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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飛卿莞爾。 “我還沒問奶娘?!笔Y徽說道,“不知道從何說起?!?/br> 董飛卿沉了片刻,并無不悅,把她柔軟的身形攬在臂彎,再將她雙手攏在掌中,“那就過一陣再說。只是給你提個醒,當個事兒?!?/br> 蔣徽轉過身形,多看了他兩眼,“這不大像是你說的話?!?/br> 董飛卿一笑,“最要緊的是心里舒坦,別的其實都好說?!?/br> 經過這幾日的是非,他的心安穩亦鎮定下來,對目前的光景,變得從容。調笑歸調笑,他就算只為著對懷里的倒霉孩子生出的那點兒心疼,也不會再為床笫之事惹得她為難或炸毛。 “眼下就不錯?!彼麪苛藸看?,鳳眼微瞇,“應該再好一些,但我也不能妄想一口吃成胖子?!?/br> 蔣徽明顯放松下來,貼近他一些。 他下巴抵著她額頭,手無意識地撫著她的長發,過了一陣,喚她:“蔣徽?!?/br> “嗯?!?/br> “我跟你說過,不會回董家?!倍w卿語速很慢,手反反復復地撫著她的頭發。 蔣徽凝著他眼睛,“是,我記得?!?/br> “這事情,沒有轉圜的余地。你嫁的,不是董家的人?!倍w卿的手指沒入她發間,“再說這一次,日后我不會再提?!庇行┦驴梢韵±锖?,而這件事,必須讓她知道他的態度。 “我知道。知道了?!笔Y徽笑盈盈的,“正如你娶的,不是蔣家的人?!?/br> 董飛卿深深地吻一吻她的唇。 . 今日,是官員休沐的日子。 董志和坐在廳堂,面色奇差。 董夫人、董越卿、董佑卿坐在一旁,神色各異。 唐徛的事,董夫人聽了幾句,不可置信,只盼著董志和能親口否決。 董越卿是庶出,董家老太爺、老夫人又一向看重嫡庶之別,他從小就養成了對家事不要過分關心的習慣,此刻坐在這里,是因父親派人喚他前來。 董佑卿今年十三歲,因是嫡次子,一向很有底氣,此刻揣摩雙親神色,眼巴巴地等著父親開口。 董志和斟酌再三,把唐徛一事詳盡道來,所見到的慘狀亦是如實相告,最后,沉聲告誡:“別惹他。 “不然的話,哪一日、哪一個成了活死人,我就算明知是他所為,也抓不到憑據,正如眼前唐徛一事。 “自然,哪一個若是活膩了,只管去挑釁他,我不攔著,誰步了唐徛后塵,扔到亂葬崗了事?!?/br> 母子三個聽到末尾,俱是坐直了身形,神色驚惶。 同樣陷入恐慌的,還有譚振亨與付氏。 譚庭芝的自盡,已帶給他們滿心傷痛。 沒錯,女兒自甘墮落、敗壞門風,可終究是親骨rou,如何的恨鐵不成鋼,怎樣的責怪,在生死相隔之后,都消散一空,留在心海的,唯有她曾帶來的歡聲笑語。 滿心悲苦之際,又出了唐徛的事。 唐徛遭遇的這場劫難,沒有誰比他們更清楚原由。 庭芝的用意很明顯:你蔣徽不是對譚家機關算盡么?好,你給譚家什么,譚家都接下、受著??墒?,藏在這一場是非之后的人,你敢不敢動?能否仍舊做得天衣無縫? 唐家二房在官場上,的確不足掛齒,位置卻很微妙。但凡出了事,但凡首輔、次輔看到機會,便會出手打壓或是幫襯,而唐家長房,必定是明里撇清關系、暗里幫襯首輔。 而唐家二房出事,若是蔣徽一手引發,在老謀深算活成人精的首輔、次輔面前,沒可能做到滴水不漏,仍舊任性妄為,必會引發兩位權臣的不悅、惱怒。 如此一來,在京城的日子,好過不了。 ——憑誰想,都是這種局面。 可結果呢? 唐徛的事,不過一半日,便在官場傳揚開來,不乏以訛傳訛之輩,針對撞鬼中邪夸大其詞,讓人大白天聽著都心里發毛。 手段是那樣殘酷,引發的局面是那般可怖,沒留下任何追查的證據……付氏想到了明晃晃的陽光下,蔣徽那如妖似仙的容顏,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屋漏偏逢連夜雨:昨夜,譚家長子譚孝文不顧長姐尸骨未寒,匆匆離開家門,半路把隨從一個個打發回府,不知只身去了何處。最重要的是,到上午仍未回來。 “我可什么都干得出來?!薄w卿語氣森寒地說的這句話,在譚振亨心頭回響。 他額頭上冷汗涔涔,焦慮地來回踱步,喚管家撒出人手去找。 想去問問董飛卿,是否知曉他兒子的下落,念頭一起便打消:一絲與董飛卿相關的憑據都沒有,平白上門詢問,定然又是自取其辱。 傷心、懼怕、煩躁到了極點,他心頭無名火起,遷怒到了蔣家、董家頭上。 是他們,養育出了蔣徽、董飛卿這般離經叛道的人,帶給了譚家接連不斷的災難。 董家,他惹不起,收拾蔣家長房,卻是不在話下。 他喚來幾名管事,冷聲吩咐:“所有與蔣家長房相關的營生,都該出手了。三日內,我要他們傾家蕩產!” . 方默如約而至,帶來了五十匹綾羅綢緞。 董飛卿訝然,“唱哪出呢?” 蔣徽一頭霧水。這樣的禮品,分量忒重了些。綾羅綢緞少則幾兩銀子一匹,多則十幾兩一匹——稍稍一算,方默帶來的,少說也值二三百兩。 方默笑著解釋:“我先前真是要空手上門。 “今兒一大早去一家討債,那廝欠我們家小一千兩,但眼前實在周轉不開,說要么讓我三個月之后再來,要么就讓我去他開的綢緞莊選些抵債的料子,都不答應的話,他只能當著我的面兒一脖子吊死。 “我家里現在能周轉開了,且有點兒余錢。我去綢緞莊看了看,都是上乘質地,就讓他用料子抵債。這些給你們,余下的都送回家里了。 “要還禮也容易,嫂子得空就給我寫個扇面兒——家母讀過些詩書,這幾年打心底欽佩的才女,只你一個。噯,這事兒我可跟你說過好幾回了?!?/br> 董飛卿、蔣徽釋然一笑。 蔣徽笑道:“這容易。我手頭恰好存著兩個扇面兒,送長輩應該合適,你選一個就是?!?/br> 方默笑問:“要是我看著都不錯,怎么辦?” 蔣徽爽快地道:“都送令堂就是了?!闭f著擺一擺手,“得了,你也不用瞧了,一并拿走?!?/br> 方默哈哈大笑,拱了拱手,“先謝過了。這次倒是我占了便宜?!?/br> 才女蔣徽的筆墨,是不少人愿意花費心力尋找、收藏的,自她離京杳無音訊之后,字、畫的價格一再上漲,大幅畫作,價值千金。 董飛卿亦如此。 只是,兩人都是寧可賣苦力也不肯變賣筆墨,人們能遍尋到手的,只有他們的舊作。 至于蔣徽和方默,早在成親之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