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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靡,也只有洗碧宮最輝煌的那幾年能見到了。 這些東西是昨日她賭氣時,沈玹拉著她在琳瑯街買下的,多半是一時沖動買回來后又用不著,干脆全送來了她這兒,做個順水人情。 蕭長寧越想越覺得這個解釋合理,可心里還是有些抑制不住的雀躍。 她見證過沈玹的武力、實力以及財力,無論哪一方都不輸于太后的錦衣衛。他像是把危險的利刃,只要用得好,便可助蕭家披荊斬棘,結束外戚亂政的殘局…… 不錯,于公于私,她都需要沈玹。 蕭長寧緩緩地合上首飾盒,目光是從未有過的堅定。她已在太后和東廠之間周旋了這么久,是時候做出最后的抉擇了。 思及此,蕭長寧回身道:“冬穗,伺候本宮更衣上妝。無功不受祿,沈提督既誠心待我,我自當聊表謝意?!?/br> 而正當蕭長寧下定決心的同時,朝堂之上的形勢,卻是一派劍拔弩張。 明黃的紗簾之后,太后眼睜睜看著東廠番子拖著一名血淋淋的黑衣刺客上朝。見到這血糊糊的人影,朝中百官駭然色變,不知道東廠又想干什么殺雞儆猴之事。 垂簾之后,太后猛地攥緊十指,怒道:“沈玹,你這是何意?” 沈玹眸色陰沉,抬手示意,方無鏡便將那名被拔光了牙齒、只剩一口氣吊著刺客丟在殿中。群臣以沈玹為圓心退散開去,生怕那污血濺在自己身上似的。 兵部侍郎蔡豐縮在躁動的人群中,已是嚇得面如土色。 沈玹并未理會太后的詰責,只朝龍椅上的小皇帝一拱手,一開口如石錘落下,九千歲的狠戾與霸氣顯露無疑:“臣不辱圣命,于昨日皇城之中緝拿江湖刺客數名?!?/br> “??!”蕭桓驚呼一聲,睜大雙眼道,“朕的眼皮底下,竟有如此可怕之事!” 話還未說完,錦衣衛指揮使霍騭向前一步,陰鷙的目光隔空與沈玹相撞,沉聲道:“緝拿盜寇,當交于刑部處理,沈提督動了私刑不說,為何還將其帶入大殿恐嚇陛下!” 沈玹緩緩抬起眼來,入鬢的長眉下,一雙寒眸如出鞘刀刃,銳利無雙。他嗤笑一聲道:“此人乃是受雇的江湖死士,本督為了防止他咬舌自盡斷了線索,不得已采取了一點措施,萬望陛下海涵。至于本督為何要將此人帶上大殿……” 沈玹頓了頓,陰涼的目光掃視群臣,最終定格在兵部尚書蔡豐的身上,冷然笑道:“自然是,他幕后的主子就躲在這百官之中?!?/br> 此言一出,群臣嘩然,蔡豐駭得面無人色,臃腫年邁的身形不住發抖,后背一團深色,竟是被冷汗浸透了衣裳。 朝中切切嘈嘈紛論不斷,太后顯然有所顧忌,試圖轉移話題:“沈玹,你可知構陷朝臣是何罪?” 方無鏡翹著蘭花指玩弄小刀,陰柔一笑:“太后娘娘不聽供詞便斷定廠督構陷,未免太過偏頗。還是說,太后您在害怕什么?” 梁太后喝道:“大膽!這金鑾大殿什么時候輪得到你這個奴才說話!” 方無鏡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霍騭盯著地上那半死不活的刺客,滿目殺氣道:“沈提督昨日抓的刺客,今日才想著來興師問罪,著實太過奇怪。因中間相隔一天,即便有供詞,也不排除被動了手腳或是屈打成招的可能,望陛下明鑒?!?/br> 沈玹氣定神閑道:“并非本督在動手腳,而是這名刺客嘴硬得很,本督只好輾轉將他的發妻和幼子請到東廠大牢中,這才讓他松了嘴,供出幕后真兇。這一來一回花費一整夜,故而遲了些?!?/br> 有妻子作為軟肋,難怪這名高價請來的刺客松了嘴,供出了買兇人。 霍騭目光一寒,兩腮咀嚼肌鼓動,在心里暗罵了一聲:蔡豐這個廢物! 方無鏡抬腳,狠狠地踩在刺客的手背上,刺客頓時慘叫一聲,狼狽地抬起滿是血污的臉,用沒有了牙齒的、漏風的嘴發出垂死之音,朝蔡豐拼命喊道:“蔡大人……蔡大人救我!” 刺客含著血,聲音雖然微弱,但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何況他從百官之中一眼認出了蔡豐,顯然是熟人,若說他們毫無瓜葛,怕是傻子都不會相信。 蔡豐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臣冤枉!太后明鑒,皇上明鑒!” 不見棺材不掉淚。 沈玹朝方無鏡使了個眼色。方無鏡會意,從懷中摸出一份帶血的罪狀,交給殿前侍立的宦官轉呈。 那宦官接了認罪書,卻并未呈給小皇帝,還是直接送去了太后手中。 梁太后看完罪狀,自知蔡豐是保不住了,當即沉吟不語。好在蔡豐本來就是個繡花枕頭,即便折損了也沒什么,就當是白送給沈玹的大禮。 “從上個月起,便不斷有江湖高手混入京師,且在混入城中后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顯然是有人暗中籠絡了他們。經東廠督查,發現這些高手都被安排在城西的一座幽靜別院中,而別院的主人,正是兵部蔡大人?!?/br> 方無鏡嘻嘻笑道:“太后和錦衣衛若是不信,盡管派人去查?!?/br> 朝堂一派肅然,唯有蔡豐哆嗦著匍匐于地,發出絕望的抽噎聲。 氣氛正凝重著,蕭桓不住地拿眼去瞥簾后的太后,沒有什么主見地問道:“依太后所見,這買兇殘害重臣的罪,該如何判呢?” 小皇帝這話算是坐實了蔡豐的罪名。 梁太后不語,霍騭代為答道:“當廷杖五十,革職流放?!?/br> 方無鏡不平道:“這也罰得太輕了!” 沈玹伸手,示意方無鏡噤聲。他面色不動,從容道:“那便開罰罷?!?/br> 沈玹的神情實在是太過平靜,平靜得反常,他不惜當堂質問,又怎甘心草草收場?梁太后心中隱隱不安,總覺得沈玹還留有后手,等待時機發起致命一擊。 按禮,廷杖官員需錦衣衛執刑,東廠提督監刑。 沈玹坐在殿外的太師椅上,手撐著太陽xue,目光陰沉地看著蔡豐被扒去官袍,如待宰的豬羊般面朝下縛在長凳上,露出他肥厚的后背。 行刑的錦衣衛執杖而立,一杖落下,蔡豐發出如殺豬般的慘叫。 兩杖落下,皮rou被猛力擊打的脆響回蕩在金鑾大殿,所有人的心跟著一抽,仿佛那重棒是落在了自個兒身上。 六杖七杖,蔡豐的后背高腫,隱隱滲出血來,慘叫由盛轉衰。 到了三十杖,蔡豐已是無力哀嚎了,整個后背連同肥碩的臀部,俱是一片皮開rou綻。 四十杖,血rou橫飛,蔡豐垂著腦袋沒了聲響,身體隨著棍棒的落下間或抽動,空氣中彌散著難聞的屎尿味。他竟是失了禁,出氣多進氣少。 行刑的人換了兩撥,錦衣衛的每一棍都毫不留情面,使了十成十的力度。這五十杖打下來,蔡豐即便僥幸不死,也該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