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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子安問:“已經有了物資, 再出去的話, 恐怕……” 導演既然把晚上的任務稱為天黑請閉眼, 可想而知, 難度也會相應的提高,現在他們沒什么缺少的物資, 他本能的不想去冒險。 “我覺得他們不會留下漏洞的, ”顏生剛剛洗完澡,頭發還濕著, 一邊擦一邊說:“屋子和窗戶都是外開的, 根本防不住外來人?!?/br> 她微妙的頓了一下:“你明白的?!?/br> …… 如果說顏生這組的難度是一級, 那于嘉茂組和江柔組的難度就是地獄級。 有些事情看著容易,做起來可就難了,他們忙活了一下午,連半桶魚都沒到手,勉強換了點飲用水和鹽巴,就把用以交易的額度耗掉了。 顏生這組還能猶豫晚上到底要不要出去,另外兩組卻完全沒有考慮的必要。 “你跟著我,千萬別走散了,”于嘉茂叮囑林樂,說完又嘆口氣:“遇事不要怕,不要哭,也別大喊大叫,好嗎?” 林樂戰戰兢兢的點頭:“好、好的?!?/br> 比起這倆男人來,江柔和米蘭就要大氣多了,晚飯前小睡了會兒,養精蓄銳之后,就端著蠟燭,大步進了山林。 導演拿著對講機,面前是數以十計的屏幕,上面清晰的顯示出那兩組人所在的位置,他笑了一聲,讓工作人員把耳機和夜視儀分下去,準備接下來的活動。 夜晚黑的嚇人,山林里十分靜寂,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什么,居然連蟲叫都聽不見一聲。 于嘉茂端著的那支蠟燭,就是周遭這片區域里唯一的光,只是這一星燈光在無邊黑暗的映襯下,弱小的可憐。 林樂亦步亦趨的跟在于嘉茂后邊,轉著眼睛尋找可能出現的物資,然而還沒等他們有所發現,一陣夜風拂過,將蠟燭吹熄了。 林樂眼睛瞪大,滿臉驚恐,仿佛看見的不是那支蠟燭,而是自己墳頭上冒的黑煙。 “臥槽!怎么滅了!我們怎么辦?會死嗎?!” “就是滅了根蠟燭,又不是鬼來了!”于嘉茂膽子比他大的多,無語的撇嘴:“你怕什么?” 林樂聲音帶著哭腔:“我看過的鬼片里邊,主角都是在蠟燭滅掉之后才出事的……” 于嘉茂在他心頭捅了一刀:“你為什么會生出自己是主角的錯覺?” 林樂“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那完蛋了,配角死的更早!” …… 江柔跟米蘭也碰上了同樣的情況。 “真討厭啊這陣風,”江柔拿打火機重新將蠟燭點上,說:“還要再麻煩一次?!?/br> 節目組把規則設置的十分變態,只能用蠟燭進行照明,就這么一根,還不知道能支撐多久。 “再往里邊走走吧,”米蘭十分了解節目組的尿性:“即便是有物資,也不會在剛進山林的位置?!?/br> 她點了根煙,抽了一口,又問江柔:“要嗎?” 江柔嘆口氣:“來一根吧?!?/br> 于是兩人端著燭臺往前走。 越是山林的里端就越靜寂,白天郁郁蔥蔥的遮陽的樹冠,卻成了陰影的最大來源,連聲蟲叫都沒有,安靜的近乎詭異。 “你看,”米蘭一指不遠處的樹:“那底下是不是有東西?” 江柔眼睛一亮:“去看看?!?/br> 她們運氣不錯,那是節目組準備的物品盒,打開一看,里邊是南美洲特有的水果,數量不少。 “開局不錯啊?!泵滋m蹲下開盒子,江柔則站在一邊,往里瞟了眼,這么說。 “是挺好的?!泵滋m也很滿意。 樹冠上似乎有什么東西動了一下,黑色的頭發像是滴落的墨水,嘩啦啦落了下來,緩緩垂到了江柔肩上。 她往后撥了下,說:“別鬧?!?/br> 那從頭發大概沒想到會得到這樣漫不經心的回應,頓了一下,鍥而不舍的拂了拂她的肩。 江柔說:“再鬧我生氣了啊?!?/br> 黑色頭發:“……” 它執著的碰了碰她肩頭,頭發一甩,露出一張慘白的面孔。 江柔回頭,微笑著把指間那根煙按在了那從頭發上。 吱—— 空氣中有蛋白質燒焦的氣味,似乎還有輕輕的啜泣聲響起。 “怎么了?”米蘭問。 “沒事,”江柔說:“裝好了嗎?那我們走吧?!?/br> 兩人相攜離去。 樹上黑影終于哭了,聲音還越來越響,等他摸出對講機,跟導演通話時,已經泣不成聲:“導演,她們拿煙頭燙我嗚嗚嗚……” “……”導演說:“你別哭,小心把人招過去?!?/br> “我就哭!敢情被煙頭燙的不是你嗚嗚嗚……” 導演忍無可忍的掛斷了通話。 我自己都是小公主呢,哪來這么多功夫哄你。 扭過頭去,他開始認真工作,安排人去堵于嘉茂那組,然而沒多久,他就察覺到有點不對勁。 “顏生那組呢,哪兒去了?” …… “晚上黑,節目組有意營造恐怖氛圍,要叫攝像師跟著就沒意思了,”顏生說:“那邊是山林,夜視儀和攝像頭不知道安裝了多少,我們還是別過去湊熱鬧了?!?/br> 姜子安微笑點頭:“好?!?/br> 夜色襲來,山林里一片靜寂,唯有水邊殘存著幾聲蟲叫。 兩人走的不快,完全不像是出門做任務的樣子,倒像是來散步的。 一路到了白天捕魚的那片河灘,顏生才停下腳步,示意他往河邊水草那兒看。 姜子安怔住了。 夜色很黑,月光不甚明亮,然而到了這片區域,大概是借了水面映襯,隱約透著點光。 因為臨近水源,周遭水草茂密,不時有幾聲蟲叫傳來,墨色的夜空中,更是點綴著星星點點的綠色熒光。 是螢火蟲。 “美極了,”他不自覺的放輕了動作,連呼吸都緩了:“自然造物真是神奇?!?/br> “誰說不是呢?!鳖伾⑿?。 姜子安問她:“你怎么知道這里有螢火蟲?” “我猜的,”顏生說:“這是六月,又臨近水邊,有螢火蟲也不奇怪?!?/br> 而且這里樹木很少,又不在山林之中,之前捕魚都是攝像師跟著,應該沒有攝像機,不會冒出來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 人在黑暗中呆的久了,隱隱約約的能看到點東西,姜子安將蠟燭熄了,找個干凈點的地方,跟顏生一起坐下了。 地上長了某種不知名的野花,淺紫色的花瓣十分秀氣,青色的葉子抬著,精神奕奕,萬千碧色的光在黑夜里閃耀,美的不像人間。 姜子安忽然笑了,說:“知道嗎顏生,在我心里,你比星星還要耀眼?!?/br> 顏生怔了一下,然后笑了。 導演找過去的時候就見那兩人并肩坐著,背景幾可入畫,委屈扒拉的跟副導演說:“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