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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如此,形同于給幼年的自己討還了一份公道。 就是在那段日子之中,一次次觀望到后效頗佳之后,她慢慢地平靜下來。 心結逐步打開了,釋然了,放下了,她才開始涉足別的行當。 有一度,真的以為,自己會死在或老死在江南,死在與董飛卿重逢的地方。 江南,她喜歡么? 不。 她生長于京城,習慣亦喜歡北方四季分明的氣候。煙雨柔婉的景致,太多人向往,但在秋雨、冬雪應該頻頻降臨之時,每一日都會懷念京城的秋雨、紅葉、冬雪、寒梅。 不習慣,仍要留下。 就是應該停留。 當晚,董飛卿回家的時候,手里拿著兩冊書。蔣徽寫過的話本子,他找到了兩冊手抄本。 走到內院的時候,又看到了她為他留了燈。 他心里暖暖的,但先去了書房,把兩本書冊存放起來,這才回到正屋,沐浴歇下。 這一次的蔣徽,大抵是因為逐日的熟悉心里安穩之故,在他進門時,沒被驚動,仍是酣睡。 董飛卿微笑著看了她一會兒,才熄滅了羊角宮燈,轉到她睡的里側,分過一半被子。 蔣徽動了動,很快就安靜下來,一臂落在他腰桿,小臉兒埋在他胸膛,蹭了兩下,隨即拍拍他的背。 董飛卿失笑,繼而尋到她的手,溫柔地握在掌中。 就這樣,手握著手入眠。 翌日清晨,蔣徽醒來時,董飛卿與她提及一事:“昨日接了一檔子事。過幾日,我得出趟門,三兩日就回。到時候,你留在家里,乖乖的,好么?” 蔣徽揉了揉眼睛,把他的言語消化掉之后,說:“不行?!?/br> “嗯?” “不行?!笔Y徽說,“我要跟你一起去?!?/br> “不準?!倍w卿皺眉,“連什么事兒都不知道,就想湊熱鬧?” “不管,就是要去?!笔Y徽語氣慵懶,卻不容置疑,“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br> “……”董飛卿多看了說話的人兩眼,“我怎么從來不知道,你對我這么……好呢?” 確切說起來,那不是好不好,不是依賴與否,是不論讓他怎么想,都有點兒別的意味。 “蔣徽,”他拍拍她的臉,讓她真的清醒過來,凝視著她懵懂的大眼睛,“你是不是還在害怕什么?我指的是對——我們?!?/br> 第36章 依賴 蔣徽奇怪地看著他, 反問:“我有什么好怕的?” 董飛卿道:“那就聽我的?!?/br> “不?!笔Y徽摟住他,輕輕地咬了他下巴一下,“就要去。你要是不答應, 我就偷偷地跟著你?!?/br> 這算是撒嬌么?董飛卿這樣想著, 唇角上揚,啄了啄她的唇, 暫時把這話題擱置, “到時候再說, 橫豎是幾日后的事?!?/br> “嗯?!笔Y徽闔了眼瞼, “你再想想?!?/br> “……”明明是她應該再想想。這小崽子就是這點不好, 在一些事情上,比他還霸道。 這天上午,程府回事處的人來傳話:明日程閣老、程夫人得空, 傍晚過來。隨后,又奉上一份程詢親筆寫的菜單子,八菜一湯, 都是他或程夫人愛吃的家常菜。 董飛卿與蔣徽看了, 相視一笑。 隨后, 唐修衡帶人過來了一趟,少見的風風火火的, 命隨從放下一大堆東西,自己都沒下馬, 在宅門外對董飛卿、蔣徽道:“昨晚收到嚴道人的信, 老人家給我列了兩個單子, 讓我置辦出來。都是給你們這倆病貓補身體的?!?/br> 董飛卿、蔣徽聽了,又是感激嚴道人的記掛,又有些頭疼——補身體的湯湯水水,他們真是受夠了。 唐修衡睨著董飛卿,“你那情形,我就不多說了——這事兒要是不照辦,看我怎么修理你?!?/br> 董飛卿哈哈地笑了,“成?!?/br> 唐修衡又看向蔣徽,態度變得很柔和:“聽話,好么?”這丫頭是順毛驢,小事上,哄著她總不會出錯。 蔣徽心里暖暖的,笑著點頭,“好?!?/br> 唐修衡撥轉馬頭,“走了。得空再來蹭飯?!?/br> 夫妻二人目送他策馬遠去,才轉身進門,一起清點大包小包、大盒小盒的藥材、補品。 唐家的人特地給他們劃分好了,給他的與給她的,分開來放著。 “其實真是沒必要?!倍w卿道,“是藥三分毒。五谷雜糧就最養人?!?/br> “是呢。修衡哥以前也這么說?!笔Y徽道,“但這回是嚴道人發話,他大抵覺著我們以前真的病得不輕?!蓖R煌?,笑了,“也真是病的不輕?!?/br> 董飛卿被她引得也笑起來,拍了拍手邊的燕窩,“這東西倒是不錯,對你有好處——昨日我就帶回來一些。記得讓廚房每日早間給你做?!?/br> “嗯?!笔Y徽看著他,“你給我寫個藥膳食譜吧,每隔三兩日,我來做,一起吃?!彼麕Щ匮喔C的事,她還不知道——小日子快來了,早間到現在都乏得厲害,迷迷糊糊的,大事小情都還沒留心。 “行啊?!倍w卿擰巴的時候,誰也別想讓他順從,但是,對長輩、手足的好意,從來都會無條件接受。 兩人讓郭mama把一大堆東西歸置起來,相形去了書房。 蔣徽站在畫案前,繼續描畫香露鋪子所需的陳設樣式,董飛卿則坐在書桌前,慢吞吞地寫藥膳食譜。 對藥理,董飛卿真的算是精通,只是不能開方子:性情使然,拿出手的方子,時不時就出一個本著藥到病除的心思的——這樣是不行的,人當下是好了,但去不了病根兒。 這一點,他不用人說,便有自知之明:還是別禍害人為好。 在別的方面,就都沒問題了,養身方面一清二楚,但從來懶得做。他是總覺得,人在膳食方面吃得順心是根本,把養身當做長期的事由的話,全無必要。 這回么,是例外。挺好的,起碼能順帶著讓蔣徽那小身板兒更好一些。 寫完食譜,他轉到蔣徽身邊,看明白她的意圖,笑著摸了摸她面頰。 蔣徽轉頭對他笑一下,“今兒你出門么?” “不出門。沒什么事?!彼f。 蔣徽問道:“那你幫我把這些做出模型好不好?” 董飛卿頷首,“好?!?/br> “過一會兒就全畫好了,到時我讓友安準備出木料。我們下午再動手做?!彼沧套痰氐拖骂^,繼續凝神忙碌。 董飛卿抬手輕撫著她的頸子,笑意到了眼底。 “怎么啦?”蔣徽晃了晃頭,像要甩脫他的手似的。 他笑意更濃,“你自己說,有時候是不是愛賴著我?”今日,尤其如此,一大早就有了那么點兒苗頭。 蔣徽微微地嘟了嘟嘴,自然而然地反問:“我不賴著你,賴著誰???” 他的心立時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