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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茨木很生氣。 他氣夏悠的不告而別,氣夏悠躲著他。 受傷了難道不知道趕快包扎好嗎?就算落到那副狼狽的樣子,他也不會嘲笑她弱小啊。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惶恐與不安卻占據了整個心扉。 茨木想,夏悠或許是怕自己看到她那副樣子,更加不愿帶她回大江山,所以才躲起來的。 可是,他想說,他不會嫌棄她的弱小。 茨木早就想通了,雖然夏悠和自己相比起來弱小許多,可是她會在危難關頭的時候對自己不離不棄,會冒著被他厭棄的風險去找神明求助,只為了解掉他體內的鴆毒。 他喜歡這樣的夏悠,念著她的好。 所以夏悠想留在大江山,他就答應帶她去。 就算摯友對弱小的夏悠有意見,茨木也打定主意要護著她。他會把夏悠帶回去,然后留在身邊,哪個妖怪不服氣,他就打到對方服氣為止,哪個妖怪不長眼敢欺負夏悠,他就讓對方感受地獄鬼手的滋味。 夏悠打不過那群好斗的家伙,沒關系,他給她撐腰。 反正都已經答應過保護她了,那么保護一時和保護一輩子也沒有區別。 這是有生以來第一個對他的力量全然信任,并會真切誠懇地驚呼贊嘆他的強大的人。 可自己卻辜負了她的信賴。 明明是他承諾過會保護的人,可是到頭來三番兩次的卻是夏悠救了他。 明明說好帶她回大江山,離開那片危險的森林,可最終卻永遠地停留在了這里。 這只妖怪坐靠在河邊的樹下,緊緊地閉著雙眸。 回來吧。 茨木發誓,不管怎么樣,只要夏悠回來就好。 他會收斂自己的脾氣,不管夏悠說什么做什么,都再也不對她生氣。 他真的很想念對方那雙璀璨美麗的星眸。 終于有妖怪到領地中來了,但不是夏悠,卻是大江山中他的部下。 因為茨木約定好匯合時間卻遲遲未赴約,那些妖怪放不下心,又朝著奴良組的方向尋找他,被小鹿半路攔住接引了過來。 “茨木大人,您的傷已經好了嗎?” “既然您已經沒有大礙了,為何遲遲不回大江山呢?害的我還以為您出了什么事……” “對啊對啊,連酒吞大人都在念著您怎么還不回去呢,看起來可擔心您了!” 茨木薄唇微微一動,最終只吐出平淡的一句話來。 “知道了,走吧?!?/br> 是時候回去了。 他睜開眼睛,金色的瞳眸中,連最后一絲希翼也消失掉,再也尋不見了。 幾個屬下面面相覷,皆是心有疑惑卻不得其解。 平常酒吞總是嫌茨木癡纏自己很煩,時常躲著他走??蛇@次難道酒吞如此關心他,按理說茨木應該會非常高興才對,為什么對方看起來卻如此消沉平靜呢? 這些妖怪不懂,他們只知道,茨木大人自和奴良組妖怪一戰回到大江山后,就變得與往日有些不同了。 他依舊強大霸氣,可原本的自傲之色卻消退了許多,性子也沉穩冷靜了不少。 他依舊心思慎密警惕,下手卻更加不留情面。 奴良組的妖怪皆是明顯地感受到,這位強大的死對頭,變得比以前難纏了數倍,尤其是在面對他們時的兇狠之色,駭人驚悚。 酒吞同樣察覺到了摯友的不對勁,時常會主動呼喚茨木陪他喝酒,這是以前最讓茨木開心的事情。 茨木也一如往常那樣陪著他暢飲恣意,只是現在不僅是單純的陪酒吞喝,也是在為自己喝。 “嗝……你這家伙,不就在奴良組那群混蛋的手里栽了一次,至于嗎?”酒吞抱著葫蘆,醉醺醺地攬過他的肩膀,“茨木!拿出你往日的氣勢來!下一次把那群家伙狠狠地揍回去!” “來!喝酒!” 茨木神色微動,似是想要說什么,千言萬語最終卻只剩下一個字。 “好?!?/br> 哪怕是酒吞,也不會相信一向追逐力量與強大的他,竟然會為一個忘不掉的半妖而傷神苦澀吧? 有些事情,說出去旁人也不會信的。 時光就這樣匆匆過去,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大江山爛七八糟的事務處理的他焦頭爛額,與人類和奴良組的沖突戰斗接連不止,恍惚那一年夏夜山洞中驚鴻一瞥的相遇,與溫馨平靜的短暫時光,都成了不知真假的南柯一夢。 那張已經微微泛黃的畫像被他小心翼翼地珍藏在匣子中,與往日苦澀的記憶一起被埋藏在心底。 只有在醉的迷迷糊糊的夜晚,他一頭栽倒在被褥之上,將臉龐埋在一件奇怪的柔軟碎花純白裙衫之上時,那極度陌生卻又無比熟悉的氣味才會喚醒被塵封多年的回憶。 夢境之中,好似有一張模糊不清的臉時隱時現,醒來后只記得那雙璀璨如繁星的瞳眸。 他好像在等一個人回來。 記不清音容,忘掉了名字,但茨木知道自己在等。 他堅信著,那個人一定還活著,她一定會回來。 只是茨木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十余年。 第20章 幸村精市的邀約 客廳的沙發上,三人一貓并排齊坐,目光皆是緊緊黏在夏悠臉上,聽她講述消失這幾天的事情。 “總而言之,全都怪管三那個不靠譜的混蛋!”夏悠氣的牙癢癢,簡直恨不得順著網線爬過去打他一頓。 她只簡略地講述自己被茨木撿到并保護了一段時間,關于其他事情的具體細節沒有詳說,畢竟在一只男性妖怪面前姨媽血流成河這種黑歷史實在是難以啟齒。 此外剛剛突然回到現世,她的腦子還有些亂,對與夜斗相識的事情一時間還不知道該從何開口提起。 畢竟這場相遇未免太詭異了。 回想起她在穿越前就被夜斗找上,夏悠心下有些微妙,仿佛這次錯誤的穿越是命中注定一樣。 “茨木童子……哇!是大江山退治傳說里的那個茨木童子嗎?”斑對夏悠的描述顯得十分有興趣。 “是他,胖太也知道這個妖怪嗎?” “唔……我只是聽說他那個摯友酒吞童子的妖酒很美味,要是能親口嘗到就好了?!本乒戆咛蛄颂蜃齑?,貓眼瞇成了一對月牙。 夏悠沒有說話,懷著心事,她表現的有些沉默反常,夏目貴志卻沒有想太多,他只以為meimei是累壞了。 畢竟夏悠剛剛才說過,為了報答茨木,她今天一整天都在山林中行走尋找解毒草,此刻滿臉都是疲憊之色。 她右手粉掌發紅,腫的像只豬蹄,夏目貴志十分擔心她,夏悠卻擺手表示自己不礙事無須擔心,只隨便涂了些清涼消腫的藥膏。 “唔……發生這種情況,我建議你千萬不要忘了找那個管理員索要工傷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