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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八點,餐桌上的牛奶已經微涼,郭深的那杯早已進到肚子里了。 林夕園揉著亂窩窩的頭發,從房間里一出來,便嗅到了一絲香味,她彎起嘴角輕手輕腳的走到郭深身后,然后突然捂住了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誰?” “大懶蟲!” 林夕園搖搖頭,“不是,再猜!” “那你是小饞貓!” “不是不是,你再猜!” “不猜了不猜了,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還不趕快來吃早餐?”郭深語氣里全然都是寵溺,對她的小任性仿佛已經習慣了。 林夕園露出滿意的神情,“阿深竟然會做早餐,我真是太驚訝了!”說罷,她拿起牛奶正要往嘴里送。 “等下,牛奶涼了,熱熱再喝?!?/br> 郭深從她手中奪過杯子,拿去熱了。 “面包片剛拿出來的,那個可以吃,旁邊還有果醬,你喜歡的草莓味?!惫畹纳碛霸趶N房忙碌著,好聽的嗓音配上那一幕,真的是太過養眼。 林夕園聽話的拿起果醬抹在面包上,細細咀嚼起來,眼睛卻寸步不離的看著郭深。 一分鐘后,郭深端著牛奶朝她走過來,盤子里還放著兩個雞蛋。 “吶,吃個雞蛋!”郭深剝好皮遞給她。 林夕園嘴里嚼著面包,含糊不清的說,“我不愛吃雞蛋黃……” “那你吃蛋清,我吃蛋黃好吧!” 她喝了口牛奶,然后從鼻子里發出嗯的一聲,算是答應了。 早上起床后,沈沫沫就沒再見過何曉,她問過家里的傭人,傭人只說見她開車出了門,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打何曉的電話,正在通話中,沈沫沫以為她可能去公司處理什么緊急業務了,所以也驅車趕上去,可到了公司才發現,何曉根本沒去。 再次撥通何曉的號碼,竟然提示不在服務區。 沈沫沫有點慌,這好端端的,人怎么不見了? 她編輯短信,寫著“曉曉在你那邊嗎?”然后群發。 接下來的五分鐘里,她得到的答案竟然全是否定的。難道說何曉玩兒丟了?又迷路了?沈沫沫心里直犯嘀咕,二話沒說就給申晨打電話。 “你meimei失蹤了……”她說。 “不是……你是在開玩笑嗎?”申晨不相信。 “開什么玩笑啊我?至于拿這事開玩笑嗎?我找了她一早上也沒找見人!打手機沒人接,后來直接不在服務區了!你說她能上哪去?” “這……這我也不知道啊……對了,你問了楊禹桓沒?他知不知道?” “楊禹桓那家伙,估計還沒起床呢,我剛才發的短信他都沒回我!” “什么情況?”申晨摸不著頭腦。 沈沫沫嘆了口氣,又繼續道,“我現在過去找他,你也往他那去吧,到地兒了再說吧?!?/br> “好,你路上小心?!?/br> 申晨叮囑了兩句,便把電話掛斷了。今天早上他去找郭深,路上堵車耽誤了很久。進辦公室的時候,恍惚聽見隔壁新到的職員說他們總經理今天請假,當時他也以為人家開玩笑,可是一問之后才確定,郭深是真的沒到公司。 這一個兩個三個的都選在同一天曠班,是巧合?還是……原本就是故意的? 沈沫沫一個急剎車停在楊禹桓家門口,下去拍門叫人。 開門的,是楊家管家,沈沫沫詢問楊禹桓的下落,管家卻說他們家少爺早早就出去了。這回沈沫沫更蒙了,一個不在服務區,一個不回短信,難不成是楊禹桓約了何曉出去踏青嗎?可是這十月份的天氣踏的哪門子青???難不成是何曉約了楊禹桓出去晨練嗎?晨練也早該回來了吧?難不成是他們二人雙雙殉情了?哦湊!殉他大爺的情???人家兩個清清白白、白白嫩嫩的,至于作那妖嗎? 沈沫沫坐回車里,腦子還是一片混亂的狀態,就連申晨按了好幾遍的車喇叭,她都沒聽到。 “篤篤篤……”申晨下車來敲她的車窗玻璃。 沈沫沫緩過神來,立馬搖下車窗,“楊禹桓沒在家,他家里說他早就出去了!” “他也不在?這倆人約會去了?” 得!申晨也是這么想的! 沈沫沫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正常一點!” “你要是這么說的話……”他邪氣一笑,“那我就正常點唄!” “正經點!” “是!”申晨學著他爸的樣子,沖沈沫沫行了個禮。 “行了,上車!” “上哪?”他問。 沈沫沫想了一下,張口道,“靈園!” “靈園?”申晨石化了…… 靈園是A市的公共墓地,葬著不知道多少號人物,到那的話,應該是去看什么人吧! 靈園,寧靜異常。風并沒有很大,只是因為沒有什么遮擋物而顯得有些呼嘯,何曉裹著大衣暴露在風里,長發被吹的凌亂。 楊禹桓面色凝重,默默佇立在她身旁。 起先,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什么,后來也逐漸沉默。 沉默了好一會,何曉才再次開口,卻不是對著楊禹桓。 “爸……”她嗓音發沉,“好久都沒來看你了,你還好嗎?” 有風吹過,無人應答。 她繼續開口,“我不好,一點都不好……你的好侄女欺負我,郭深那小子也欺負我……” “我是喜歡他啊,可是他現在把我丟了,那樣的出其不意,就算我再怎么堅強,也是會難過的……” “爸,我經常會覺得,我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們之間雖然慢慢了解,卻總是隔著三萬英尺的距離,讓我心生寒意,也讓我心生膽怯……” “這世界上本來就有太多的無奈,無奈他只是入了戲,無奈我卻走了心……但是爸,我不后悔……一點也不……” “爸,我和我媽過得很好,不必擔心我們……” 何曉拿起地上的二鍋頭,和擺在他爸墓前的酒杯碰了碰,喝了一大口。 原本坐在地上的她緩緩站起,可能因為坐得太久腿有些麻了,起身時微微打晃,楊禹桓趕緊上去扶了一把。 不遠處,沈沫沫和申晨快步向他們走來。 “曉曉!”她喊,“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又像之前一樣丟了呢!” 如果有人在乎你,那么無論你在哪在做什么,她都想要知道。 “抱歉……我……”何曉很不好意思。 “你什么你?你快把我和沫沫急死了你知不知道?”申晨和沈沫沫緊繃的神經終于得以緩解,不由得數落起何曉來。 楊禹桓在一旁笑了,“你倆啊,真是咸吃蘿卜淡cao心,曉曉身邊有我呢,能出什么事?” “還說人家?您才是真有閑心的那個!這地方我又不是找不到,你非要跟過來干嘛呀?還感著冒呢!”語罷,何曉幫楊禹桓掖了掖脖子上套著的圍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