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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頗有些舌戰群儒的意味?!?/br> 靈均輕輕敬酒回笑:“下官…不,是罪臣不敢。這風花雪月秋日盎然,何必說些大煞風景的話呢。下官如何不得圣意,總不至于…死?!?/br> 呂涉一聽那“死”字,眉毛微微一動:“小姜大人可比乃父深諳政治之道,怎么就走到今天這種地步呢?!?/br> 靈均將那純美的鱸魚rou含入口中,嘖嘖贊嘆:“雖然是好東西,可惜時節不對。下官久離家鄉,在淮南道隔著一衣帶水都有家回不得。真是一入仕宦深似海,從此蕭郎為路人啊?!?/br> 她深深一嘆,亦是真的懷念那個美麗的江南:“公公這話說得有意思。天下不缺少聰明人,反而太多了??赐敢磺惺且淮a事,能破局是另一碼是。就如公公一般聰明練達,為今上之眼,可是公公四平八穩,卻比罪臣通達萬分,真不愧是前輩啊?!?/br> 呂涉哈哈大笑:“老奴是天家的奴才,奴才本就是一條狗。狗可以善解人意,可是一旦他有了自己的小九九,那么該著急的就是主子了?!?/br> 他悠然站立,望著冰冷的滄浪之水:“可是奴才也佩服一種人,明明知道自己過剛易折,但是依然我行我素之人。就如兩位姜大人,真是一對絕世好劍,只是命運太過暗淡。劍過份鋒利而傷人,終于傷己,可嘆可敬?!?/br> 靈均同他并肩而立,望著遠處的禁衛軍低笑:“公公何必躲躲掩掩,您就直接告訴我,季大人參了我一本,說我忤逆圣明,在淮南道濫用職權。也許背后還有其他人的影子?太子、大公主、二公主?” 眼前的女人已經不是當年初入御史臺的少女,她對待死亡的釋然與悲戚同那些前輩一般,早已經看破了死生之命,將那些不可言說的東西深深隱藏。人活得太清醒就會很痛苦,她已經將整個局勢看的透徹,看的心悲,看的心死??墒菂紊娌⒉徽J為她會走父親的老路,姜靈均只有一點與姜楚一不同,就是那種用不肯低頭的求生欲望。 “我們姜家有句祖訓,叫做死生以待天命?!?/br> 呂涉呵然一笑:“太悲觀了,好死不如賴活著。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人哪怕有一口氣在,何必想著死呢?” 姜靈均微微一笑。 呂公公,那你就想錯了。 不是以死待天命,而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作者有話要說: 計劃明后天完結吧,計劃出一個姜楚一和耶律雄奇的番外,其他的番外還在考慮要不要寫其他的。人物介紹會將前面的那章補完,后面還會有自己寫的人物志。 還有此系列尚未完結,計劃還會有兩本左右。 ☆、歸京 “知天之所為,知人之所為者,至矣!知天之所為者,天而生也;知人之所為者,以其知之所知以養其知之所不知,終其天年而不中道夭者,是知之盛也?!?/br> 女子手中的劍凌云縱橫飛渡滄江,在秋思的霧靄中自得逍遙。 呂涉哈哈大笑:“好好好!小姜大人誦起大宗師也是一絕?!绷铚娼乃芳幢阍谇镆獾暮湎氯耘f是清涼古道,些微陽光灑下的小船帶著絲絲暖意。 靈均迎著日頭悠然嘆笑:“古之真人,不知說生,不知惡死??上医K究只是個俗人,永遠做不了超凡靈俗的大宗師!怎么了,我的崔大人,你也多讀老莊,別總擰著眉頭啦,想你的巫山神女?” 崔恕聽著她一副意有所指的樣子,也終于釋然長笑:“可不是,襄王有夢,神女無心啊?!?/br> 靈均淡淡道:“日后我要是不在了,還是要勸你一句,不該碰的人別碰,何必活的累?!?/br> 崔恕派派他的肩頭,臉上不知是哭是笑:“我的meimei,你真不知道你前路如何?” 怎么會不知道呢?從她第一天接受葉氏夫婦的“威脅”之后,她便知道前路如何。葉氏夫婦那多少年來未經磨礪近乎天真的想法,背后隱藏著更多人近乎天真的心。這個所謂的“變法”遲早會以他們的失敗告終,會為后人鋪路??墒撬M獬赣H身上那些長期以來困擾的束縛,清高之名,天真之念,對于父親來說只是沉重的精神枷鎖。她也敬佩大公主身為一個女人令常人難得的境界,便樂于加入她的冒險了。 哪怕是讓自己深陷危險之中,她卻不得不如此。身為女兒多年,她未曾還恩,人心不是狼狗養的,任性的人也要有一次報恩的機會。 她拍了拍崔恕的肩頭,看了看已經成熟的男人,當他的眉頭開始慢慢浮現微妙的疲倦,那邊是長大的先兆:“現在我開始認同你說的話了,人生何必糾纏到俗事之中,真當無趣??墒俏矣职l現,不論我怎么勸說自己遠離俗事,我這顆心就是不死?!?/br> 崔恕無奈嘆笑:“你這人啊…” 靈均看著一旁郁鶴黎哭得有些暈卻的小臉兒,仍然是那樣天真稚氣,似乎對著一切聰明的接受卻帶著些不諳人事的懵懂。郁鶴津回來就是為了踐行他最后的決定,讓郁家最后的火苗能夠保存下來。 孩子就是家族最后的火苗,也是這個國家未來的希望。 馬車駛入上雍,靈均又一次回到了這個熟悉的地方。 她在半睡半醒間似乎聽到了一點爭執,那掀簾打開,原來卻是一個面容平凡的落魄士子,他的眉眼細瘦,一臉溫和的歉意:“實在是抱歉,在下不小心撞到了貴人的車馬?!?/br> 他的聲音有種漫不經心的悅耳,靈均忽然來了興致,便在陰影中探身而出。那人一見面前的女人便喃喃低語:“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原來天下真的有這樣美的女人?!?/br> 那女人有一雙嫵媚的桃花眼兒,殷紅的唇微微挑起,帶著幾分興味與散淡,細長的羽玉眉高高挑起,清艷精致的面容隱隱含著一股由戰場而來的肅殺之氣。 “殺將…”女人嫣然一笑,那倩影便忽然消失在他的眼中。 他托著疲倦的身體漫無目的的走在上雍繁華的街道上,卻不由得喃喃低語:“世人皆欺少年窮,可惜我已不是少年,竟還大業未成。不不、不要說大業了,讀了三十年還是個小小的秀才??上嫌壕哟蟛灰?,房子已經到期了,今日該在哪里住呢?!?/br> 他實在落魄蕭瑟,喃喃自語的樣子也有些瘋癲,只是那張臉上竟然意外的同話語不同,總是有一種溫和的笑意存在。 “哎?” 狹窄的街巷中,幾個乞丐頭將瘦小的少年打出血來,男人嗓音發柔:“諸位這樣可不太好,天子腳下傷了人是要做刑的?!?/br> “呸!”乞丐啐了他好多口:“哪里來的花子,連我們還不如呢。呸,吊死的兔子爺,被人玩兒爛了,身上只剩下半個錢兒。哎,這個刀兒是什么,上面還畫著狼呢。敲敲伙計們,這東西還挺好看的!” 那奄奄一息的少年囁嚅著聲:“還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