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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鏡中的好幾個重影。只隱約看到經過一夜的折磨膚色蒼白好似鬼魅一般,似乎被鬼怪抽掉了氣血。 她被打的時候隱約間聞到了熟悉的味道,那種深藏的若有似無的牡丹香氣是…顏風神! 顏風神死前的幾日幾乎已經沒有任何緩解陣痛的解藥,她也仍然是臉色死白又面目呆滯。 她想起自己在御史臺閑來無趣伺弄的毒牡丹和顏風神死前的話,竟然覺得異樣的好笑。 “哈…哈哈哈哈哈!——” 檀郎看著面前披頭散發、面色蒼白的女子瘋狂的大笑起來,幾乎瞬間上去將她保住,他撩開靈均細細的碎發,發現她的雙眼渙散,卻勉強能集中一點。 “這是怎么回事!撒都汨,這藥治不了她身上的毒?”檀郎一把抓住對方的青衫,撒都汨趕緊抓住桌角輕聲嘖嘖:“老弟,你太看得起我了,姜meimei才是國手呢。她自己身上的毒能不能解她自己是知道的。這藥只能暫時緩解她的痛苦,同樣的,表面的釋毒反倒會加重她的毒性哦?!比龆笺璧难劢情W著奇妙的笑意,似乎將棋子投注到水中而靜靜等待動蕩后的結局:“喂喂,好老弟,有話好說放下刀子嘛,你就算殺了我也救不了她的,她的毒只有她自己能解,你說對吧,姜meimei?!?/br> 原來如此…這種感覺,大概就是吃了五石散的最后體驗,在短暫的夢幻平靜后忽然變得如冢中枯骨一般。靈均直感到自己像著了魔一般,不停的拿著鏡子看著自己的臉,卻感覺似乎置身在神話世界一般,殷紅和赤火的鳳鳥在天空中亂飛,暴怒后吐出火珠一般,只束縛著她越來越緊,將她窒息成根根白骨。 “喳”一聲,那銅鏡被檀郎粗魯揮到地上,他看著面前精神已經接近渙散的女子,第一次覺得自己神志全無,這個女人昨日還精神極好的同他開玩笑,那慵懶美麗的模樣越發像獅子貓,一瞬間卻好似忽然垮下來一般。她孤身一人在黨項尚如野草活下來,難道卻要在那個軟儂的朝堂上被人折去? 撒都汨拭著面前鋒利的彎刀苦笑:“老弟,我是真沒有辦法了?!?/br> 檀郎冷冽的看著他:“我和你的交易繼續加碼,你要出去繼續想辦法?!?/br> 撒都汨嘆息一聲看著面前似曾相識的一幕,被權力和欲望荼毒的女人身體垮掉的樣子,和已經接近崩潰與瘋狂的男人,一切都像是曾經在自己身上發生一般。 “這就是貪心太多的報應,你也應該知道的。離權力越近,離危險便越近?!?/br> 玉體橫陳卻慢慢泛冷,像一具已經接近迷幻境界的女尸一般,雙頰蒼白,嘴唇卻顯現出不自然的艷紅。 她感到自己冰冷的面頰上被淚珠打濕,睜開發澀的雙眼漸漸聚交一點光線。 “哎,你哭什么呀。生死有命,這都是我想要奮力一搏的下場?!?/br> 他靜靜守在她的身邊,仿若在大漠中狂奔后寧靜的夜晚,在洞中仰望著孤獨的月亮由滿月成了凸月,化作下弦月又成一彎殘月,美若朔月又偏成上弦月。他的眼睛沉靜如深潭,也不怎么愛說話,還很愛和她作對,她心懷算計,他也不逞多讓。 這個人又恢復到孩子的模樣了啊,執拗又敏感。 “笨蛋,你怎么會是拿生命冒險的人?!碧蠢杉t著眼圈,手卻不停的抓住她的手,生怕她忽然失去溫度。 靈均困難的吐出濁氣,眼神越發清明起來:“我向來是惜命之人,就算要做大事也會計算成果。