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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了下,收回手臂。 銅門被他推開一尺有余,年輕人“嘩啦”一下重新打開折扇,另一手負于背后,就這么輕輕搖著扇子, 閑庭信步一般的走了進去。 待那年輕人前行了十幾步,濯清宮的銅門才在他身后緩緩閉合,發出轟然一聲響動。 年輕人仿佛輕車熟路,自顧自往里走,一路上沒人攔他,見到他的神宮小仙甚至停下手中的活計,恭敬的垂首相迎,這年輕人倒也不是無禮之輩,和和氣氣的一路點著頭走過去,最后走到了一處仙氣繚繞的芙蕖池邊。 清瀾神君筆直的站在池邊,一頭銀色的發絲仿若瀑布一般垂至地面。他發絲未挽,身上也只是隨意披了一件月白的長袍,整個人清清冷冷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從后面看去,就好像一座孤山白雪,望之不由生嘆。 “嘖嘖…”年輕人很不合時宜的發出聲響,毫不猶豫的破壞了這一副清冷卻又不失美感的畫面,“又在想她?” 年輕人隨意的坐在池邊,一手搭在膝蓋上,一手捻起一顆石子,隨意的投入池中。 “咚”的一聲輕響,石子落入池水,激起一陣漣漪。幾朵芙蕖隨之輕輕搖擺了幾下,仿佛有些生氣,怎會有如此不識情趣之人。 清瀾微微低頭,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這才轉過身,撩起長袍,坐在了年輕人的身邊。 “哎…你們啊…”年輕人看上去不到三十歲的樣子,卻一口的老氣橫秋,“就是瞻前顧后,想的太多!” 清瀾微微嘆息,開口道:“之前的事還是要多謝你,澤漆神君?!?/br> 澤漆聞言瞥了他一眼,呵呵一笑:“別謝我!我又不是為你?!?/br> 清瀾唇角微勾,沒有繼續言語。 澤漆看了看清瀾,那雙幽深的眼眸之中顯而易見的帶著憂色。 澤漆心中一動。 仙界的司戰神君,何等神圣威武的存在,他的眼中從來只有冰冷和殺伐,從來薄情少欲,哪里會有這種百轉千回的憂慮之色? 澤漆不由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道:“夢琦的魂魄我已經交給你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醒過來?!?/br> 清瀾頓了頓,緩緩點頭:“已經醒了?!?/br> “???!”澤漆直接蹦了起來,“醒了?醒了你不派人通知我?!” 清瀾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沒通知你不是也來了么?” 澤漆:“…” 清瀾的目光看著水面上那朵粉色的芙蕖,那芙蕖原本粉色的花瓣rou眼可見的慢慢變紅,最后竟然害羞的閉合起來,偷偷的藏到了荷葉的后面。 清瀾卻仿佛對這一切無所感,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其實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清瀾開口道,“你下界變成魔族王子的時候,若是你的死纏爛打成功了,可想過該如何處之?” 清瀾轉過頭看他:“莫非,真的想娶她?” 澤漆看著清瀾眼底淡淡的冷意,卻絲毫不為所懼,理所應道直言道:“那是自然??!” “我從來沒有演示過自己對夢琦的喜愛,你給不起的,我能給,只要她愿意接受,又有何不可?” 澤漆看著清瀾眸中的神色忽的一黯,心里終于有了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然而他還是幽幽一嘆道:“只可惜,她又怎么可能接受?!?/br> “對于我來說,不過是又失敗了一次罷了?!?/br> 清瀾深深的看了澤漆一眼,忽的笑了笑,如清風拂柳一般:“你還真是坦白?!?/br> “對于你,我一向坦白?!睗善崾址旁谀X后,向下躺了下去。他望著九重天上如鏡一般的藍色,幽幽道,“而對于她,我也一向尊重,絕不強求?!?/br> “只不過,”澤漆想起了什么,忍不住自嘲的笑道,“被魘魔趁虛而入,這有點丟人了?!?/br> 不知哪里吹來一陣清風,芙蕖池原本平靜的水面被吹皺了了些許,清瀾默然半晌,終于低笑開口:“作為圣者白澤的弟弟,你還真是不像他…” “哼…像他有什么好?”澤漆抖了抖身上的長袍,不屑道,“通宵天地萬物,知曉過去未來,可是一眼能看透的所有的感覺很好嗎?我可不這么認為?!?/br> “天界本就無聊,若是未來盡可知,一眼就能看到頭,那還有什么意思?” 澤漆撩起眼皮瞅了一眼清瀾,懶懶道:“只不過,若不是我那哥哥讓你去輪回司那邊找找關系把自己的仙靈也投入異世作為牽引,讓夢琦的仙靈順著輪回使者的帶領一點點跟你建立聯系,估計你也沒辦法將夢琦的仙靈找回來?!?/br> 清瀾垂眸:“是的,白澤圣者那邊,我會擇日前往拜謝?!?/br> “拜謝就不用啦!”澤漆隨意的一揮手,“你對我這個白澤的弟弟好一點,最好收留我在你這里混吃混喝,我哥就對你感激不盡了!” 清瀾轉頭看向澤漆,卻見他抖了抖眉毛,故意做出一副可愛的表情,不由輕笑了出來。 “就是嘛!笑笑多好看!”澤漆抬手拍了拍清瀾的肩膀,仿佛只是拍一個老友,而不是人人敬畏的司戰神君,“夢琦既然醒了,你怎么打算?不知道她現在仙靈穩不穩,身體一動不動的躺了這么久,會不會不靈活?還有啊,那個小九,估計也跟你交代了,它也是沒辦法,不過是個新上來的小仙,輪回司那邊的上司吩咐它不能透露給你們任何信息,它能一路護著夢琦仙靈不損,也算有功了。還有那個…” “我沒怪它,”清瀾終于開口打斷了澤漆的話語,“我也知道,輪回司不過是受了天帝的命令而已。天帝對我私下異世,必然會心生不滿?!?/br> “心生不滿也不能把你如何嘛,”澤漆嘿嘿笑了笑,“這天上地下數萬年,滄海桑田都變了幾番,不變的是你司戰神君的一柄長劍,萬年不變的鎮守天界安穩。天帝他老人家,又怎么能因為這點事兒就怪罪你呢?” 澤漆說著,卻見清瀾幽幽的看向自己,那眼中的神情帶著一絲冰冷,仿佛一根裹著萬年冰雪的寒冰蛛絲,無聲無息的透入人的骨髓。 澤漆喉嚨動了動,腦中電光火石的想起某個場景,不由略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額…至于那次…可能這神啊,也有上了年紀老糊涂的時候…” “不是老糊涂,只是試一試自己的威嚴而已,”清瀾語氣淡然,卻透著一絲冷意,“稱著我不在,將夢琦捆在天罰臺上,用打神鞭抽到幾近散魂…” 清瀾的腦海中重新浮現出那鮮血淋漓的畫面,還有自己匆匆趕回之時,那種徹骨的悲痛和憤怒。 澤漆定定的看著周身忽然揚起一身戾氣的清瀾,愣了愣,急忙揚手布下一層結界,罩在了自己和清瀾的周圍。 “怨歸怨,雖然當時我也不在,但是我相信天帝也有他的無奈?!睗善嶂斏鞯牟榭戳艘幌陆Y界外的動靜,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