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2
。 她回贈他的禮物,則是五花八門,與送給別人的大同小異,但從不管合不合他心意,從沒問過他。 征戰幾年,回到京城,她已經與丁楊定親。他去葉先生那里看過師徒兩個一次,之后再相見,也只是在一些場合不期而遇,話都說不上幾句。 但他留意到,她手上一直戴著一個珍珠手串。不好盯著她的手細看,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幫她做的那一個,只是覺得很像。 從沒問過。怕趕上她脾氣不好,冷冰冰來一句“真看得起你自己”。 蔣徽和郭mama一前一后走進門來,前者抱著一大堆畫作,后者把一張寬大的竹席鋪在地上,末了,兩人一起把畫作攤開在竹席上。 那些畫,都是在陳嫣密室中見過的。 前兩日,蔣徽讓劉全去了葉先生在城中的居處一趟,取回幾幅貓圖。 而董飛卿畫過的那些貓圖,就存在家中的小庫房。 蔣徽要認真比對一番,為的是弄清楚,陳嫣能從中看出什么。 此刻,她繞著手臂,長時間地審視。 郭mama自認幫不上忙,奉上兩盞清茶,退了出去。 董飛卿忙里偷閑地側頭看了幾次,“這也用得著看這么久?” 蔣徽抬手摸著下巴,“你看出來了?” 他嗯了一聲,“這些畫各有千秋,布局筆觸都不同,但是,都畫了相同的一只白貓,它叫雙福。我記得你也很喜歡它?!?/br> 蔣徽沉默了一會兒,“的確。有時候與其說我畫貓圖,不如說畫的是它?!?/br> 雙福并不乖,脾氣不好的時候,坐在窗臺或是桌案上,怎么叫都不肯理人;偶爾又特別活潑、黏人,一根紅繩就能讓它興高采烈地玩兒大半晌,能趴在人腿上睡很久,人一動就要不滿地哼哼唧唧。 董飛卿說:“我知道你喜歡我養的那些貓,尤其喜歡雙福?!?/br> “……你知道?” “嗯?!彼凵窈苋彳?,“從軍之前,畫了不少貓圖,總愿意畫雙福。大抵是覺得它跟你的脾性很像。我們畫的雙福,有兩幅的神態幾乎一模一樣?!?/br> “……” “蔣徽?!?/br> 她看著他。 董飛卿神色擰巴了好一陣,說:“我四處游轉的時候,試過很多次,畫下你逗雙福的情形?!蓖A送?,他微笑,“可是,我畫不出?!?/br> 他似乎點明了一些事,可蔣徽卻懵住了,不知道這出于直覺的判斷從何而起。 什么時候,他說過畫得出畫不出的話來著? 她在炕桌另一側落座,茫然地望著他。 第51章 深愛(1) 又犯傻了。董飛卿笑著凝了她一眼, 細心地把一顆顆大小相同的珠子串起來。 蔣徽看著他那雙骨節修長的特別好看的手, 看著那一顆顆在他手中閃著瑩潤光澤的珍珠。 這樣的時刻, 也是她很愿意享受的。 安安靜靜的,他為自己做一些瑣碎的小事。不管多久不說話, 都不會覺得沉悶。 手串做好了, 董飛卿對她勾一勾手指,“過來?!?/br> “哦?!笔Y徽轉到他面前。 “戴上試試?!彼疽馑?。 蔣徽抬起右手。 他幫她戴上。與記憶中一樣, 串起的珠子在她纖細的手腕上松松繞了兩環。 “好看?!彼χ鴨査?,“喜歡么?” 蔣徽斂目審視, 隨即綻出純美的笑靨, “嗯,喜歡?!?/br> “還想要什么首飾?”董飛卿說, “我幫你做?!?/br> 蔣徽認真地想了想, “還想要一個珍珠發箍。你能幫我做么?” 她的言語,把他思緒拉回到舊時。 他中探花之后,她派人送給他一幅八駿圖。才女蔣徽畫馬是最出彩的——這份禮的分量很重了,他理應贈送回禮。 他只知道她喜歡珍珠,別的從未聽說。 她已經定親,聽說兩家都在歡歡喜喜地籌備婚事。 他就想,送她一兩樣珍珠首飾吧。 特地抽出一日光景,去各個老字號的首飾鋪子看了看,看到了五花八門的珍珠首飾。 他都看不上, 因為料定她不喜歡。 她喜歡的, 是簡簡單單的式樣。其實他也是。 什么都一樣, 簡簡單單的就好。 于是,在一間鋪子里尋到了相宜的幾十顆珍珠,繼而在鋪子里畫出一個珍珠發箍的樣式,讓掌柜喚師傅照樣子做出來。 沒兩日,發箍送到他手中。他仔仔細細地看了好一陣子,才發現一顆珠子有瑕疵。這不能怪掌柜,只能怪自己當時不夠細致。幸好那顆珠子所在的位置不顯眼,也就忽略不計,遣人送給她。 隨后,也曾想過,在她定親之后送她首飾,是否不妥,轉念便釋然:他送她和薇瓏首飾的時候不少,又長期住在程家、唐家,這種物件兒在何處都不會過賬,再者,誰都知道,與兩個女孩子本就是兄妹之誼。 在那之后,他和她都開始了與家族對峙的日子,先后離京之前,再沒見過面。 那個珍珠發箍,她是否喜歡,他無從知曉。 思緒閃過腦海,只是瞬間而已。董飛卿握住蔣徽的手,“喜歡哪種樣式?離京前,我送你的那個發箍,樣式還成么?” 蔣徽對上他眼眸,微微點頭,“就要那種。我就是想要你給我做一個那個樣式的?!?/br> 董飛卿聽完,眼神變得很是復雜。他欲言又止,雙手捧住她的臉,傾身,在她眉心印下一吻。 在這片刻間,蔣徽腦筋終于能夠如常轉動,明白了他那句“畫不出”意味的是什么。 他說過的:“喜歡到骨子里的,我大多畫不出,總是半途而廢,幾筆之后就作罷?!?/br> “董飛卿……”她心海翻涌著,五味雜陳。 總算是明白了。董飛卿把她抱起來,安置到懷里,吻一吻她的額角,繼而卻岔開話題:“我幫你做過一個手串,記得么?” 蔣徽摟住他,把下巴擱在他肩頭,“當然記得?!?/br> “那個手串呢?賞人還是送人了?”他說,“成親到現在,都沒見你戴過?!?/br> “沒有,沒給別人?!笔Y徽語氣透著些許沮喪,“不見了,丟掉了?!?/br> “總說我粗枝大葉,你也沒強到哪兒去?!蹦?,他有些失落,數落她,“都沒戴過吧?” 她反應變得慢吞吞,遲疑片刻才說:“誰說的?戴了好幾年?!?/br> “嗯?”他心頭一震,和她拉開距離,凝視著她。 蔣徽視線轉移,望著雪白的窗紗,沉默多時,神色有細微的變化。 終于,她對上他視線,目光清明,“真的,戴了好幾年。我只有那一個手串?!?/br> 他喉間一哽,說不出話來。能做的,是把懷里的人抱住,緊緊的。 “董飛卿,”她的手遲疑著,到底是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