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
十年換來的,她就樂意天天穿著。 “你說你,好歹也是個女官,穿男官袍算怎么回事呢?”尉遲嵐這回都懶得遮掩,大剌剌又打了個呵欠,站起身來。 傅攸寧聞言緩緩抬起右手,朝他亮出腕上的金云紋繡。 尉遲嵐拿一對困倦的桃花眼看過來,半晌后才做作地假裝恍然大悟狀:“閣下總能將女官袍穿出男官袍的風姿,也算得上天賦異稟了?!?/br> 在他手下當差兩年多來,傅攸寧想揍他的愿望簡直是與日俱增。不過她隱約覺得,尉遲嵐此時的不豫,大概同慶州那件案子有什么關聯。 “走了,去演武場,把你的人拎好?!?/br> 傅攸寧抬頭對霍正陽笑笑:“走吧?!?/br> 霍正陽沉默地跟在她身后出了議事廳,找到即將前往演武場的繡衣衛隊列跟進去,眼角余光卻一直看著她邊走邊與同僚們低聲談些閑話。 他在新丁訓練中各項考核從未跌出過前三甲,按理應是去索月蘿旗下的。當他被分到傅攸寧旗下而他自己也無異議的消息一出,許多人不解,甚至替他惋惜。 旁人大概以為他年少糊涂,不懂為自己的前途打算,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對傅攸寧這個人太好奇了。 他用心觀察了近三個月,卻半點沒看出這人的長處。 光祿府是滿朝矚目的群英云集之地,無論羽林還是繡衣衛,但凡擔了點職銜的人,都有自己的立身之本。 梁錦棠那個文能探案,武能躍馬的頂尖人物自不必說。 只說繡衣衛五官中郎將尉遲嵐,長袖善舞,靈動機變;光祿云林右將韓瑱,持身中正,穩重勇毅;繡衣衛總旗索月蘿,冷面直斷,心思縝密;就連看起來不怎么中用的孟無憂,也好歹有個安平孟氏的家聲做靠山。 獨獨這個傅攸寧,性子軟弱,功夫三腳貓,查案只能給人做副手,追捕緝拿這類事上也未顯出什么過人之處??傊褪且徽麄€的平庸。 看她今日這樣子,定是原本并不知她的案子已被人搶走了。 實際上此事在前兩日就已有風聲,連他這個還在程正則管轄下的新人都多少探到些消息了,正主卻像毫無察覺。臨了最后一個得到消息不說,竟也沒問一句是誰搶走的。 他真的很想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從東都分院一路混到帝京總院,竟還混了個總旗的。 ******************************** 今日演武場的氣氛有些怪。 “索大人,羽林的人這是怎么了?”站在場邊回廊下遠遠看熱鬧的傅攸寧向并肩而立的索月蘿請教。 光祿羽林的人大多出身行伍,一向在演武場大亂斗中都很積極,可今日這般近乎失控地爭相朝繡衣衛的人挑釁,已捉對打了七八場仍興致不減,這極為少見。 索月蘿清冷的眸子淡淡掃她一眼,唇角隱隱笑意顯著有些高深:“你不知道?” 我要知道我還問啥?傅攸寧被她笑得滿腦子漿糊。 擂臺上又一回合捉對廝殺已結束,光祿羽林勝。 在眾人的起哄中,擂臺下的孟無憂得意地轉過頭來,哈哈大笑沖尉遲嵐挑釁地喊過來:“尉遲大人,你繡衣衛到底還有沒有能打的了?” 光祿府五日一次的合兵武訓旨在練兵,羽林與繡衣衛的擂臺切磋也是點到為止,只要面上不傷和氣,一向也沒什么拘束。孟無憂本就是一到演武場就盡情放飛自我的,今日不知是有什么好事,挑起頭來格外起勁。 雙臂環胸靠在廊柱上的尉遲嵐立時困意全無,騰地站直了,漂亮的桃花眸里帶著火氣朝孟無憂噴回去:“既孟大人今日興致這樣高,那繡衣衛怎能不陪著共襄盛舉呢!” 傅攸寧好奇地瞄了尉遲嵐一眼,見他轉頭挑眉,便順著他的目光往索月蘿看去。只見索月蘿不緊不慢地調整著袖口護腕,眼簾輕垂,笑意森然。 嚯,這是要關門放索大人了。 孟無憂到底還沒真瘋了,見狀立馬嚷嚷起來:“不過是羽林弟兄們和繡衣衛同僚切磋,讓索大人上來未免欺負人吧?” 演武場的個人對戰旨在激勵斗志,將官們甚少親自參與。偶爾眾人起哄,雙方將官們出來應個景倒也不奇怪。只是索月蘿下手一慣黑,旁人又不敢真同她拼命,因此羽林的人對索月蘿確有些忌憚。 “孟大人官銜比我還高著半級呢,我都不怕你欺負人了?!彼髟绿}遠遠盯著孟無憂,那意思是要請孟無憂親自下場了。 眼見今日的打擂即將上升到雙方將官層面,光祿羽林右將韓瑱果斷走向孟無憂,試圖阻止他的挑釁。 可孟無憂哪里是韓瑱勸得住的,立馬跳著腳沖尉遲嵐吠道:“尉遲嵐你的臉掉地上了,快撿起來!索月蘿是你繡衣衛的鎮場之寶,現下叫我同她打……你田忌賽馬???!你怎不讓傅攸寧出來同韓瑱打?” 滿場的哄堂大笑,光祿羽林的人使勁起哄,繡衣衛的人又氣又惱。 韓瑱一把鉗住孟無憂的右臂,滿臉都是“真想打昏他再扔地上踩兩腳”的微惱。 索月蘿翻了個白眼,低聲道:“有病?!?/br> 傅攸寧滿心疑惑地撓撓頭,心道怎么莫名其妙就關我的事了? “孟無憂你臉掉地上摔得稀碎都撿不起來了!”一向做人不吃虧的尉遲嵐立馬伸手指著孟無憂,也跳腳回吠,“你才田忌賽馬!你還鄒忌諷齊王納妾呢!有種你讓韓瑱跟傅攸寧比箭??!” 那叫鄒忌諷齊王納諫!哦,不對,什么亂七八糟的! 傅攸寧嚇死了,連忙竄過去捂住尉遲嵐的嘴,小聲急道:“若要比‘賤’,還是你比較厲害!”擂臺切磋從未有過持械的先例,再這么鬧下去真要變成打群架了。 傅攸寧急得面紅耳赤,額上一層薄薄的汗。 環視四下,尉遲嵐跟著孟無憂胡鬧,韓瑱勸不住,索月蘿袖手旁觀,最終只得將求救的目光投向對面那一側回廊下。 對面回廊的長椅上,梁錦棠大馬金刀地穩坐泰山,冷眼看著尉遲嵐同孟無憂把場面攪成一鍋粥。 滿場瞎胡鬧的起哄聲甚囂塵上之際,梁錦棠平靜無波的目光總算與傅攸寧著急求救的目光相接。 對視半晌過后,梁錦棠終于緩緩起身,下到廊前石階上,沉默地拿過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