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2
寒露在離著屋子不遠處的空田地里,蹲在溝邊嘩啦著打火機,亮一下暗一下,最后閑得無聊將腳邊的草堆成一摞,燒了起來。 小小的火堆里不一會兒出現一個人影將她罩住,她頭埋在膝蓋里沒注意看,再抬起頭來時直接撲通一聲,嚇得坐在了地上。 “是我?!钡统恋穆曇粼陬^頂響起。 寒露仰頭去看他,他的輪廓模糊不清,腳前的光東晃西晃,晃得她頭腦不清醒,晃得她想起桌上鄭漓說的話。 她和林周言的初識于初三,那時候也是剛搬進林家灣,還得挺多人照顧,畢竟當時一個當老師的爸帶著兩個拖油瓶,上初中的寒露與患病的母親,兩個沉甸甸的負擔。 寒露也就跟著轉學到林家灣中學,不好不壞的班級,不好不壞的同桌以及她不溫不火的性格,都彰顯著她的普通,而一切結束于夏天的末尾。 蟬不知疲倦的叫著,落日斜陽里的巷子里,寒露背著書包如同往常一樣回家,卻在巷子里看見正在被人群毆的鄭漓,嗷嗷叫著。 她也不知道哪里來的膽子,抄起一塊磚頭就朝對著幾個流氓砸了過去,拉著鄭漓跑了。 鄭漓覺得莫名其妙,但霎時又想起來這時林家灣新來的住戶,人長得也挺漂亮,就硬拽著寒露去了老茶館。 茶館里搓麻將的聲音很大,但更多是幾個正在青春發育期的男生嚷嚷著自己怎么有這樣一手爛牌。 程抒也在里邊,嘴里含著跟棒棒糖,頭頂紅毛大步跨過來,“鄭漓,你小子……誒,被人揍了?誒,這個姑娘是誰,長得挺漂亮?!?/br> 一連幾個“誒”變調的誒強烈表達出程抒的詫異,于是拿眼光不正經地瞅著寒露。 鄭漓說:“走開走開,我找周哥?!?/br> “你小子囂張了撒,斯文敗類,白白浪費一張學霸臉?!?/br> “程抒,你丫這是嫉妒?!?/br> 程抒撞了撞鄭漓胳膊,努努嘴,“誰呀?!?/br> “那啥,你叫什么?” 寒露指著自己,眼光卻不受控制地看向在牌場上淡定如鐘打撲克牌的林周言,一張抽牌的動作都是瀟灑利落。 “寒露,寒冷的寒,露水的露?!?/br> 程抒蹦跶過來,盯著她,“那我以后叫你妞兒吧,好聽?!?/br> 寒露莫名其妙,給了他一記眼刀。 鄭漓懶得和程抒瞎幾把扯,拉著寒露就到林周言跟前哭訴,“周哥,他們那群人打我了,還搶了我的零花錢?!?/br> 林周言懶洋洋地將一對王炸扔出去,“下次打回去,你拉著個女孩回來做什么?!?/br> 林周言不疾不徐說這話,寒露默默打量著林周言,黑衣黑褲,木著的一張臉上什么也看不出,而手下出牌的速度極快。 寒露的眼神從他臉上移到牌面上,林周言和幾個中年男人在打牌,中年男人們的臉上都不悅,眼看著林周言馬上就要十連冠了,一張張紅票子都在林周言跟前,心里癢癢。 “寒露可猛,小身板抄起搬磚就幫我砸,嘿嘿?!?/br> 林周言手里捏著的牌頓了一下,甩出一溜同花順,“贏了?!?/br> 話落就將桌子上的錢往兜里塞,人麻溜地往外跑,像是在躲避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寒露回頭一看,一個老男人手持皮帶沖進茶館里,“林周言,你給老子出來,誰讓你跑茶館里來了,看老子今天逮住你不剝了你的皮?!?/br> “臥槽臥槽,林周言爸來了,趕緊跑?!?/br> 鄭漓和程抒異口同聲,留下寒露一臉懵然。 翌日到學校里去上學,班級里人人莫名躁動,是春天也就算了,夏日的末尾春意盎然,不得了的大事。 那應該是天朗氣清的日子,cao場上聚集了很多前來體檢的學生,白衣少年穿著褪及淺色的牛仔褲在籃球場上肆意跳躍,料峭背影美得像一幅畫,以至于寒露看懵了,心臟的跳動急遽上升,脈搏恨不得炸掉。 “讓開!” 沉緩的嗓音從遠處傳來,寒露迷迷糊糊抬頭看去時,毫不意外地被籃球砸中,鼻腔出血打濕了胸前的衣裳惹得前來撿球的白衣少年頻頻皺眉。 白衣少年在寒露眼前晃手,“你叫寒露是吧?怎么不吭聲?算了,老子送你去醫務室?!?/br> 寒露記得當時的反應是站起來,低頭拍了拍屁股,轉身走掉,沒有對林周言說一句話。 現在想想,傻到極致。 - “你找我?”寒露從嗓子里壓出一句干癟的話。 “飯吃得差不多了,他們開車回去,我們搭個順風車?!?/br> 車上人醉得東倒西歪,占了車上一大片座位,寒露和林周言只好擠坐在最后面,手推著時不時倒過來的程抒。 兩人挨得極緊,每一次車輛顛簸,寒露就跟著往林周言身上歪,碰到他噴薄有力的臂膀,來回蹭了好幾次,最后直接撲進他懷里,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酒味,腦袋里片刻放空。 她沒動,林周言也沒動,余光在黑暗中盯著她的后腦勺上的兩個漩渦,過了幾秒才伸手拍前面開車人腦門。 “你他媽是開船呢,蕩啊蕩?!绷种苎赃?。 “不是啊,這路不好走,坑爹呢,全是石子路?!?/br> 林周言扶好寒露,將程抒擱中間攔住兩人,“老子不管,開慢點都行,一天下來都累死了?!?/br> 司機一聲吆喝:“好嘞好嘞,都聽周哥的?!?/br> 一路蕩到林家灣中學,寒露伸手去開門,雙手枕在頸后的林周言從伸手拿出一個牛皮紙包裝的檔案袋。 “等會兒,這個你拿著?!?/br> 夜色太濃稠,路燈更是擺設,黑暗中看不清林周言遞過來的到底是什么東西,寒露手扶著門站立,一雙杏眼泛著柔光盯著他。 寒露不接,就那樣愣愣地看他,看他臉上說話時嘴邊牽起的肌rou,看他眼里倒映出的自己。 “這是什么?” “自己看了不就知道,你接還是不接?” 林周言耐著性子,抓過她的手將檔案袋放她手上,“以后別那么缺心眼,少吃點藕?!?/br> 話落哐當一聲關門,準備開車走人,校門口卻傳來保安的喊聲。 “寒老師,今晚學校不能住了,正在施工啊?!?/br> 嗡的一聲,汽車引擎發動,準備出發。 “老木,再等五分鐘?!绷种苎詫⒘硪粋鹊拇皯舸蜷_,點了根煙開始吞云吐霧,耳朵卻尖銳地打聽著校門口傳來的對話。 “學校住不了啦,老師住的房間拆掉了!” “說拆就拆了,怎么這么突然,領導那邊沒說嗎?!?/br> “不知道、不知道,反正都是要倒閉的啦?!?/br> 保安不再說話,揮手拜別寒露,笑著搖頭走進保安亭,靠在椅背上睡大覺,頭頂的白熾燈充斥在保安亭,冷冷清清。 晚上剛回來就這樣被掃地出門,寒露一頭霧水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