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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高義,我與世兄不熟悉,怎么會知道他出了什么事情?” 支道承花白的眉毛似蠹蟲般現出老邁的而不自然的顏色,暗色的斑紋伴隨著肌rou促成不自然的弧度:“小姜大人,若是殿中之事我得罪你了,今日我便向你賠罪。我不妨直說,審判院之事你知道的最清楚,眼下三法司中御史臺可謂獨攬大權,全賴小姜大人。你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若爭小利,便失大道?!?/br> 靈均似極其疑惑,只是摸了摸下巴:“這么說我投在您的門下才是真正的大道?” 支道承端方的坐在一旁,臉色卻毫無招攬的諂媚之意,那態度渾似一位高高在上的王者:“不管我兒子被人誣告私自刊印禁書還蓄養男妓之事和你有無關系,但是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多少年來從未有人能斗得過我!我不和你打迷糊,識時務者為俊杰,你應該不會像你父親一樣愚蠢吧?!?/br> 他閉著眼眼睛等面前這個不知世事的女子應承,卻直等到一陣銀鈴笑意,那笑意中隱隱含著陰郁的,甚至還有幾分說不清楚意味的憤怒。他忽然覺得茫然,這個女子他觀察多日,一直是低調且做低伏小的,可是近來卻像是蛻了皮的寶劍一般,忽然變得尖酸且尖利,就如同此事她可怕的笑意。 靈均嘆息一聲,不知道是嘆息他的愚蠢還是嘆息自己的執著:“也罷,我現在不同您說了,不過要不了多久您就會知道了?!?/br> 支道承聽得一陣糊涂,只是虛掩著發青的唇,眼角卻極其銳利:“小姜大人,你身上的毒即便能維持不久,沒有解藥也救不得了,若再不加救治——”“若再不加救治,我會像顏風神一般死無葬身之地?”支道承大吃一驚,起身看著忽然截住他話頭的女孩子,一雙眼睛幽暗無比,宛若異世界的鬼魅:“大人的死期到了,若是從前的您,不會用這些低劣的手段來威脅我,您會用更加隱秘的方式將我除掉。哎,您的末日到了?!?/br> 那輕微的嘆息似審判者的裁決一般,它雖出自年輕女子的口中,卻像是遙遠的女祭司一般,執掌著命運的齒輪,在某一天的預言最終得以實現。 支道承的心中忽然有些崩塌,也許隨著自己的權勢太盛,這樣的裂痕反而在某天反向滋長而慢慢崩裂開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他畢竟仍舊是那個人的狗,若有一天能夠挑破那層底線,御座上的皇帝又會如何呢—— 靈均溫柔安慰道:“大人,無論您手段軟硬,我都是不同那些蠢貨的,您不必再廢力氣了?!?/br> 支道承看著她輕身欲離去的身影,拳頭微微攥緊:“我始終不明白,你為什么如此憎恨我——姜大人,你以為你還能出的去?” 女子回頭粲然一笑美若姑射:“時候未到,總有您知道的一天。您也不要強裝鎮定了,人人都知道下官來了支府,若眼下害我性命,這便會成為您的把柄,在下就少陪了?!?/br> 她一路出去眼皮都未抬便將一旁的緋炎郎教訓的天昏地暗,在一旁惴惴不安的欲試探。她仍只是勾勾唇:“為非作歹卻手腳笨拙,真不知留了何用?!闭f完便飄然離開,只剩下門外指指點點的圍觀百姓半夜不散。 支三走進屋中便看著自家老爺呆愣的坐在一旁,心中甚是疑惑這樣的反常,嘴上卻不提私下動手卻被人教訓之事。 支道承回過神色淡淡將那涼掉而未用上的茶潑到地上,青磚竟然如千瘡百孔般皸裂:“好強的防范心,若是她真喝了這茶,現在也不用費許多事情了?!?/br> 支三搔搔臉卻疑惑不解:“為什么您既有了殺她之心卻又放走她?不若屬下再派人——” 支道承冷哼一聲打斷她:“能殺便早殺了,這女子詭計難猜卻也提醒我,她死在這里我不好向人交代。罷了,除了那事,沒有人能有我致命的把柄。周乾和宋之韻都死了,還有誰能抓住我的把柄!” 沒錯。 支道承的心中被一種重新而來的光芒所洋溢著,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微笑。 我仍舊是天下最有權勢的人。 ☆、陷害 她渾身皆是雨絲的氣味,搖曳身姿在燈火通明的千秋歲中劃出優美的弧線,而一路上的風言風語則伴隨著美人令人垂涎欲滴的身姿在上雍快速傳開。 她推開門,雅閣堪比宮殿堂皇而頹廢,一旁剛被人壓成斷壁殘垣的東南角則在幾個時辰內迅速恢復原貌。 靈均吹了個輕佻的口哨兒:“像這種屋子就是燒了一百個你都不會心疼,怎么不換個地方?” 如眾星拱月一般被簇擁在中心的天心懶懶的低笑一聲:“我愛新鮮,可有時也習慣腳上的舊襪子,便舍不得扔了?!彼泻糁慌孕Σ[瞇的綠衣送去阿芙蓉煙,靈均卻淡淡的將她推開。天心看她有些倔強的臉趴在巨大的絨毯上嘻嘻笑著:“我這些朋友可還會演戲?” 一旁的男男女女有老有少,個個衣著華麗樣貌美麗,只是細看卻如人偶一般眼神平淡呆板,只有綠衣幾個還算有個人樣。 綠衣嘿嘿低笑,手上只是殷勤的伺候靈均茶水糕點:“我們往常聽得天心小姐說起自己這位美麗的堂妹有多么了不起,又如何名滿上雍,自然像都來見見,今日能幫上小姜大人,也算是全了心意了?!?/br> 靈均歪過頭去,看看一旁有幾個紅著臉的清秀少年也羞答答的躲在天心身后,還尚有一個是她為了給支道承探子演戲時抱在懷中的少年,眨巴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 天心像抓住趣兒了一般摩挲著那孩子,笑吟吟的打趣:“阿顧真是好羞的孩子,若你愛她,我把你送她伺候好不好?” 那名叫阿顧的孩子便像是有些呆羞一般真的蹭著手腳想要上前。天心忍不住大笑:“阿靈啊阿靈,你時常裝模作樣,如今只要做起來挑情小姐,哪有人能不拜倒在你的榴裙之下呢!” 靈均冷淡的將茶杯置在方桌上:“行了,我有話同你談?!?/br> 天心如蛇一般扭動的玉體仍舊癱在毯上,只是拍了拍手,一群人便窸窸窣窣輕身退出。她回頭的聲音瞬間冷淡了下來:“你今日狠狠在上雍人面前抽了丞相的臉,他以后雖然不敢隨意惹你,卻也正式同他撕破臉皮了?!?/br> 靈均唇間的碎茶葉被咬出了怪異的聲音,唇色也染上了頭茶的烏青:“我這個人心眼兒很小、但是人卻很懶。十九公主或是支家女子不過是女子間的小打小鬧,不值得我去對付,所以我便懶了??墒侵У莱惺莻€必須被擊殺的人,又屢次要害我性命,我同他必定要決出生死。他已經粉墨登場按捺不住,我也不再需要藏頭縮尾了。那么,看來我叫你做的事情成了?” 天心打了個呵欠,雙眼有些醉意朦朧:“我倒是挺意外的,支道承這樣的虎狼之輩,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