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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能不能打住?!标愳涿蛄擞洿?,轉過話題,語氣冰冷,“你既然決意脫離霍家,我自然是信你的。這天下的軍隊還都在父皇手里捏著,你以為這次霍家能讓霍少府那么容易占了南邊五千騎兵么?!?/br> “霍少府中毒暈迷不醒,看來這騎兵要易主?!被魟仔α诵?,倒是將之前臉上陰郁之氣一掃而空。此時看上去,容貌上雖然和霍少府相似,但是感覺卻比霍少府來得陽光很多。 陳熹終于露出一點笑容,就和珩清說的一樣,大家都是聰明人,不會干蠢事?!凹热蝗绱?,我們也不多留?!彼D了頓,順口問了一句,“你是從汜水關趕回來的嗎?”怎么來得那么快。 霍勛搖頭,“我并不打算追趕你們,做個樣子罷了。明日我便要拔營回京?!彼幵p一笑,“不過嘛,離汜水關不遠,還有一隊也不知是誰的人馬。聽聞嫌棄軍餉太低,落草了?!彼雌鸬男θ莶粶p,“聽聞有人要剿匪,正打算先下手為強?!?/br> 哦,這大概就是軍情里報的匪寇。膽大包天的軍痞子,是要對陳德出手。 霍勛又上下仔細打量陳熹,“還是不敢相信?!彼p笑一聲,不看陳熹白眼,喊道,“李副官?!?/br> 不過眨眼,就看到一個獨眼男人從外快步走入?;魟讻_陳熹抬記下巴:“送他們出營?!?/br> “霍小將軍!”李副官顯然不同意霍勛的安排,可他的驚呼根本不讓霍勛神情有半點變化?;魟字坏貜鸵痪洌骸袄罡惫?,送他們出去?!?/br> 李副官恨恨一甩帳簾:“滾!” 陳熹自然不會矯情地介意李副官的語氣,從善如流從營帳里滾出去。倒是看到珩清,好整以暇,雙手附后,正抬頭看著當空月色。 “聊完了?”珩清聽到陳熹的腳步,轉過身。像是充分吸收了日月精華,轉身瞬間那一笑,剎那芳華。 陳熹被美色所迷,微微晃神,片刻后才醒悟過來:“咱們快走?!彼故菦]有想太多,只想快點到汜水關給陳德報信。珩清摸了下臉,神情便嚴肅起來。 兩人被李副官趕出營地,珩清一聲口哨,就見剛才被放掉的兩匹馬,從不遠處小跑過來。陳熹不等珩清照顧,快一步上馬,看珩清也上了馬,立即就催馬疾跑。 珩清一路沉默,過了小會兒才說:“我跟你講,表弟?!笨搓愳潴@詫回頭,他幽幽嘆了口氣,“這條路,錯了?!?/br> 啊,可惡,為什么不早點說。 珩清看懂陳熹神情,立即補刀:“剛出營地就想講了。你急忙忙上馬,都沒和我說過一句話。我還當你知道往汜水關的方向?!?/br> 于是一番折騰,這次由珩清領路往前狂奔。這一路的顛簸,珩清幾次回頭看陳熹,欲言又止,只等到天暗地看不見前路,珩清才終于開口:“太暗了,咱們尋個地方休整一下吧?!?/br> 陳熹抬頭看看四周,黑漆漆的。她剛跟在珩清身后,沒有留意周圍。此時再往旁邊看,嚇人得很,小路兩邊的樹枝,張牙舞爪。交錯的地方,又是極暗,看不到里頭,好像有人躲在暗處觀察他們。 “好?!标愳潼c頭,心里又想到剛才的情報,“表哥,你的黑衣人會不會及時告訴大哥那些軍匪的消息,我擔心……” 珩清停頓片刻,笑得格外誠懇,“你放心吧,那些匪徒并非沖著大皇子去的?!