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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流言蜚語。 “董家的人大多都有自知之明,可是老太爺、老夫人……不是我們能勸得了的,萬一到時候二老幫襯著陳嫣,敗壞你們兩個的名聲…… “何必呢? “你們若是愿意過平順日子,陳嫣那邊,我們來,我們替你們懲戒她,好么? “依我看,陳嫣對你們這般歹毒,絕不是因為她鐘情于你?!?/br> 董飛卿與蔣徽俱是無聲地一笑。 這婦人抬出老太爺、老夫人,是在很委婉地威脅他們:如果不肯接受她提出的好處,那么,日后她會促成兩位老人幫著陳嫣對付他們。 可是,那又怎樣? 那兩個老糊涂,董飛卿從來就不會高看,就算他們當街發瘋撒潑,他都不會意外。 他沒再搭話,徑自喚郭mama送客。 董夫人步履沉重地離開了。 夫妻二人四目相對,靜靜地、長久地凝望著對方。 沒錯,他喜歡她,喜歡到了骨子里。 他和她,都有著那樣不堪的家族。 她對他說過,蔣家長房的人,誰娶了誰倒霉。 他對她說過,董家的人,誰嫁了誰倒霉。 這樣說的時候,就都已打定主意離開,只是不知對方也和自己一樣。 從北地回到京城,再到背離家門,大概有一年左右的光景。 仔細想想,他是在回到董家著手退親一事期間,意識到了自己的心跡。 最初,不愿意承認。 隨后,一次次地想:為何是這般的陰差陽錯? 如果在她與丁楊定親之前便心動,那么,不論如何,都會與她表明心跡,問她愿不愿意與等自己離開那個所謂的家,攜手余生。 末了,便是深深的無力感:從小就與他疏離相待的女孩,怎么可能看得上他?他又能給她什么? 閑來站在畫案前,想用作畫緩和煩躁的心境,對著畫紙,常常會無意識地勾勒出她的側臉輪廓。 但能畫出的,也只有側臉的線條,怎樣都描摹不出她的眉眼、神采。 迄今算是畫成的她,只有那幅江南煙雨圖中她的背影。 世間情緣,不是你心動就能如愿。他很明白這一點。隱約聽聞她親事生變、與家族決裂,便想,不妨等一等,日后再看有無緣分。 可是,他離開家門之后,她已不知去向。 原本并沒打算長時間四處漂泊,因為這一消息,踏上計劃之外的旅程。 去的地方,算是與她有關—— 他從北地回到京城,和修衡哥、薇瓏一起去葉先生那里看她,盤桓終日。 當日晚間的宴席間,她和薇瓏詢問北地有沒有特別好吃的點心、菜肴——姐妹兩個一樣,都是小吃貨。 他照實說了,隨口問她,你要是有時間走南闖北,想去哪里? 她想了想,笑說我出門游走的話,少不得先去一些地方,嘗嘗那些地道的名菜。 他問:都有哪些? 她說:陜西的羊羹和鍋盔、贛南的小炒魚、柳州的螺絲雞、安陽的扣碗酥rou、杭州的西湖醋魚、蘇州的蔥烤鯽魚、揚州的清燉蟹粉獅子頭——應該都是值得前去品味的。 頓了頓,大眼睛忽閃一下,又說要先去嘗羊羹和鍋盔,最后自然是要留在江南,那邊好吃的多,風景怎么也要一兩年才能看夠吧。 他就笑了,說居然跟我想的差不多。 葉先生揶揄他們,說你們兩個沒正形的,別把薇瓏帶壞才好。 薇瓏卻是托著小臉兒,滿臉憧憬,說我要是也能四處走的話,一定也要去這些地方看看。 她笑說沒事,我要是能去,就能替你看、替你嘗嘗那些好吃的——把他的話先一步說出來。 后來,他曾刻意前去的地方,正是她所說過的那些。 在陜西的那段日子,一面觀望著生母的情形,一面請友人幫忙留意她的消息。 逗留了很久,其實有等她的意思。只要她到陜西地界,他就能獲悉,與她碰面。 但是,一直沒等到她的消息。 她像是消失了一樣。 離開陜西,又去了她談及的別的地方——有時有差事、事由在身,需要特地抽出時間、日夜兼程趕去,再拜托朋友在當地留意她是否去過。 始終不曾得到她消息。 那種日子,是滿懷希望,又是滿腹無望。 去江南之前,他想,她當時的言語,或許只是隨口一說,興許早就忘了。但是,江南那一帶,她遲早都會去的吧? 要在那里等她。 等重逢,盼一個最美的可能。 等了一段歲月,他陷入了特別糟糕的狀態:心神被莫名的不安、憂心驚擾,終日暴躁、消沉。 然后,他接了一趟私差,與方默不眠不休地來回奔波數日,回到江南當日,一封寥寥數語的信件送到他手里:蔣徽命不久矣,等你來救。隨附的是他送給她的珍珠發箍的贗品:做的可以說是一般無二,相同的一個位置,有著一顆同樣有瑕疵的珍珠。 心里是什么滋味,說不清。 直覺告訴他,她就在江南,并沒被人扣押、囚/禁,信件上的言語,又不能不當真。 他動用了在江南所有的人脈,找她。至于自己,似乎是每日沒日沒夜地走在街頭,循著感覺尋找。 也知道,該追查那封信的來處,只是事出突然,對方又是收買人送信給他,實在是無從查起。 心火太大,煎熬太久,他病了。病得很重。 那一段,偶爾走在街頭,會覺得自己興許下一刻就要倒下去,再不會醒來。 可是,還沒見到她,又怎么能倒下去。 終于,找到她了。認出她之后,他第一反應居然是沖上去打她、訓她一通——這小兔崽子,險些嚇死、急死他,她呢?易容了,好好兒地當差呢。怎么想,他都覺得自己像是個傻子——如果還有力氣的話,應該真就那么做了,可是,沒力氣了,連話都說不出。 但有一點,心里是確定的:找到了,就再不會和她離散,哪怕她不想與他有一絲牽扯,哪怕耍賴犯渾,也要在她近處守望,甚至,結為連理。 第54章 深愛(4) 后來, 他在茶樓態度隨意地問她:要不然,你跟著我過吧? 并不擔心她會拒絕。 真的, 一點兒也不擔心。 她若不答應,也沒事, 他仍舊能以異姓兄長的身份留在她近前。 她只斟酌了一盞茶左右的時間,對他說好。 為何答應,他沒問過。不需要問。這結果是他要的, 就足夠了。 成親前后,他心緒很奇怪,一時把她當做一起長大的女孩,一時把她當做歷盡千辛萬苦才攜手的小女人——有些事, 例如銀錢的事,太不把她當外人, 問都不問就替她決定;有些事,不知如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