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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有咬文嚼字的時候。怎么俗怎么來。 董飛卿語氣也更加溫和:“我窮的日子,從來長不了。方默一半日就能過來,歸還幾百兩銀子。過一段,我再給你一筆家用,存下一些,其余的用來應付平日瑣事?!?/br> 蔣徽揚了揚眉,猜不出他又想染指哪種賺錢的行當。 董飛卿眼中有了淡淡的笑意,言辭恢復了慣有的隨意:“把心放下,踏踏實實跟我過。不用精打細算地過日子。我要是在家里挺尸,你再能省,也過不了多久?!?/br> 蔣徽笑起來。 “去換衣服,等會兒我陪你去看望郭mama?!?/br> “好。記得雇輛馬車?!彼叩剿磉?,“我怎么覺著,你從昨日就有些不對勁?” 他只是問:“是好是壞?” 蔣徽如實道:“不是壞事?!?/br> “那不就結了?!彼^續吃飯。 蔣徽想想,也是。 . 郭mama夫君早逝,但叔伯妯娌心地善良,幫她拉扯大一雙兒女。兒女自幼在程府、唐府當差,去年先后成婚,是以,讓她牽腸掛肚的孩子,便只有蔣徽一個。 ——坐在雇來的馬車上,蔣徽跟董飛卿說了奶娘的情形。 行至那個不大的院落,馬車停下來。夫妻兩個下了馬車,分別提著幾色禮品走進去。 五間房看起來要比附近人家氣派一些,院中有金魚缸、花架子。 到了天井,蔣徽停下腳步,遲疑片刻,喚“郭mama”。 董飛卿留意到,此刻她有些忐忑。很少見。 房里立時有人應聲,隨后,有婦人快步走出堂屋,頓足凝望,又驚又喜,語無倫次地道:“小姐……您怎么來了?居然是您……” 董飛卿微笑著打量,見郭mama今年四十多歲,臉龐白凈圓潤,眉眼透著和善。 “是我?!笔Y徽語氣柔軟,“我回來了,來看您?!庇中χ匆谎凵韨鹊亩w卿,“您還記得他吧?我們成親了?!?/br> “認得,認得?!惫鵰ama走到兩人近前,恭恭敬敬地行禮問安。 “您快讓我進去吧?!笔Y徽笑道。她手里拿著東西,沒辦法伸手攙扶。 “好、好……”郭mama飛快地擦了擦眼角,側身請董飛卿進門,“公子快請進?!?/br> 董飛卿笑著頷首,與蔣徽一起進門,放下禮品。坐了片刻,喝了兩口茶,他站起身來,“你們說說體己話,我去外面轉轉?!?/br> “也好?!笔Y徽接受了他的好意。 董飛卿走到院中,站在花架子前,瞧著開得正好的薔薇。 蔣徽嫁給他,不知郭mama作何感想。年少時,每次他和蔣徽碰面,郭mama在場的時候,都會特別緊張,擔心他們起沖突。 挺奇怪的,同輩那些人,除了蔣徽,他跟誰都很親近。她也是,對誰都很好,只對他不冷不熱的。要在一些氛圍很歡快的場合,彼此才會多交談幾句。 他聽到郭mama哽咽著問她在外有沒有吃苦,都去過何處。又聽到她說沒有,在外過得不錯,去的都是不值一提的地方,隨即岔開話題。 她去過哪里,始終不肯提及。 和他一樣。 那些,或許都是沒必要回顧的。 . 盤桓半個時辰左右,蔣徽和董飛卿道辭回家。 路上,蔣徽道:“郭mama跟我說好了,這一兩日,她安排好家里的事,就能過去照顧我們?!?/br> 董飛卿看得出,她很開心,笑了笑,“那我們也說好,當著她的面兒,盡量少沒心沒肺地說話?!?/br> 蔣徽點頭,“的確?!毕袼麄冞@樣的夫妻,終歸是極少數。 行至城南,離家近了,董飛卿坐在車窗前,把她摟過,安置在懷里,逐一告訴她所經過的街巷的名字,以前住過哪些數得上名號的人。 她對這一帶不熟,便老老實實地任他抱著,用心聆聽。 馬車拐進他們所在的街巷,他說:“這兒叫居士巷?!?/br> 蔣徽只覺好笑,“我們兩個住在這兒,不搭調?!?/br> 董飛卿哈哈一笑,“這倒是?!?/br> “不過,這種事兒也不少見?!笔Y徽斜睇著他,“我的小字,跟我這個人,你也覺得不搭邊兒吧?” 董飛卿頓一頓,“這會兒有點兒善解人意的意思了?!?/br> 蔣徽小手一揮,“全當我沒說?!?/br> 董飛卿大樂。 回到家,進門后,友安迎上來,低聲稟明剛得到的消息:“今日一早,武安侯世子去了護國寺,要清修三年。譚家那邊,那位大小姐派人來傳話了?!彼聪蚴Y徽,“武安侯府要她自盡,她會照辦,但在死之前,想見您一面,說是昨日那件您該追問的事,她會當面告知?!蹦┝?,指一指門房,“小的不敢做主,傳話的人還在等著?!?/br> 蔣徽略一思忖,道:“說我沒空。她真想告知的話,把那三兩個字寫給我便是?!?/br> 第15章 虐渣(4) 015 虐渣(4) 董飛卿看蔣徽一眼,“什么事?” 蔣徽沉吟著,往正房走。 董飛卿走在她身側。 走出去一段,蔣徽忽然停下腳步,低頭看著腳下方磚。 董飛卿站在一旁,笑。 蔣徽緩步往回走,時不時停下,蹲下去,用指節輕扣石板。 “當心?!倍w卿故意嚇她。 蔣徽不理他,四下環顧,眼神復雜,既有對自己前所未有的遲鈍的自責,又有著心安、釋然,走回到他面前,道:“建宅子的時候就埋下了機關?” 董飛卿頷首,“一直沒動用過,不知道有沒有失靈的地方,晚間查驗一遍?!?/br> 蔣徽笑,“一聽就是你親力親為?!彼麑ψ约鹤龀傻氖?,言辭間會留三分余地,也可以說是謙遜。 董飛卿嗯了一聲,“回頭我把圖紙找出來,你看看布局?!?/br> 蔣徽說好,繼續打量宅院。日光之下,是這樣雅致、平寧的氛圍,看不出一絲異樣,讓她要到此時才有所察覺。自然,也不難想到,等到機關消息啟動,戾氣、殺氣就會顯露出來。 就如唐府。 那一年,修衡哥戰捷班師,董飛卿沒跟軍隊走,在外晃蕩了近兩個月才回京。 春日到秋闈之前,他無所事事。 修衡哥考慮到仇家太多,保不齊有喪心病狂入府偷襲的,他能保自己安然無恙,卻不敢擔保至親、恩師兩頭不被連累,便讓董飛卿在唐府、程府內外設置了重重機關——他平時委實繁忙,而且,這種事,兄弟兩個誰著手都一樣。 是邵陽郡主黎薇瓏告訴她這些的。薇瓏,是她和他們兄弟幾個寵著長大的meimei,如今已經與修衡哥定親。 彼時,純美如小仙子的薇瓏說:“飛卿哥粗枝大葉的時候,愁煞人,可是耐心、細心起來,便讓人出乎意料。 “他設置機關暗道密室,少不得要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