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9
到她一眼,扭臉就往樓梯拐角走。 何歧明直至走到禾苗看不到的地方,腳步緩緩慢了下來,他靠墻愣愣地發了會兒呆,兩只耳朵不被人所察覺的紅了出來,站了許久,他終于冷靜下來,謹慎起來,他又有點怕是自己會錯了意,從禾苗嘴巴里吐出些他不想聽的話,那他更忍不住出言嘲諷回去。 那禾苗怕是永遠不會愛他。 禾苗關上門,聽著腳步聲漸漸走遠,她整個人虛脫地癱倒在地上。 額前滲出了不少的冷汗,她抬手擦去。 剛才出口的話,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要不是她用力握緊了拳頭,不然她真的說不下去。 再加上何歧明看她的眼神,讓她心驚,她瞬間就后了悔。 稍微有了點力氣,禾苗踉蹌地從地上坐了起來,打開燈。 枕頭底下的水果刀在燈光下閃著寒光,她的手指往刀口上劃去,她咬了牙,稍稍用力一按,指尖瞬間就出了血,表面滲出了血珠。 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將刀收了回去,重新藏在枕頭里面掩好。 刀是她唯一的籌碼了,失去這個,她就真的逃不出去了。 禾苗疲憊地捏了捏突突直跳的太陽xue。 被關在這里越久,她逐漸知道,她掰不正他。 而里面的理由,她隱隱心里有了答案,但她不想知道,于是就裝作不知道。 她實際既自私又軟弱。 這一晚上,兩個人都沒有睡好。 —— 禾苗一開始還擔心是自己引誘的意圖太過明顯,讓何歧明起了疑,提心膽顫了幾天,她發現是他最近真的很忙。 原本五點一到,準時就到家的人,開始晚回家了。 經常趕不上家里的飯點,她下樓倒水的時候,總是看見何歧明坐在沙發上,滿臉冰冷的看著當天的報紙,然后吃著她吃剩下的晚飯,也沒見他嫌棄,像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拿著筷子將里面的蔥慢條斯理的挑了出來,細嚼慢咽地吃著。 禾苗喜歡菜里放青蔥,他不喜歡。 但總有人要妥協。 何歧明妥協了。 禾苗別過臉,裝作自己沒看過般,走近廚房,倒完水,就往樓梯上走。 何歧明越平淡,她反而越來越暴躁起來。 她快步走進浴室里,將門從里面鎖住,準備給自己沖一個冷水澡來緩解下內心的那股莫名煩悶。 禾苗洗完澡,感覺不適感稍緩。她伸出手關掉流著水的龍頭,從浴缸里出來,看鏡子里的自己,臉上總算恢復點血色,長長的睫毛在她臉上灑下層層陰影,每次照鏡子的時候,她總是有一陣恍惚和疏離感,鏡子里的自己表情是事不關己的冷漠。 她又想起,剛才何歧明靠在沙發上的畫面,曖昧的燈光打在他身上,渡上一層淺金色的光暈,他微仰著頭,神色靜寧,嘴角彎成淺淺的弧度,一只手搭在支起的腿上,動作自然而瀟灑,就像美型的貴族青年,那樣優雅而充滿特殊的氣質,吸引著目光在他身上流連。 她眉頭一皺,硬是將煩躁壓了下去。 這樣下去,簡直像兩個人在一塊過日子一樣。 禾苗心里的不安開始逐漸擴大。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這種感覺陌生又小心翼翼,但她知道之后的勢頭會很猛,如同山崩地裂,接著讓她粉身碎骨,掉入深淵。 禾苗寧可相信這是斯德哥爾摩癥候群,其他的,她什么都不敢去承認。 第二十八章 何歧明不知道禾苗這樣的想法,大約又過了一個禮拜,他回到家,推開門,就看見她躺在沙發上,一頭烏亮濃密的美發,像瀑布傾瀉而下,經過這些天伙食的改善,她的臉由原來不正常的瘦削蒼白,下巴尖變得有點圓潤。 禾苗畏縮在沙發上,努力將自己曲成一團,然后睡著了。 在月光的照耀下,她瘦削的背影顯得極其的描寫,一雙眼睛若繁星艷卻不妖,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顯示著她的不安,高挺而不失小巧的鼻子下是一張有些干皺的嘴巴,泛著淡淡的粉紅色。 看得出來,女人為難或者煩躁的時候,經常會咬下嘴唇,將嘴唇弄得皺巴巴的。 禾苗穿著的睡衣衣襟半開著,露出白皙分明的鎖骨,和一雙赤裸的腳點在地上,明明看過去再平淡無奇的場面,可在他的眼里,竟覺得無限誘人,令人口干舌燥。 陳伯換了一身舊衣裳,微駝的身板顯得有些單薄,他似乎想走過去將她叫醒,何岐明沒說話,用眼神阻止了他,并悄悄讓其他人先回去。 白日里,生意上的事情就像戰場,互通有無,囤貨居奇,遠交近攻,外誠內jian。 他骨子里天生帶著冷傲,好不容易從寄人籬下的最底端爬上來,就算他現在已經到了騎虎難下的地步,他也得把脊背挺直,不讓別人有說閑話的可能,讓眾人清楚的看到他眼里那絲絲點點的冰冷和漠然。 但是回到家,看到家里有一個人待著,雖然不一定是在等他,但心里卻依舊有一種暖流,酸酸的,脹脹的,充斥進來。 禾苗翻了個身,要不是他一手抱著她的脖子,一手抱著她曲著的腿,就像大人抱小孩睡覺的樣子,險些要從沙發上掉了下去, 禾苗被他牢牢地抱在了懷里,在他寬敞的懷抱里,她顯得格外的嬌小。 其他傭人遵循著目不斜視的規則,自管自地收拾東西離開了。 他抱著禾苗上樓,推開房門,將她平躺到床上,拿起被子輕輕掖好。 禾苗一咕囔,腿踢了踢,就將剛蓋好的被子掀開,踢到了床尾。 何歧明手微微一頓,又不得不側過身,俯下身去拿。 接著,他只感到自己后腦勺一陣風扇過,他下意識避過,在床邊站定。 再抬頭時,禾苗已經睜開眼,清冷地盯著他看,手上拿著的水果刀冰冷的對著他的喉嚨。 很明顯,她是在裝睡。 何岐明發覺自己怒到一定程度反倒變得木無表情了,本就寡淡的一張臉像是蒙上了一層陰霾,有點兒殘酷。 “你干什么?”他張唇就譏諷,黑如點漆的眸色之中,滿是冰冷,“我上次就說過,你要是再出來這個念頭,我就先殺了你?!?/br> 禾苗的手攥緊了把手,表情決絕,“我不殺你?!?/br> “那你偷拿著我的刀,藏在枕頭底下,是想做什么?”何岐明仿佛就在這站著,又似在等待著什么,表情看不清,只聽見他繼續說,“總不至于,是你手癢,想拿把刀出來揮一揮吧?!?/br> 禾苗緊緊盯著他,“放我走……” “讓我走吧……”她像崩潰般,全身顫栗地,從喉嚨處發出動物哀鳴般的哭泣。 她在哭,一邊抑制著又終于抑制不了的哭,一種撕裂人心的哭。 “不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