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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煙紗帳來回舞動。 窗外的蟬鳴聲叫的燥烈,廊下繡花的小丫頭們都沒了心思聊天打趣,腦袋沉沉的犯困。 明琬甩了甩頭,試圖讓自己忘記那個瑟瑟令人壓抑的深秋。她深吸一口氣,下床穿上鞋,開門時也沒驚動值勤的小丫頭們,一路小跑出了府。 平國公府坐落在在繁華的長安街邊,稍一推后門,那些小販們的聲音便熙熙攘攘的涌進她耳里。 “糖人,新鮮的糖人嘍?!?/br> “客官您看一看,瞧一瞧,剛出鍋的糯米糕,不甜不要錢嘿?!?/br> 撲面而來的煙火氣令她的精神稍微放松,腳下的步子也不自覺輕快了不少,記不清有多久沒這樣舒散的在街上散步了。 午后天氣悶熱,天上少云,陽光直射下來惹得她眼眸微微彎了起來,她走一會兒便停下了步子,周遭熟悉又陌生的景象著實讓她有些犯難。 在村里待了大半年,她竟記不得藥鋪怎么走了。 * 遠處,一家迎來客往的酒樓卻被一群人三兩圍住。 “砰?!庇兄匚镌业?,伴隨著凳子碎裂的聲音,砸起的大片灰塵,在腳底撲騰了好久才落下去。 酒樓外圍觀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剛才他們瞧的真真的,趙三是被那人一腳踹翻,滾在地上的。 能把一個成年男子踹倒在地,該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我給你次機會,說,剛剛拿你哪個狗爪子碰我meimei了?”一道冷冽帶著nongnong殺意的聲音淡淡響起,宛若閻王爺下的最后通牒。 只一句,原本還七嘴八舌,議論的跟什么一樣的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靜靜瞧著為首衣著尊貴的公子。畢竟,誰也不想挨上那位一腳,地上躺著的混不吝現在還睜不開眼睛呢。 “爺,爺我沒——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趙三雙手死死捂著肚子,蜷縮在一起的身子痛苦不堪的痙攣著,他沒力氣睜眼,只覺得眼前一片金星,太陽xue撕裂般的疼。 “左手還是右手?”顧瑯景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一旁的顧眠芊氣得咬牙切齒,誰承想許久不出宮,街頭的小混混都敢對她動手動腳了。她滿是怒火的美眸瞪向趙三,清脆的聲音帶著一股狠勁,“哥,甭跟他廢話,不管左手右手都給他卸下來,讓他再放肆敢當街耍渾?!?/br> 趙三還閉著眼睛哼哼著,琢磨服個軟就搪塞過去了??陕犨@小姑娘放的話,卻是從心底里生出一股寒意。 就沖她哥剛剛下了死手踢那一腳,他毫不懷疑自己的兩只手會被卸下來。想到這,他那整個蠕動的身子登時連滾帶爬跪了下去。 他抓著顧瑯景的褲擺,瞪大了眼睛,牙齒打顫道,“爺,求您,我真的是腦子一時犯渾,給我十條命我也不敢碰您meimei!我給您跪下了,饒了小的一條命吧,小的給您當牛做馬成不!” 顧瑯景踢了他一腳,望著自己有些褶皺的褲擺皺起了眉,“孤何時說要你的命?” “呼……”趙三面露喜色,松了一口氣,整個人癱坐在地上,也顧不上腹間的疼痛,伸手抹了把汗。 顧瑯景抱臂,眼角上挑,笑的邪氣,“想拿命抵,那可太便宜你了?!?/br> 只默了一瞬,他陡然抬高了聲調,“都聾了?長樂公主方才說什么聽不見?” 圍觀群眾包括趙三在內有些不明所以,不懂這位爺冷不丁在和誰說話。直到外面突然涌進來一群穿著官服,手持長槍的官兵后才傻了眼。 “他方才說的是什么你聽清沒,好像是什么長——” “是長樂公主,那他豈不就是……東宮的那位太子殿下?” “這趙三惹了誰不好,非要惹那大悅宮里的人,這下就是大羅神仙降世也救不了他了。他也不想想,天子腳下,隨便揪出來一個人不是皇親國戚就是有頭有臉的權貴,真——” “噓,別說了別說了。殿下的脾氣一向陰晴不定,小心別讓他聽見怪罪,到時候殃及你我?!?/br> 趙三張大了嘴,他只道是個富貴人家的少爺,做夢也沒想到他是太子爺,而自己還不知死活的調戲了長樂公主?! 他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官兵氣勢洶洶的朝他走過來,一雙腿就是想跑也早軟了個七八分,“別,別,不要??!” “??!”一聲凄慘的哀嚎響徹天際,圍觀的人頓時自覺四處作散,眼前這場景太過血.腥加上這凄厲的慘叫,再聽下去怕是要做噩夢了。 福仙樓的堂倌顫顫巍巍的從一旁的人縫中鉆了出來,神色恭敬又懼怕,“太,太子殿下大駕光臨,小店蓬蓽生,生輝。殿下,您看這菜還上不上了?” 小心翼翼的語氣,生怕這位太子爺一個不順心把自己手也給卸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兇巴巴的顧同學絲毫沒注意站在外頭的琬琬。 琬琬撇嘴,發了條微博:顧××,印象分—1。 熱評第一的某顧:??? 樓下的團子菌:阿琬真的很嚴格,哈哈哈哈~~ 第3章 驚鴻初見 “上?!?/br> 顧瑯景二人順著環形的老榆木樓梯,進了一間臨窗的包廂。 入口處是一道雨過天青色的碧玉屏風,門前放了一排種好的蘭草,發出淡淡幽幽的香氣。 桌位臨窗,敞開的窗扇被外頭的風吹得呼呼作響,涼爽的很。從二樓望下去,視野開闊,觀景極佳。 “有什么事兒在宮里不能說,非要出來說?!鳖櫖樉白讼聛?,伸手端起了桌上剛剛烹好的茶,問道。 茶杯端起了一半又被放了回去,他皺眉,這君山銀針只濾了兩遍,怕是想苦死他。 “也沒什么大事兒?!鳖櫭哕沸牟辉谘傻耐虼巴?,聲音有些發虛,“在宮里沒勁,整天看著那些小宮女藏著躲著的去偷看蘭紹,待著煩,想出來透透氣?!?/br> 聞言,顧瑯景竟有些欣慰。 母后離開的早,他這些年拼了命的讓自己成長起來,就是為了維護他們兄妹二人的安全,能在淑貴妃和二弟明里暗里的排擠打殺下,活下來。 正宮皇后的嫡出子,東宮最尊貴的儲君,說出去名堂不知有多響亮??芍挥兴约褐?,到底經歷了多少個兇險殺伐的夜,他才坐穩了這個位子。 他不倒,meimei才能活的天真明媚,永遠不知煩惱。 外頭又吹進來些許風,弄的窗子咯吱作響。顧瑯景眸子幽深,頓了半晌,才道,“看來孤有必要找那位蘭侍衛談談了?!?/br> “你找他談什么?”顧眠芊一驚,朱唇微張,連忙撇清關系,“我跟他可沒什么關系,他又木又訥,跟個呆木頭一樣。還沒那些世家公子風趣呢,至少懂得約我看戲游湖,我可不喜歡他?!?/br> 我不喜歡他,言下之意就是你別去找他談了,若談了一些不該談的,惹出什么別的亂子,我會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