐵如泥的匕首、年代久遠的寶劍、格外精致的銀質小酒壺。 蔣徽匆匆看過屬于自己的那一大堆東西,便轉到董飛卿身側,瞧瞧匕首,又看看寶劍,不滿地道:“這些我也喜歡,為什么只送你???” 董飛卿賞了她一記輕輕的鑿栗,“你用不著?!?/br> 蔣徽忽閃著大眼睛,“怎么用不著???不定哪天你把我氣急了,就派上用場了?!?/br> 郭mama在一旁聽得直冒汗。 董飛卿卻哈哈大笑,捏了捏她嘴角,“又想造我的反了是吧?” 郭mama忍著笑,悄無聲息地退出去。 “不管?!笔Y徽把匕首拿在手里,“我喜歡這個?!?/br> “什么你的我的,”董飛卿道,“連我都是你的?!?/br> 蔣徽逸出歡悅的笑容。 翌日,程愷之來找蔣徽,要帶她去街上轉轉。董飛卿自然沒有不答應的。 蔣徽似一只歡快的小鳥,喜氣洋洋地跟著哥哥出門了。 董飛卿望著她的背影,唇角不自覺地上揚。是真喜歡這樣的她的樣子。 薇瓏過來了,得知蔣徽和程愷之出門了,笑,“我來晚了一步,不然的話,要問問愷之哥哥,知不知道開林哥哥什么時候回來?!?/br> 一定是替柔嘉公主詢問。董飛卿故意道:“問你們家唐意航不就得了?” “……”薇瓏鼓了鼓小腮幫,決定避重就輕,“他從回來之后,太忙了,顧不上這些吧?我沒好意思問過?!?/br> 這種話題,董飛卿自然要適可而止,笑道:“昨日我問過了,開林哥被一些事絆住了,大抵入秋回來?!?/br> “哦?!鞭杯囉行┦?。 董飛卿知道,她這是在替柔嘉公主失望,“我就不明白了,柔嘉公主不能自己問皇上,或是寫信給開林哥么?” 薇瓏嘆了口氣,輕聲道:“她給開林哥哥寫過信,但是一直沒收到回信。是問皇上也行,但她不好意思。聽說,這一陣,皇上、皇后盤算著何時給舞陽公主和愷之哥哥賜婚呢。在這時候提開林哥哥,她擔心皇上、皇后覺著她心急?!?/br> 董飛卿失笑,“還是那樣,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沒一樣有用?!?/br> 薇瓏并沒不悅,溫言軟語地解釋:“女孩子,大多都是這樣的?!?/br> 郭mama走進來,奉上兩盞蜜沙冰,行禮后便退下,讓兄妹兩個繼續說體己話。 薇瓏開心地笑了,“jiejie知道我喜歡吃這個,一定是她早就吩咐下去的?!?/br> 董飛卿嗯了一聲。蔣徽的迷迷糊糊只針對她自己,對長輩、手足,說是體貼入微都不為過。 “哥,在姻緣上,你最有福?!鞭杯囉芍缘氐?。 董飛卿笑起來,“怎么說?” “jiejie才名在外,又什么都會,而且這樣的體貼人,這還不是有福嗎?”薇瓏長而濃密的睫毛忽閃一下,“整個京都,前后二十年,怕是都不會有jiejie這樣面面俱到的人了。你可要好好兒待她?!?/br> 體貼人?董飛卿心說,體貼你是沒錯,她對我可是沒譜的事兒,高興了就忙這忙那,不高興了就什么都懶得管。但是,在女子之中,蔣徽的確是獨一無二。 他就笑了笑,“放心,我又不是為了委屈她才娶她的?!?/br> 薇瓏笑起來。這個哥哥是這樣的,讓人順心、暖心的話,從來是別別扭扭地說出來。 “你養的那些兔子怎么樣了?”董飛卿念及此事,問她。這一段他和手下都顧不上去書院,便不知道這件小事的后續。 薇瓏煩惱地蹙了蹙眉,“還說呢,挨了我娘一通訓。 “那些兔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瞅空子就往別處跑。前幾天,我過去看它們的時候,好幾只一起跑了。沒別的法子,只好讓工匠們一起幫著找,忙了大半天,總算是找齊了?!?/br> 董飛卿輕輕地笑起來。 薇瓏繼續道:“回家之后,跟我娘提了兩句,她說我活該,根本就是自找的麻煩。 “她意思是,我又不把兔子放跟前兒照顧著,那就不是養兔子。既然如此,忙活這一場,委實多余。 “我想了想,也是。與其我讓幾個下人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