笨搓愳涞纱笱?,手指指著她自己的鼻子,微微點頭,“我跟你講表弟,你忘記你大皇子是霍家人,也忘記你是大皇子的絆腳石了吧?!彼鲱^看看墨黑的天色,“這一路下來,我也沒見你們兄弟聊什么,怎么,這情誼都越過咱們至小的交情了?!?/br> 陳熹微微一怔,聽出珩清的不痛快。抓抓頭發:“表哥,我都不懂你怎么會這么想。這次出門,不管我還是大哥出事,剩下那個,必定會受到父皇的責怪。我雖然對朝廷的事情不感興趣,可我不想無緣無故的受罰吧?!?/br> 這個理由冠冕堂皇,又合情合理,說得陳熹自己都相信了。她瞧珩清神情,似乎緩和一些,轉移了話題,也是她一直疑惑的地方:“表哥,你經常說咱們至小認識,到底是什么時候。我怎么記得三年前是咱們頭回見?” 陳熹三年和珩清初次見面,還是外祖父帶進宮來見俞妃的。說是俞家流落在外的血脈,大概是表支條線上的,好不容易找了回來,便帶進宮給俞妃過過眼。那次就是陳熹印象中和珩清的初次見面。 珩清歪頭想了想說:“我跟你講表弟,你或許不信,但我們確實在小嬰兒的時候,就見過一面。等我們重逢,便是三年前的那次進宮?!?/br> 陳熹“哦”了聲,心想大約是俞妃生產后,家里人進宮覲見賀禮的時候,把珩清一起帶進宮。她笑了下:“難怪呢,我見到表哥第一眼就覺得特別熟悉?!?/br> 珩清也跟著笑了聲,沒有繼續話題。指了指路邊枯樹:“咱們總不能在馬背上將就一晚。上樹,安全一點?!?/br> 他是行動派,摟住陳熹就上了樹。兩人并排坐在手臂粗細的樹枝上,雙腳騰空垂下,晃晃蕩蕩。陳熹微微往下看了一眼,掉下去估計會骨折。這么個危地,怎么能夠休息的好。 珩清倒是很自在,他微微調整了下姿勢,雙腳收上盤起,擺出瑜伽冥想的架勢,看上去頗是自在??蓪﹃愳鋪碇v,坐在樹枝上保證平衡已經蠻困難了,還怎么能放松精神瞇一會??杀г沟脑拝s是懶得說,畢竟是她自己堅持要連夜趕路的。 過了小會兒,剛剛那股有人在暗中觀察的感覺再次襲來。陳熹左右觀看,還真不是因為怕黑而產生的錯覺。只聽到,在夜色掩蓋下,淅淅索索的聲音由遠至近。一晃眼功夫,就看到七七八八雙閃著綠光的獸眼,聚集到不遠處。 是狼啊。陳熹心里立即緊張起來,手指扣住樹枝以防自己害怕掉下去,變成夜宵。珩清在這個時候發聲:“怕什么,不會上樹?!?/br> 陳熹轉過頭,瞧見珩清依舊是老僧入定的模樣,微合雙眼,神情也沒什么緊張的意味。陳熹回轉頭“嗯”了聲,可就算知道狼群不可能爬上樹,但還是無法挪開眼神,緊張兮兮地瞪著狼群。 珩清嘿了聲,“我跟你講啊,表弟。你越是看它們,它們越不會放棄?!彼炝藗€懶腰,“我剛瞇了會舒服多了。要不,你瞇一會兒,我值夜好了?!?/br> 他邊說邊挽住陳熹的胳膊,將她往身上帶。陳熹本能想躲,便往反方向用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珩清這有武藝的男人,居然沒有敵過陳熹弱女子的力氣。被陳熹帶著,失去平衡就往樹下倒。 明顯的送外賣行為,狼群怎么可能放棄,那可是鮮嫩嫩的夜宵啊。頭狼仰頭嗷了聲,帶著狼群就往他們方向飛撲。 陳熹眼巴巴看著珩清猛然間瞪大雙眼,仰面就要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