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13
“難為大人陪了我許久,我就不謝了,慢走不送?!?/br> 聶懿的頭歪了歪,頗有幾分孩子氣的不解:“好無情,你一點都不想知道發生了什么呢?!膘`均看著那有些微微嘟起的唇不由得氣笑,難道是夜色太美燭火太暗?這個有雙稚氣眼睛的人真不知道是真的聶懿還是假的聶懿呢。發生了什么,她又不傻,用頭發絲想都知道,她發病了,后來那個人來了,他也來了,只是不知道…是誰點燃了阿芙蓉膏? 聶懿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指著自己笑笑:“想問我?” 靈均斟酌半響低低道:“誰點燃了我的煙槍?” 聶懿抬抬手:“他擋住了我,看不大清楚?!膘`均呼出一口氣,身體卻垮了下去,既然檀郎不知道她有阿芙蓉癖,到底是誰曉得為她解癮? 聶懿一雙黑幽幽的眼睛如黑曜石一般融入了漫長的夜色:“看來皇帝知道丞相對你施加毒手,即便你解了牡丹毒,阿芙蓉的癮也會一直纏在你身上呢。真是失算,這可不是好習慣?!?/br> 靈均垂下眸子點點頭:“想不到聶大人竟然也精通醫道?!?/br> 聶懿忽然起身用清涼的指尖點了點她那若隱若現的笑渦:“如在朝堂所說,你是為了替宋之韻翻案,為了這樣一個理由將自己栽進去,是不是有些愚蠢呢?!?/br> 靈均身上的寒意越來越重,她赫然發現自己身上的巫女服被血跡染得如紅梅落雪,星星斑斑又污穢不堪,而在三更寒氣中越發滲出冷意。她清淡的看看一旁已經消失的流螢尾巴:“是很蠢,可我喜歡?!?/br> 聶懿將那月白軟衫披在她的身上,輕柔而溫潤,阻隔了她將衣服脫下的動作:“夜露深寒,這時候就別再拗了?!?/br> 她望了一眼那閉眼小憩的清白背影,便轉身離開了御史臺。 聶懿睜開了眼睛淡淡對著幽篁空曠的屋子道:“鬼里鬼氣的,符大人犯不著半夜嚇人?!?/br> 符堯光從碧翠屏風的陰影后漫步而出,他的腳步一年四季皆宛若鬼魅細若無聲,終年不變的花青紗衣下鶴豹紋隱隱閃爍,如暗夜的鐘馗大王一般驅趕鬼魅。 他的身姿如高山之雪煞是好看,只是掀起紗衣而坐,隨后笛子聲悠悠揚揚的在皇城的一角幽怨作響。 聶懿抬起眼皮頗有些無奈的抱怨:“您的笛子聲真是完美到令人感到齒冷?!?/br> 符堯光如冰雪般的俊秀容顏一本正經的念著課本:“我是被可愛的下屬那悲傷凄美的愛情故事感動到了,怎么樣,很優秀的笛音吧?!?/br> 聶懿認認真真打探對方半響:“符大人竟然有偷看別人的癖好,真是佩服佩服?!?/br> 符堯光一臉很贊同的模樣,卻露出那種典型的標志笑意,滲著冷氣,連嘴角的弧度都把控的十分完美:“太難聽了,我是關心身中劇毒可愛的下屬才會好好的監護他的——” 聶懿微微一笑眨眨眼:“若她真有反心便隨時根除是嗎,符大人真的完美踐行了一個狼心狗肺的優秀御史責任?!?/br> 符堯光點點頭:“令人慶幸的是她不止不蠢還很聰明,所以這也算我們心領神會的約定?!彼麢C械的轉過頭去,幽若雪山之月的眼睛一瞬不眨:“話又說回來,聶大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你明明知道誰為她點上阿芙蓉膏,卻裝作不知道的模樣,還在一旁看著她發了欲望之癮春情滿溢的模樣,這不由得讓我擔心起優秀下屬的貞cao安全?!?/br> 聶懿淡淡的唇微微勾起弧度:“我沒說錯,我卻是沒看到誰點燃阿芙蓉,我只是猜到了,這不算欺騙吧。