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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轉,竟飄入一間屋子里。 這屋子應該是正堂,正中央供著一副畫,畫里頭的男子打扮怪異——一身黃袍,上頭還繡著龍。珠珠猜測,供奉的估計是唐國某個皇帝。 正中坐著一位長者,須發皆白,左右數排交椅,黑黑壓壓坐了三十人余人,全是男子,又無甚特點,珠珠一時眼花,不能挨個識別,只聽得你一言我一語…… “此番大敗夷賊,氣勢高漲,務必趁勝追擊,奪回廣陽城!” “怎么追?我等前鋒部隊,去攻了三天,結果如何?失了那么多兄弟!” “陳兄此言不差,敖蠻子精兵銳器,廣陽又易守難攻,現在……真的是僵持了?!?/br> 珠珠聽來聽去,討論的主題,不過是“反攻廣陽城,擊退敖蠻子”。 珠珠心頭不悅:哼!誰是敖蠻子! 她瞬間對這一屋人全沒了好感。 這些人討論了數個辰時,也沒得出具體方針,珠珠都聽累了,心想皇帝這夢,做得忒沒意思了。她正想呼喚卿衣,醒了算了,就聽見有人說,“我倒是知道一人,對廣陽特別熟悉,有心舉薦她來,給諸位做個軍師?!?/br> 珠珠尋聲看去,見是一棕衣青年男子,長得倒還俊俏。 哦,是他??!方才的討論里,他話不多,但算是一屋子人里,最有見地,也最公正的。好像叫……溫琢來著? 疑,屋內怎么忽地雅雀無聲了? 珠珠正好奇著,屋內卻又倏地炸開了鍋。太過嘈雜,以至于大多數言語珠珠都不能聽清,她心里急,豎起耳朵來聽。 “誰?” “莫不是她?” “老天保佑,可千萬別是?!?/br> “大家靜一靜,靜一靜,讓我把話說完?!睖刈翆㈦p手舉至胸前,掌心向外,示意大家安靜,笑道:“她也是大家的老熟人了,就是我同門……” “溫琢,不可!”正中坐著的長者忽然呵斥打斷。 溫琢卻笑著搖搖頭,道:“其實我已經請師姐過來了,她待會就到?!?/br> “師弟說的偏差,其實我已經到了?!?/br> 未見其人,便先聞一女聲,音調上揚,頗為肆意。 屋內大部分人瞬間露出惶恐面色,珠珠甚至聽見有幾人倒吸冷氣的聲音。 接著,見一黑袍年輕女子,帶著一青衣隨從,大步跨入屋內。女子的袍子是粗布染的,頗不講究,女子的兩只胳膊似乎極瘦,袖口顯得特別空蕩。她用一管竹簫簡單綰了個發髻,綰得潦草,不少亂發。她面色蒼白卻又浮腫,若單以容貌論,比中年婦人還不如。 這女子一進門,就有一中年男子跳出來,食指遙指女子面門道:“jian賊孽女,我與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你還我父我兄命來!”這男子一邊說,一邊掄拳,要朝女子殺將過來。溫琢連忙伸臂,一面攔住中年男子,一面護住女子。 溫琢勸那中年男子:“陳兄,現在先討論破那敖賊的事宜。國難當先,先把家仇的事放一放?!?/br> 中年男子聞言,似有消氣。女子卻偏偏在溫琢身后,探出半個身子,挑眉冷聲,“冤有頭債有主,你阿爹是我阿爹殺的,讓他倆自己在地底下互報去。你二哥是我殺的,待會我說完了正事,與你出去單挑?!?/br> 這話一出,原本逐漸平和的中年男子又挑起火來,又要來殺女子。溫琢只得再攔,沖女子嘆道:“師姐,你又何必多此一句?!?/br> 女子挑著眼,不置可否。 溫琢道:“師姐,你把計劃說一說吧?!彼行南胱尨蠹倚欧?,在女子開口前,特意向屋內諸人再多說兩句,“師姐居廣陽一十三年,還曾任了五年廣陽城防使,我想,咱們當中,沒有人比她更熟悉廣陽了?!?/br> 女子點頭,從袖中年掏出一卷皮革做的圖,徐徐展開,正是廣陽城全貌。她先細說廣陽地貌城防,接著列舉唐兵優勢劣勢,敖兵優勢劣勢,而后依據兵法,逐一布置……珠珠作為夢外旁觀者,聽這女子一番分析,心中連連嘆服。李珠珠在前廷研習了一年多國策政論,偶爾也看些領兵打仗的書,只覺書本是死,這女子卻將死書都活用起來。 珠珠心中憂慮,要是用女子這套打仗,咱們敖兵必敗。因為不知道這段歷史,也不知道敖國把廣陽城丟了沒有? 著急。 女子說完,右臂向上一擲,那卷軸就收入袖中。她歪著頭,冷著眼,問道:“諸位覺著如何?”是不是比諸位高明許多? 屋內沉默半晌,終有一人發言,“你說得到輕巧,誰領這個兵?萬一你這計不成,損失怎么辦?誰來承擔?” 女子冷笑道:“你們不敢領兵,我可以親自領兵呀!”她挺胸抬頭,“我可以保證,不出七日,就能攻下廣陽城?!?/br> “如果攻不下呢?” “攻不下,我自割項上人頭?!迸拥溃骸爸幌MT位,不要為達私人恩怨,故意通敵敖賊,以期望得到我的人頭哦?!?/br> 這話一出,又激怒了許多人。屋內瞬間站起來很多人,一一質疑女子計劃。女子逐一回答反駁。她說得有理有據,皆是信服道理,卻偏偏每一句回答后面都要譏笑諷刺幾句,惹得眾人更怒她。 那中坐的長者本未發言,女子卻在回答別人時夾帶著嗆了幾句,長者咳了幾聲,而后道:“大家都安靜?!?/br> 長者徐徐起身,沖女子笑問道:“蓮娘子,你說的計劃,其不要怪大家不相信你。畢竟……”他放慢了語速,提高了聲音,“你的父親,可是我們大唐古往今來,第一號通敵賣過賊??!” “是??!你爹就是賣國賊!你剛才有什么資格質疑我們要通敵!” …… 長者的言論似乎提醒了大家,眾人紛紛開始攻擊女子,言語越來越不堪,攻擊點也越來越歪。女子口上也硬,竟也逐一回擊,倒是溫琢一直在和事,只可惜和事不來。 最后,座中有一男子沖女子指道:“水銀蓮,你一不嫁人二不生子,之前在朝中幾番作妖,已是不守婦道。其實說過來說過去,,一個婦人,就不該站在這里。一個婦人,有什么資格,對我們男人該做的這些事指手畫腳?!” 女子聞言,忽然止聲,稍微偏過頭去。這是她第一次,沒有做回應。 “怎么了,沒聲音了?心虛被我們說中了?” “自己沒有用,還要輕看女人,無理取鬧。我家主人不作答,是因為根本不屑與這類人對話?!币恢彪[在女子身后,默不作聲的青衣仆從緩緩抬頭,朗聲道。 珠珠在心里尖叫起來:這青衣仆從的臉太熟悉了,是年輕時的父皇??! ☆、第八章 珠珠心急如焚,只盼這夢境能快速十倍,好將皇帝的前半生迅速看完。 可偏不遂人愿,上一秒還是江南場景,下一瞬珠珠眼前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