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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淡。 是她以前最常吃的早飯。 禾呈鴻看完報紙,將它暫時擱到一邊,柳媽將盛好粥的碗遞到桌子面前,他拿起調羹喝了一口又放下,看了眼旁邊空空的兩把椅子,隨口問柳媽:“姮婧他們還沒下來過?”柳媽拘謹的回答,“還沒到平時的飯點呢,今天是我燒得早了?!?/br> 她剛說完,胡姮婧就從樓上推門出來,說: “今天氣溫突然比平常冷,呈鴻你出去記得要多穿點衣服?!?/br> 胡姮婧精心打扮過后,才慢悠悠地下來,隔著老遠就能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她走到桌前,對著禾呈鴻說了一句體貼的話,似是知道禾呈鴻要說她晚起不妥的話給提前堵了回去。 禾呈鴻本來想對她說,以后要早點起床,畢竟當著孩子的面,要給孩子做一個好的榜樣,但是胡姮婧現在也是關心自己,重話一時也說不出口,就這樣咽了回去。他轉而給禾苗夾了個糕點,“別光顧著喝粥,粥不管飽,沒多久就會餓?!?/br> “……阿姨剛才說了,今天氣溫有點涼,外套多帶一件?!?/br> 禾苗怯怯地說,“知道了?!?/br> 胡姮婧坐下沒多久,何歧明也跟著下來。 畢竟不是自己生的孩子,也不太了解,禾呈鴻難得語氣溫和,對著何歧明說,“歧明,這是你jiejie禾苗,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這里坐著的人都是你的家人,所以你不用怕,禾苗也不會因為你咬了她一口,就跟你生氣的,愛吃什么就跟柳媽說,她都會做給你吃的?!?/br> 胡姮婧心里聽著高興,但她又不能表現得太明顯,這時候禾苗本來想站起來上樓去,她一動,順勢就拉著她又把她按了回去,笑嘻嘻地,看上去極熱情的,給她夾了一筷子的菜,“禾苗,阿姨也是,你喜歡什么,就跟阿姨說,阿姨會照顧你的?!?/br> 她不經意間看見禾苗脖子根上有一個新的傷疤,朱紅的指甲長長尖尖的戳了過去,力氣不小,臉上卻完全看不出故意的成分,表情擔憂,“這是怎么弄傷的?昨天還沒見到過,”胡姮婧轉向禾呈鴻,“呈鴻你看看,要不要給這孩子涂點什么藥膏?女孩子身上傷疤這么多可不好看啊?!?/br> 言下之意在說她什么? 說她生為女孩子,磕磕絆絆,皮得厲害。 禾苗真是被這指甲給戳到了淤青里,疼得她臉一剎那就白了,她眼一瞇,向后一縮,委屈地抱怨:“指甲,疼?!?/br> “別碰?!?/br> 胡姮婧剛又要說話,嘴巴冒出的一個詞就停住了,一記異常冰冷的眼光像針一樣,刺進了她的骨頭,大夏天,她活活打了個寒顫,整個人僵在那里。 坐在這里的只有四個人,除了禾苗,就只有她的新丈夫和兒子。 她有那么一點疑心是自己的兒子,往那兒看去。 她們這邊說的熱鬧,何歧明壓根就不為所動。他伸手,拿著杯子喝了一口牛奶,陽光輕柔流瀉在他清雋的側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見胡姮婧看向他,何歧明突然笑了一下,面如傅粉,春風和氣。 她一下子打消了猜忌。 應該是自己的錯覺。 “阿姨別再掐了,我要去看書了?!焙堂缫娝蝗唤┰谀橇?,她也沒多想,直接沖她來了句。 沒去看胡姮婧什么臉色,她轉過身就跑去書房拿書,然后上樓,背后隱隱還聽到禾呈鴻對胡姮婧有些不滿,低低的說她指甲養這么長干什么。 禾苗攥緊了拳頭,咬牙腹誹,男人膝下有黃金,可我沒有。 你把我弄倒下了不要緊,爬起來,遲早要把你從這個家里趕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TUT... 第六章 何歧明吃完飯,就走上樓。 來到自己的書桌前,桌子上擺著一本筆記本,昨天的份還沒有寫。 他翻開,隨手翻開印痕最深的那一頁: 二月三號。 今天天氣很冷。 她又想丟棄我,騙我去車站門口等她,我自己偷偷留了錢,所以她沒成功。 那時候有多小,他不記得了。 紙上的筆跡被水暈開,渾濁一片。 以前的記憶太糟糕,黑眸一瞇,他的眼突變地陰沉沉的。 腦海中閃過禾苗朝著他跑來的身影,劉海細細散散,因為身體太過羸弱,跑過來時滿頭大汗,臉紅成一片,但是那時候,她的眼里是映著他的。 他是存在的。 何歧明斂下眼瞼,拿起筆翻到空白頁,重新記了日子: 八月八號。 我又想吃草莓蛋糕。 寫完這兩句毫無聯系的話,像是完成了某種大事般,他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眸子里早已沒了陰霾。他托著下巴,將視線轉到窗外,這時外面已經來了三四個陌生人,再緊接著禾苗也在下面沖著她們打招呼,淚包樣的眼睛彎成了線,細細的遠山眉展開,像茶蘼盛至。 他輕“嘖”了一聲,“真煩人啊?!?/br> 說歸這么說,但筆一擱,還在桌子上轉了幾圈,他也往樓下走去。 畢竟是重新組建一個家庭,一開始禾家的親戚是高興禾呈鴻終于開竅了,新娶了一個女人,后來聽說這個女人也有一個孩子,而且還是兒子,就有點不怎么高興,為什么?兒子費錢啊,又不是親生的。 禾家來了個女主人,以后親戚間借借錢什么,本來只要跟禾呈鴻打聲招呼就行,現在就有點麻煩了,難保這女人會不會為了兒子圖點東西。 這頓飯,十多個人,就各自心懷鬼胎,沒顧上吃了。 吃完飯,禾苗的二姑剛想開口,禾呈鴻突然放下筷子,用紙抹了抹嘴,對禾苗說:“禾苗,你帶歧明出去轉轉吧,我們大人在這里談點事情?!?/br> 這頓飯是沖著胡姮婧來的,她沒必要算計太多,她原本還想老老實實挑桌子上的兔子rou吃,雖然氣味重,但是rou質酸酸的,不至于太膩,但是既然這樣說了,也沒法吃了。禾苗站起來,頗為溫順地站起來,“嗯,那大姑,二姑,我先走了?!?/br> 何歧明也跟一塊起來。 這頓飯里,他只管自己可勁吃。 他就一個念頭,他沒死就好,有的吃,再怎么樣也不能餓著死,他要活得很好。 這對那些想要他死掉的人是最好的報復。 禾呈鴻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剛好吃飽。 兩個人也不知道干什么,就在外面瞎晃悠。 禾苗選擇性遺忘昨天晚上一沖動干出來的事情,走路姿勢端正,腳步邁得大。 何歧明則顯得有些慢悠悠的,他瞅瞅禾苗一臉淡淡,溫順的臉,又有點氣,也不知道自己在煩躁什么,他抓了下頭,“你停下?!?/br> “昨天晚上” 他話還沒說完,禾苗扭臉看他,眼睛一眨,裝傻。 “昨天怎么了?” 也不是什么能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