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級,但現在還是跟得上班?!?/br> 岑嘉雯擺擺手:“跟不上班有什么關系,女孩子讀書有什么用,沒嫁到好人也是白搭。我沒念大學,一樣比念過大學的人過的好。所以,你和嘉翡講,上不了大學也······” 岑嘉鈺哪里聽得這話,當即打斷了她:“當時是誰因為念不了大學偷偷在那里哭來著!嘉翡念書的事,就不勞你指導了,放心,也不會要當了你的金鐲子去繳學費?!?/br> 岑嘉鈺雖然是開玩笑說著,但岑嘉雯知道,這是再不能說的了,于是炮口又扭轉。 見炮口又對準自己,岑嘉綺決定先投下重磅炸彈。 只聽岑嘉綺道:“四jiejie,有件事,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br> 岑嘉雯沒有在怕的“你說?!?/br> 看岑嘉雯的大肚子,岑嘉綺猶豫了一下,可到底叫她渾身金閃閃和滿臉驕傲給鼓舞了:“我聽匡樸說,傅偉在舞廳里,和一些舞女······” 岑嘉雯嘴里的排骨叫牙齒磨成了粉霽,她喝了口水,一臉不在乎:“哦,你說外面那些狐媚子?!?/br> 大概是排骨放得有些甜,她又喝了口水:“如今傅偉有錢有地位,自然那些鶯鶯燕燕就撲了上來,他在外應酬,沒有辦法的,擋也擋不住。男人嘛,交際場合,總得逢場作戲一下,要不然,讓別人笑話沒見識?!?/br> 岑嘉雯摸了下手上的火油牌:“我現在懷著孕,房里事不方便。他既然體諒我,我也投桃報李體貼他,叫他憋壞了身子可怎么好?不如讓他消遣消遣,松快松快?!?/br> 她臉上帶笑:“傅偉都同我說過的,外面那些,不過是個玩意,他愛的人敬重的人只有我,傅夫人只有我當得,傅家的女主人永遠是我?!?/br> 岑嘉琦看得出,岑嘉雯雖略有苦澀,說起傅偉的承諾,卻是打心底的信服和開心。 岑嘉綺自認完敗。 岑嘉雯還要乘勝追擊,開展教育:“做正室的,就要心胸寬廣一點,不要因為男人在外面逢場作戲就甩鼻子甩臉的。這樣做的話,是把他們往外頭推。男人在外頭打拼不容易,我們正頭夫妻的,只要把家里打理好,讓他過得舒心,有個家可回,他一定會念著這夫妻恩情的?!?/br> 看看時間,岑嘉雯站起來身:“啊呀,懷孕易餓,這中午的小排叫我當下午茶全吃光了。傅偉今日下班早,我得先回去了。嘉綺,傅偉幫我車行先定了車來接的,你一道走,我讓司機再送送你?” 岑嘉綺無精打采道:“你先走吧,別讓傅偉等急了,我再和三jiejie聊聊?!?/br> 47、四十七章 ... 見岑嘉雯走了, 如同一只從戰場下來的戰敗公雞,岑嘉綺由無精打采變成了垂頭喪氣:“傅偉讓汽車來接,匡樸讓車來接也是定的黃包車。雖說我看不慣傅偉有時看女人那個猥瑣樣,但,人家就是混得人模狗樣啊, 聽說在政府的實權部門擔任了要職,和日本使館接觸都要通過他呢!” 她慢慢把老銀鐲子往手上套, 無奈承認:“所以,岑嘉雯就是比我嫁的好。你說她, 怎么運氣那么好呢!當初張民誠那么好的人她不要, 偏偏選了傅偉, 我還暗地里等著看她笑話,現在呢, 反倒自己成了笑話?!?/br> 岑嘉綺一向是個要強的人, 嘴硬的像鴨子,不肯人前示弱的。自己跟家里因為婚姻大事鬧翻后, 算是半斷絕了關系,也沒什么至交好友, 這些心里話也只好同岑嘉鈺講。她對岑嘉鈺也很是信任, 自己同岑嘉鈺講過的話她從不泄露半分, 也不拿來取笑。 匡樸之前算是好運氣, 在政府部門謀了一份差事,但是,政府部門哪里是那么好混的, 九分上進十分圓滑才能謀得一兩寸的進步??伤莻€舊時文人性子,做事溫溫吞吞不緊不慢,做人拿捏一兩分性子不功不過,時不時還要賦詩一首抱怨一番,竟是還呆在三年前的位置沒挪窩。 岑嘉綺道:“這海市,房錢漲、車錢漲、菜錢漲,就是匡樸的工資不漲。我心底都暗暗著急,可也不能逼他,就算逼他,他也尋不到掙錢的法子呀!你們還好,蘇家是杭州有產業的,家底厚,這匡樸呢,還得寄錢回老家?!?/br> 安慰一個人,最好的法子就是揭了自己的傷疤給她(他)看。 也就是,比慘,比傷痛,比不如意。 最后才能相互安慰,共同取暖。 比如,岑嘉鈺可以說說自己的不如意:岑嘉綺可以兩人吃飽,全家不餓,可岑嘉鈺得考慮三四個人的開銷;婆家有產業又怎樣,那產業姓蘇不姓岑,不能扒拉到自家來;岑嘉綺和匡樸再怎么說也是你情我愿,可岑嘉鈺和蘇泓宣是“至近至遠東西,至親至疏夫妻”,個中千般不平。 但是,岑嘉綺之前愛和岑家老太太報告的壞印象實在太深,雖則現在岑嘉鈺著實欣賞嘉綺這般豁得出的性子,但還難以引為知己,于是并不言自己難處,只給她倒了杯茶,道:“唉,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也不是面上那么光彩?!?/br> 幸好,岑嘉綺擁有極強的自愈能力,她開始興致勃勃揭人短了:“你別看岑嘉雯穿金戴銀的,實則手里沒捏著現錢,傅偉一手都把控著。上次碰見岑嘉雯買衣料子,比她預估的價格就貴了兩塊大洋,她就怎么也掏不出來了。還有啊,岑嘉雯雖然以傅偉為豪,但是我們三叔可不跟人炫耀這個貴婿,去年三叔炒股不是虧了么,傅偉只拿出了十塊大洋,把岳家當了叫花子打發。岑嘉雯二話不說的,反而說傅偉是為自己抱不平,小時候自己如何受了虧待,可真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br> 岑嘉鈺沒想到還有這般事,她驚詫過后說起來正事:“嘉綺,是有樁事情,看你做不做?!?/br> 居于香港的姚夫人是個閑不住的。香港本是大港口,又是英租界,交通極為方便,什么舶來品都是先到香港,價格也比海市更為便宜。她又有個親戚在航空公司,可以幫忙捎貨,她便靈機一動,想了自己香港這邊買些時興貨物,絲襪啊,香水啊,口紅這些物件,拖親戚帶了過去,再讓人在海市行銷,利潤算下來頗為可觀,也不耽誤自己持家。這事現在也算個小行業,俗稱“跑單幫”。 這世道這樣亂,在海市的行銷自然要托個可靠的人,要不然卷了貨物跑了她哪找得到人。她第一個想起的就是岑嘉鈺。 岑嘉鈺倒不覺得“跑單幫”是什么丟臉的事情,但著實不適合她做。 岑嘉鈺一心一意要把布料裁縫店經營好,之前被打砸的教訓太深刻,海市若是不認得幾個有權有勢人生意實在是做不下去,真出了點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