更何況美人在前不看是傻子,難得小姜大人有好好利用一次她的美貌,讓我看到她另外的一面呢?!鄙n白的唇上是不自然的羸弱,點點被撕咬的紅斑是迷離的春色,她的白皙肌膚染上了被點燃的愛意,融合這阿芙蓉催感情欲的毒癮,蝶翼般的羽睫顯得脆弱,她的嘴角卻失去了平日的鋒利清朗,變得極具誘惑。隱藏在他的衣衫下是不自然緊繃的皮膚,在情欲與理智的邊緣不斷的崩潰。 她耳聰目明,躲過了符堯光的到來,想必也是為了去獨舔傷口。聶懿的心中幽幽嘆了一口氣,這個女孩子像一把鋒利的劍剖開了平靜下的朝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這潭漆黑骯臟的渾水暴露出來,以迅猛的手段斬斷四周的荊棘,簡直宛若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般堅韌。 正因為如此,堅強的女人變得脆弱時,往往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線??墒撬钟X得莫名的遺憾,姜家的女人總是為欲望而生,為情愛而死,這是他在孩童時代就聽到的流言。這一次他確定了,自己仿佛看到她被刺的七零八碎的心在血水中干枯而竭。 天心今日的妝容是虢國夫人的淚妝,卻一掃平日勾勒出濃艷的妝容,顯得那張精致的嬌容帶著幾分我見猶憐的意味。她淡淡輕笑:“我原來不曉得你是怎樣說服皇帝將我送進太廟的,今日才知道你好有能耐,竟然給我編了一個好故事?!?/br> 靈均轉過頭去呵然一笑:“人家將我當做一個暴戾恣肆的女官,處處怕我讓我,皇帝則是用我疑我??墒悄悴煌?,任何人只會將你當做一個惹人愛慕的絕色尤物,他們會為你神魂顛倒,而驕縱著你的所有。話說回來,姜天心從小被富商收養,卻終生立志做巫女,這次不惜在養父死后將全部家產捐出來以皇帝名義整修帝王家廟,真是可敬可嘆?;实鄹嫖肯茸?,再靠著你那張裝模作樣的臉,還有什么辦不成的呢?真是個完美的虛假故事?!?/br> 天心哼笑一聲歪歪頭:“是是是,你說的對。他如此放縱我,是因為根本沒把我放在眼里?!?/br> 靈均嗤笑一聲:“你找錯對手了,成為令他注意的人才是可怕的事,隱藏下你的野心吧,你要是不想當女皇就不要學那位死了的符皇后?!?/br> 天心虛虛的哈哈大笑,仍舊瀟灑無比的留下清風中的告別:“再見,我走了!” 姜楚一走近屋中,看著那纖細的身影淺淺的笑出聲來:“真是像風一樣的孩子,這輩子不知道她的盡頭在哪里?!?/br> 靈均垂下頭,現在不是沉溺于兒女私情的時候,支道承的案子一定要盡早結束! 她看著父親從對自己的震驚與失望中停滯不變的容顏一日一日變得平靜,心中卻不禁有一種愧疚。父親的心在幾十年的磨練中根植了太多的傷痕,但是他已經麻木到懂得獨舔傷口。對姜節的失望,對姜妙儀的懷戀,對女兒的無可奈何,將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的絕世公子變得像一個紅塵中庸碌掙扎的人,他的一切染上了凡俗的味道,在無可奈何中成為姜家最后一道屏障。 姜楚一露出有些稚氣的笑意,似乎在回憶往事:“年輕真好,若不留下一點傷疤就覺得浪費青春。靈均,我知道你一直想得到我的認可?!彼哪抗庾兊脠远ǎ骸氨绕餵iejie,女兒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