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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宸自顧自走進旁邊的視聽房，他跟進去。

    沒有開大燈，顧宸把投影打開，影片還是，放到后面的部分，女主發現了男主對她的真實想法，去男主家做客時先發制人。

    榻榻米堆在地板上，顧宸從后面扯出一個放到他腳下。

    兩個人都坐下。

    沒有插蠟燭，沒有關燈，沒有許愿。

    水果蛋糕被切下一角，“黃桃喜歡吃嗎？”

    王衎嗯了一聲，收到一大塊蛋糕。

    他不愛吃甜的，但還是象征性吃了一口奶油，甜到發膩。

    不經意抬眼，旁邊的女生眼底蓄淚，安靜地吃蛋糕。

    “這個送你?！蓖跣b從口袋里摸出一塊巧克力，“生日快樂?！?/br>
    顧宸吸吸鼻子，把巧克力接過，“謝謝?！?/br>
    “要給你唱生日歌嗎？”王衎有點惆悵，女孩最近情緒不對，大約是家庭的原因。既然吃了人蛋糕，起碼也得付出些什么。

    “不用了，謝謝?！鳖欏范似鸬案?，又開始吃，這回眼淚都憋了回去，只有眼眶還是紅紅的。

    “能說說嗎？”王衎小心開口，“最近為什么這么down？”

    顧宸反應了三秒，“沒什么，我可以自己調節?！?/br>
    她把自己的蛋糕盒子收了，“你要是還想吃就再吃點，我還有兩道題沒有寫完?！?/br>
    走到門口又回頭，“謝謝你?！?/br>
    傳來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屋里空蕩蕩，一點也不像是剛剛度過了生日。

    王衎再吃一口蛋糕，甜到發苦。

    隔壁房間里，顧宸哭得很克制，淚水自動流下。很自然，只當身體需要濕潤。

    姜晟是真的把她忘了的，連一句“生日快樂”也吝嗇。

    玻璃窗外，萬家燈火輝煌，各家有各家的生活，冷暖自知。

    這個房子里的兩個人，有家，卻也沒有家。

    當街上的蘋果開始緩慢漲價，開始有了許多新包裝，圣誕節即將來臨。

    班級里已經有很多人開始安排平安夜的活動，晚晴也不例外。

    “顧宸顧宸，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晚晴祭出標準求人的水汪汪大眼。

    “你說?！?/br>
    “能不能幫我約下王衎?！?/br>
    “我？”顧宸很是不解，他們兩個不是很熟了嗎？

    “我發短信不回，打電話不接，這兩天也找不到時間和他單獨說話?！蓖砬绾苁鞘?。

    “哦，好的。你要帶什么話？”顧宸想了會兒拿出紙筆，“還是寫下來吧，我怕我忘了?！?/br>
    寫好后折疊又折疊，慎重地遞交，“你別偷看哦?！?/br>
    顧宸點點頭，豎起三根手指，“我保證不偷看，如果有違此誓，就讓我下次考試零分?！?/br>
    “好好好，我信你的啦?！蓖砬缫荒樸裤?，末了想到什么，“顧宸，你真的不喜歡王衎對吧？”

    “嗯，我的心里只有學習?！?/br>
    “那你覺得我要是向他告白，會成功嗎？”

    顧宸認真地思考了這個問題，無解?！皯摽梢园?，他平常對你挺好的?！?/br>
    “你們平常在家會聊感情上的事嗎？”

    “沒有，他住樓下我在樓上，除了吃飯很少講話的?！?/br>
    “這樣啊，可是他對你這么好?！?/br>
    “很好嗎？我不覺得，可能把我當meimei了吧。我跟你說哦，他很會燒飯，你要是當了我嫂子，可有口福了?！?/br>
    一段沒有思索出答案的對話繼續延伸，晚晴向她問了好多問題，雖然她并不能給出太多建議。

    晚上回家，兩個人隔著兩三步距離步行，顧宸想起躺在書包里的信。

    把信翻出來，然后走到他旁邊，男生走路直視前方，沒有注意到她的手。

    顧宸把手往上抬一抬，一晃蕩。

    “晚晴讓我給你的?！?/br>
    “哦?！睕]有要接的意思。

    “你打開看一下?！?/br>
    男生把手從衣兜里伸出來，把信展開掠過幾眼概括主要內容。

    “你會去嗎？”顧宸擔心好友被拒絕，打算事先探探口風。

    “你覺得呢？”把問題拋回給她。

    “從朋友的角度，我希望你能去，畢竟晚晴很喜歡你，我不希望她傷心。但是從學習的角度，我覺得你們現在這樣的關系挺好的，有別的想法可以等高考完再做打算，這樣比較保險一點，不影響學習?！?/br>
    前面疾馳來一輛自行車，顧宸恍然不覺，被人拉一下走到道路內側。

    “那從你的角度呢？”男生晶亮的眼睛注視著她。

    “你要是不想我告訴爸爸，我可以保密?！鳖欏泛苷J真地回答。

    男生意興闌珊地聳肩，“我記得我說過我不早戀?！?/br>
    顧宸一臉我懂得你不用關照我的樣子。

    “你一定要去啊，對晚晴好一點，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這句話的直接后果是，王衎面對眼前刻意打扮過的女生，很沒有風度地搶先開口。

    “晚晴，在高中我還是希望能好好學習，畢竟你也知道我落后了一年，所以抱歉?！?/br>
    被拒絕的女生忍住心里的失落，強顏歡笑，把準備好的蘋果塞到人懷里，“嗯，我明白的。那我先走了?！?/br>
    轉身的瞬間，眼淚決堤。手不自覺捂上眼睛，擦去淚水。

    雖然提前設想過被拒絕的場景，但是沒想到會是以這樣的方式。

    好好學習，果真是被顧宸傳染了。

    ☆、第十七章

    顧宸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打一個噴嚏然后接到晚晴的哭訴。

    “怎么了？”

    “嗚嗚嗚，我還沒表白呢，他居然和我說要好好學習。你們學霸都這樣的嗎？”

    “其實也不是，可能他也喜歡你啊。不過想要等到高考后，你想啊，高考后，你和他都取得了好成績一起上大學，安安心心談戀愛，這不是很好嗎？”

    電話那頭抽泣兩秒，“我算服了你，算了，你好好學習吧?！?/br>
    一陣嘟嘟嘟，通話結束。

    下樓喝水，王衎正從外面回來，臉色沒有異常。手機紅艷艷的蘋果隨意放在鞋柜上。

    紅得熱烈，那是一顆裝著少女純粹愛戀的心，會跳動撲通撲通的心。

    在感情里，先愛的那一個，愛的更多的那一個，注定要為此遍體鱗傷。

    被愛的那個，得到真摯的感情還不夠，只因為得到愛，可以肆意妄為。

    多么不公平。

    顧宸很是氣憤。

    “你就這么對待別人對你的喜歡嗎？”眼神示意那個蘋果。

    “不然？”王衎彎腰換鞋，徑直走向臥室。

    “男生都是大豬蹄子?！?/br>
    “你再說一遍?！?/br>
    “男生都是大豬蹄子！”

    已經走遠的男生回頭，雙眼放光，倒不是怒視。

    “顧宸，讓我去的人是你，回來了罵我的也是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