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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奴婢一點兒力氣都沒有?!钡劐\已經語帶哭腔,“您是不是……與奴婢一樣?我們這是怎么……” 語聲未落,房門發出吱呀的聲響,徐徐開啟——是那種被風吹開的聲響。 可是,這是在窗戶緊閉的寢室,哪里有風? 陳嫣、地錦驚駭得做不得聲,眼珠轉動,透過薄薄的簾帳,望向門口。 門打開來,陣陣幽涼的風入室,拂著簾帳。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一道暗沉的男子身影出現在門口的落地屏風旁。 陳嫣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一般。 身影高大,特別怪異:披頭散發,穿著闊袖長袍,腰間沒束玉帶,雙臂僵硬地下垂,寬大的衣袖幾乎到了地面。 頭發、衣袂隨風飄飛著。男子似乎隨時能飄到床前,又似乎是被戳在那兒,動彈不得——沒有生機,只有詭異。 那……不像人,不是人。 地錦嚇得牙齒都開始打顫了。而那種聲響,在這樣的時刻,說不出的可怖。 陳嫣想閉上眼睛,想拼命地高呼,可她什么都做不了。越是恐懼,越盯著那道影子。 “它”動了! 慢慢的,趨近床榻。 不是走過來,是僵直著“飄”近。 它到了床帳外,停下來,視線直勾勾、冷森森的盯著陳嫣所在的方向。 而且,散發著濃烈的血腥氣。 地錦拼了命地撐起身形,嘶聲喊道,“救命!有、有鬼啊……”隨即身形跌回去,再沒聲響——嚇暈過去了。 “是誰?”陳嫣哆嗦著問,“你是誰???” 它聲息皆無,仍舊那樣隔著簾帳盯著她。 陳嫣發現自己能動了,剛要起身高呼,竟有水滴從承塵滴落,砸到她臉上。 溫熱的,有些黏膩。 這不是水,好像是……血? 一滴,又一滴。 血液腥甜的味道充斥在她鼻端。 怎么會這樣?難道,在床頂上,有受傷甚至已死的人么? 血滴落得速度更快了。她顫抖著手擦拭臉上的血。 而它,已經飄進了床帳。 “??!……” 陳嫣慘叫一聲,雙眼向上一翻,不省人事。 沒過多久,看守以前的正房的婆子大呼小叫著跑進院中:“鬧鬼,鬧鬼了!” 在廊間打瞌睡的值夜的婆子被驚醒,連忙在寢室的屏風外通稟,卻是好半晌沒人應聲,而且,聞到了血腥氣。 她們慌了,連忙稟明兩位管事mama。 兩個管事點上燈,結伴走進去,看清楚里面的情形,立時臉色煞白,失聲驚呼: 面無人色的地錦一動不動地躺在床榻板上。 床頭、枕頭上腥紅一片,陳嫣滿臉都是血跡,乍一看,管事還以為她已七竅流血而亡。 細看之下,一名管事mama看出端倪,喚人給陳嫣凈面,隨即用銀針先后給她和地錦扎人中。 主仆兩個蘇醒過來。 地錦回過神來,眼神狂亂,失聲痛哭,“鬼,我看到鬼了……” 陳嫣則是神色恍惚,先是下意識地望向屏風旁、床帳外,末了,視線慢慢地望向上方承塵。 上面正對著她頭頂的位置,有非常刺目的一片血跡——尚未干涸。 陳嫣簌簌發抖,“上面有什么????”她示意下人扶自己起來,“看看上面有什么……帶我離開這兒……快……” 下地之后,沒走兩步,她便癱坐到了地上。 在場的所有下人,都是面如死灰:真的鬧鬼了,而且,那鬼是沖著主母來的。 這宅子,怕是再無寧日。 翌日早間,地錦病倒在床。陳嫣換了居室,長久地盤膝坐在大炕上,不言不語,望著窗外發呆。 事情非同小可,有管事mama去給陳府報信。 上午,陳夫人匆匆趕至,見女兒這般模樣,急得落下淚來。她遣了下人,緊緊握住陳嫣的手,道:“還是聽我的吧,快在家中做幾場法事。你若是信不過僧人,便請有名望的道人來看看,設法驅邪?!?/br> 陳嫣仍是目光有些渙散地望著窗外。 陳夫人用力搖了搖她的身形,“聽到沒有????” “我見到的,到底是人,還是鬼?”陳嫣喃喃地道,“看起來是鬼,且像厲鬼。但若真是厲鬼,怎么沒索走我的性命?” “……”見鬼的傳聞從來不少,但鮮少會有人生出這種想法。陳夫人險些懷疑女兒被嚇得神志不清了,眼淚落得更急,“我苦命的孩子……” 陳嫣微微蹙眉,竭力轉動著腦筋,“血和冥紙相較,哪一樣更瘆人?冥紙的事,他似乎是陪著她遇見的?對,沒錯。那么,他是不是在幫她以牙還牙,尋了高手來折磨我?” “……”話說得不清不楚,可陳夫人還是聽出了一些門道,她收了淚,目光凝重地審視著陳嫣,“你說的是誰?他們為何要裝神弄鬼地折磨你?” 陳嫣轉頭,對上母親的視線,歉然一笑,“本不想讓您知道的??墒菦]法子,瞞不住了?!?/br> 陳夫人小心翼翼地問道:“不會是董公子吧?” 陳嫣又回以歉然一笑。 這便是默認了。陳夫人頗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她情愿曾宅有厲鬼,也不愿女兒與董飛卿斗法。 “娘,我要去見見他和蔣徽?!标愭陶Z聲干巴巴的,“近來諸事,如果是他的手筆,那我甘拜下風,聽憑發落;如果與他無關,他如何都不會承認,那我聽您的話,做法事驅邪?!毕氲阶蛞箍植赖慕洑v,她哆嗦一下,痛苦地閉上眼睛,“這種日子,不是人能過的。再這樣下去,我會被活活逼瘋的。是人是鬼,我總要弄清楚?!?/br> 第49章 陳夫人詢問半晌, 總算弄清楚陳嫣對蔣徽做過什么??烊胂牧?,她卻覺得寒冷, 指尖變得涼冰冰的, “你為何如此?” “為何?”陳嫣語聲輕飄飄的, “覺得她礙眼罷了?!?/br> 陳夫人語凝。事到如今, 追究這些全無用處。思忖一番, 她說道:“你若是想見他們,便命人送拜帖過去, 守著禮數行事?!?/br> 陳嫣漫應一聲。 陳夫人問起旁的事:“方才有下人說,昨夜不止你這兒不安生?!?/br> “對?!标愭陶Z氣平平, “丫鬟婆子聽到了男子的腳步聲。她們大著膽子去了正屋, 見室內竟然有燈光, 還聽到了男子的嘆息聲, 卻沒找到人。蒙住鏡子的布料, 又落下去了, 桃木劍竟也碎成了粉末?!?/br> 陳夫人只是聽著,便已覺得毛骨悚然,“他、他是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么?” “您也相信是他的魂魄作祟?” “我其實是想問你——”陳夫人微聲道, “你有沒有對不起他的地方?若真是冤魂顯靈,那……” “那倒容易些, 是么?”陳嫣竟然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