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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示,是一向以來就貫徹落實‘無事不登三寶殿’原則的阿泰。 第45章 第四十五步 “你最好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标坛侵? 除非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不然阿泰是不會這樣不間斷地給他打電話的, 他接通電話輕闔上房門,快步走到客廳的落地窗戶前。 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一瞇, 沒什么表情地俯瞰著窗外的夜景。 依稀可以聽到電話那頭有著遠距離的還不算清晰喧鬧。 阿泰呼吸綿長,沉默片刻,才冷靜道出:“老板,周超死了?!?/br>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阿泰早年就是走人狠路子野的道路, 對某些事情也司空見慣了,所以在他說出周超死了時是平靜地不能再平靜, 就好像面對著一條死魚一樣, 如果可以,他甚至還想討論一下這條死魚是用來紅燒還是用來清蒸。 有什么樣的下屬就有什么樣的老板。 晏城聽到阿泰說出這話是的第一反應是:關我屁事! 事實上, 他揚了下眉還真就這么說了。 困倦下的嗓音沒有一絲攻擊力。 早八百年就和這群因為當年無聊而招惹過來的人斷了干凈了, 再說,也不過是位無關緊要的人,死不死的對他而言還真是無所謂,“阿泰, 你什么時候這么八卦了?” 今夜沒有月光。 月朗星稀,月不朗則繁星滿天。 晏城情緒不佳地抬了頭, 望著那一閃一閃的碎光,忽然就升起了叫陳錦瑤醒來一起看星星的心思。 但此念頭也就一閃而過而已, 明早一醒來就要輾轉著去普陀山, 事有輕重緩急, 他也沒到什么都分不清的地步。 “………”阿泰正思忖著怎么組織語言,結果被這樣以開玩笑的形式輕輕一激,心理設防工作干脆也不做了,沉著聲該陳述就陳述,而且還是一口氣全都托盤而出的那種,“老板,周超死之前,有來過洱館?!?/br> 晏城皺了皺眉,將手機換到另一只手上,貼著另一只耳朵,抿緊唇,沒說話。 窗外的夜幕像是在給周圍添加一抹濃郁的色彩。 明明再過兩個多小時,就能天亮了。 阿泰肅著臉:“警察過來調監控錄像,周超是一個人來的,走的時候摟著一個女人……” 頓了頓,又沒什么波動地繼續道:“他死在他自己公寓的床上,對,死之前玩的挺高興的,聽鄧警官的意思是,兇手可能就是被周超帶走的女人?!?/br>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晏城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顯然是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對這些都沒有興趣,甚至很想打岔唬弄過去。 最好是那種可以直接說“沒什么事的話就掛了”的話來。 顯而易見,這種可能并不存在。 在鄧警官逐漸變冷并且已經將所有不耐溢出眼眶的注視下,阿泰終于開始了他要說的內容的點睛之筆,“因為是兇殺案,最后一位和周超發生關系的女人還是從洱館出去的,所以,邢警官想找你了解情況?!?/br> 靜默數秒,阿泰抬眸與鄧警官對視了一眼。 淡淡道:“噢,準確且嚴謹的用詞是,請你回來配合調查?!?/br> 晏城:“……………………” 這一下,可算是徹底把盤踞在晏城身上的瞌睡蟲給嚇跑了。 因為“配合調查”這四個說起來很容易的字,就瞬間把他從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局外人的身份轉到可能會剪不斷理還亂的局內人中了。 他直接黑了臉,毫不吝嗇地釋放自己的不爽。 還是那句話,這回是懟回去的,哪里有第一次說這句話時的溫和與客氣:“關勞資屁事!”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控制住自己的聲音的。 微側過身,視線時不時地向臥室瞥去。 好不容易出來玩一趟,隔帝都十萬八千里遠了,還能招惹一身事,也真是晦氣。 晏城忽然有點煩躁,就想找根香煙抽一抽。 阿泰的手機被鄧警官拿去了。 剛放到耳邊,就聽到偏向于氣急敗壞的內容。 他退后兩步,沉聲道:“據我所知,你和周超有些舊恩怨?” 緊緊銜在一起的時間,他幾乎沒有給晏城提出質疑反駁的機會,微耷拉下眼睫,提醒道:“比如,八個多月之前,洱館涉嫌賣.yin是周超報的案,你也是被誣陷?!?/br> “當時有人聽到你說,找機會非弄死他不可?!?/br> “再則,周超死之前的嫖.娼對象是從你洱館出來?!?/br> 晏城隨意搭在護欄上,俯視著樓下被風吹動的樹影,繃緊的下顎牽一發而動全身似的也緊了緊唇線,好半晌,他問:“警官,這么不客觀的意有所指,是想表達什么?” “沒什么意思?!编嚧ㄉ裆?,然后又似是而非地道:“說到底,只是希望你能配合調查?!?/br> “我們做警察的,在辦案子時,當然是想通過詢問一切相關人員來獲取對捉拿真兇歸案最有利的信息?!?/br> 晏城冷嗤:“我想我隨時歡迎鄧警官打電話給我,而不是在半夜三更擾人清夢,再說些危言聳聽的話催人回去?!?/br> 天南海北的,隔著這么遠的距離似乎還要劍拔弩張起來。 鄧川是個暴脾氣,晏城脾氣也不好。 但最終還是要有人先妥協一步的,鄧川估計也是對晏城存有偏見才會這樣,冷靜下來后,語氣自然也就稍微緩和起來了,“好,還請晏先生明早回帝都配合一下警方?!?/br> 之后,鄧川又問了幾個有關周超的問題。 晏城壓下不滿,倒也還算配合。 等這場問話差不多要結束時,越發清醒后好奇心的驅動力越發嚴重,他多嘴問了句:“兇手是那個女人嗎?” 鄧川模糊著只回他“還不確定”。 默了默,又提及洱館經營下的風氣問題。 話里話外,總感覺是在意有所指。 晏城笑了下:“女人不是洱館員工,所以她要和周超干什么,和我洱館沒有半點關系?!?/br> 停頓數秒,又說:“警官,我可是知法守法的好公民?!?/br> 回去是一定要回去的了。 掛電話前,阿泰也這么說,他難得褪下冷靜面具下的偽裝,皮一下似的危言聳聽:“就怕事情沒那么簡單?!?/br> “行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标坛菢酚^道。 阿泰:“不是,老板,主要現在對洱館也有影響?!?/br> ……… 黑夜已經過去。 立夏過后的白天本來就要拉地比較長了。 天亮地也比較早,遠方的青云交接處正緩緩地泛起魚肚白,城市只有在夜晚才出現的五光十色在啟明星出現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慢慢退散開來。 晏城瞇著眼見證著這些變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