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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只是個仆人,沒資格說主人閑話,被別人聽到也是落下話柄的事情,如果讓主人聽到了,那她就會更慘,何家給她的待遇還不錯,她不想失去這一切。 柳媽面色淡淡,將傷口處理完畢,擦了擦手,“年紀小,怕生吧,又是個男孩子,皮著呢?!?/br> 禾苗乖乖地“噢”了一聲,情緒滴水不漏。 她把手臂抬高,仔細放到眼前看了看,血珠已經凝結了。 她從椅子上跳下來,沖著柳媽喊,“柳媽,那我回房間做作業了?!?/br> 說完,禾苗也沒管柳媽的回應,扭身推門出去,準備回自己的房間,一踏出門,就看到禾呈鴻拉著胡垣婧進了門,壓低聲音問道: “怎么回事?” “哪有小孩子亂咬人的?” 看來是在質問她何歧明的事情。 禾苗想了想,還是偷偷跟了上去,想聽聽他們都會說些什么。 胡垣婧蹙了蹙眉,突然流了眼淚,“還不是他親爸,以前打孩子打慣了,歧明一看到有人手伸過來條件反射,以為要打他,下意識就咬人了,這次搬到這里,他覺得……”她刻意不說下去了,低低道,“連我都被咬了好幾次……” 這話說了出來,禾呈鴻那一點點的火都給熄沒了,怔了半天,反倒有點心疼她,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這樣啊,是我有點沖動了?!?/br> 胡垣婧抿嘴,假心假意道,“沒關系,只要今天禾苗見了我,不排斥我就好了?!?/br> 禾呈鴻沉默一會兒,“禾苗很乖?!?/br>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是啊,她是乖。 而且以后都會很乖。 禾苗嗤笑一聲,不打算再聽下去,轉身回自己的房間。 一扭頭,何歧明就站在拐角,無聲無息地站在那。 何歧明也能聽到他媽和禾呈鴻的對話,內心覺得嘲諷,什么他被他親爸給打怕了,他從小成績突出,在校表現品行優秀,就是想故意打他都沒個理由挑得,編個謊言就是為了博點男人的同情,嘁,他一聽就知道。 他本來想轉身就走,卻看到他那個‘jiejie’也待在那里,一動不動地偷聽著。 真有意思。 禾苗上輩子和何歧明沒有什么交集,了解不多,就覺得這人性格偏激得厲害,還有點驕橫,說謊話也不臉紅,她反倒被他欺負了幾次后,就離他遠遠的了。 她隱隱還記得,小時候他還是愛吃草莓蛋糕的。 禾苗也不敢保證他有沒有聽到自己的那聲嗤笑,她微微一動,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笑意融融,跟真的似的,“弟弟,你想吃草莓蛋糕嗎?” 禾苗的眼睛是天生的哭包眼,眼角總是紅通通的,但是笑起來的時候,甜的像顆晶瑩閃爍的紅櫻桃,從眉眼處溢出甜中帶酸的味道,帶著女孩子的香甜。 何歧明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眨了一下眼睛。 明明想吃,又不想就這么承認,感覺特沒面子。 看得出經過一段特別激烈的思想斗爭之后,他紅潤的嘴唇輕輕張了張,“我想吃?!?/br> 禾苗帶他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搬了把凳子,站在上面,墊腳拿了一個小蛋糕下來,這是剛才禾呈鴻出差回來給她帶回來的,還恰巧是個草莓味的。 她從椅子上下來,剛想把蛋糕遞給他,突然方向一變,她又給拿了回去,“我就一個要求?!?/br> 何歧明就靜靜地待坐在那里,不吵也不鬧,黑色的頭發微微卷,層次分明,在亮堂的燈光下勾勒出一圈又一圈的光暈,襯著一張白皙的小圓臉兒,他也極瘦,好像骨頭比rou多,腳上勾著一雙比腳還略大的藍色拖鞋。 “你說?!?/br> 聽到禾苗的話,他微微有了反應,低下頭,眼瞼低垂,睫毛像黑色的扇子,細細長長。 禾苗將包裝拆了,蛋糕是奶白色的,頂部一顆水靈靈的小草莓,她推了過去。 “你不許再咬我?!?/br> 何歧明想了想,沒回答她的話,光顧著吃了,滿嘴都是白白的奶油,他伸出舌頭一舔,薄薄的嘴唇經過水的滋潤,呈現可愛的粉紅色。他穿著是白色的襯衫,干凈的輪廓,細挑的眉角,雙眸深邃。 如果看人光從外表去看的話,那眼前這男生簡直就是天使了。 他吃飽了,喝足了。 與臉不同,充滿十足違和感的打了個飽嗝,他干脆將剩了一半的蛋糕推了回去,“那我還你?!?/br> 說得特別理直氣壯,跟真抓著理似的。 蛋糕里面有酒精。 他自己不知道自己有點醉意,臉蛋紅撲撲,眼睛晶晶亮,努力想坐直身子。 禾苗掘倔嘴,“行,你再咬我一次,我就讓我爸爸把你趕出去,就趕你?!?/br> 青春期的小姑娘聲音又軟又糯,尾音微微揚,能酥死個人。 他見禾苗表情認真地說出這句話,臉上似乎有些慌張,他支支吾吾起來,卻又不想讓她知道她害怕了,死鴨子嘴硬著:“又不是你決定的?!?/br> 就在這個時候,禾呈鴻在門外喊他們倆的名字。 何歧明只是坐在椅子上看看禾苗的臉色,雖然沒有什么動作,但是臉色有點難看,反觀禾苗只是冷冷靜靜地瞅了他一眼,然后笑嘻嘻地從椅子上下來,跑去開門。 禾呈鴻正在樓下尋找禾苗他們的身影,見禾苗趴在欄桿上,自上而下地回了一聲,他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又回過神來,道: “你什么時候回房間里的?” 禾苗乖乖地回答:“柳媽幫我涂完傷口,我就回房間里了?!?/br> 禾呈鴻在這個時候,對她還是很和藹的。 禾苗還記得禾呈鴻氣得對她說滾的時候,那蒼老的臉龐上已是橫滿了如刻刀刻下的皺紋,頭頂上的頭發稀疏,早已經斑白的兩鬢,讓人覺得越發的陌生和心酸,尤其當她看到他徹底對她失望厭棄的眼神,簡直是在一刀一刀的割她的骨頭。 最難過的,是她的rou體看上去還完好無損,但是心里早已血rou模糊,千瘡百孔。 她心里萬般復雜。 禾呈鴻點點頭,突然想起什么,想她幫忙跑趟腿: “我出差之前,在那個附近音像店里,租借了一個影碟,因為是非賣品,現在期限快到了,爸爸現在還要忙會兒工作,幫爸爸去還給音像店吧?!?/br> 何歧明聽了半天,有些緊張地盯著,他怕禾苗真的會對禾呈鴻說出告狀之類的話,他吸了吸鼻子,扭扭捏捏地朝著門外走了過去,裝模作樣地對禾呈鴻喊了一聲,“叔叔?!?/br> 禾呈鴻沒想到何歧明也跟在后面,想想兩個孩子應該對相處相處,接觸多了,感情也就出來了,話鋒一轉,又添了一句: “你帶弟弟也一起去吧,歧明剛來這里沒多久,這個地方還不熟悉,趁這個機會,你帶他出去熟悉熟悉?!?/br>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