不過這一次我實在太過自信而已。奇怪,我死了,你不是還有葉小姐嗎?!?/br> 他咬住牙齒緊緊抵住她強作笑嘻嘻的臉:“已經這個時候了!告訴我,要如何才能救你!” 靈均勉強支起身子,她幾乎看不清他的面龐,只是指尖撫上他的臉頰,那是濡濕的淚意。 真好啊。她嘴角揚起柔軟的微笑,只要生病死亡之時就可以為所欲為,再也不用偽裝自己的情感?!澳銊e哭啦,真狡猾,你這種壞蛋一哭要叫人心疼的?!?/br> 檀郎胡亂的抹掉淚珠:“你聽著,不能再等了,撒都汨也并非完全能夠信任之人。只要是你需要的解藥,我會掘地三尺替你帶回來?!?/br> 靈均失焦的雙眼有些霧氣彌漫,她勾著唇角靜靜一笑:“我欠你的該怎么還。來,我告訴你該怎么做?!?/br> 黑夜似乎是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感召,在接連幾天的清爽氣味后漫卷著霧氣迎接今日的夜色。天上的殘月伴著聒噪的蟬鳴聲,似乎是一個殺人的好日子。 檀郎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夜色中,靈均瞬間如崩塌的草人縮成一團。 好疼啊… 原來顏風神竟然經歷了如此痛苦。這種沒有任何血跡的毒藥像是蜘蛛的網線一般,將毒液淬在細密毛孔的每一個地方,這種折磨對于一個會武的人來說更是殺意,她甚至能精確的知道那毒侵入什么xue道,而那種強烈的牡丹花香氣則淬入骨縫之中。 四周的寂靜慢慢變得不安,仿佛是暗黑的森林中霧氣彌漫著,而細密的泥土中活動著數以萬計的蟄蟲,他們是帶著黑夜獨有的殺意,欲將森林中的旅人啃得皮rou無存。 靈均縮成一團的身體漸漸神展開,早已睡去的獅子貓一番平日睜開夜晚銳利的眼眸,藍水晶般的單眼如鋒利的弦一般。貓的聲音越來越尖利,在充滿悶熱寂靜的房中顯得可怖之極。 “哎…”靈均緩緩嘆了口氣,“終于坐不住了嗎,準備直接動手?” 她直起身子走下床,一旁的銅鏡中顯現出疲憊與蒼老來。 細嫩的腳尖在冰冷的地上劃出一點一點的痕跡:“一、二、三、四…我真是好大的面子,竟然能請得來丞相的緋炎郎呢?!?/br> 輕柔的女音尚未說完,小屋間已經瞬間被利刃攻破。 她嘆息一聲,將腦袋輕輕歪了歪。 天心穿戴整齊的坐在華麗頹靡的雅閣中看著沖進來的男人,俊美的容貌面無表情,可是周身都是按捺不住的悲傷氣息。 天心瞇了瞇眼:“我的預感兌現了,她到底發生什么了?!?/br> 檀郎手中的彎刀毫不吝惜面前的絕色美人,只是冰冷的提醒著她:“是你害了她,你的任性讓她成為了眾矢之的?!?/br> 天心將他手中的信打開掃了一遍便立刻起身閉眼深吸了一口氣:“你現在必須立刻和我去御史臺?!?/br> 牡丹的香氣太過濃郁了,他按照同伴的指示摘掉了幾株毒牡丹。 “這么晚一身黑衣來造訪御史臺,王子殿下真是好雅興。不過穿一身夜行衣實在可惜,王子相貌俊美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檀郎抬起頭看著面前的男人,花青紗衣前的鶴豹紋在暗夜中如鬼魅般游蕩著。 他淡淡將手上的黑泥剝掉:“你還真是沒日沒夜的工作呢?!?/br> 符堯光嘴角滲著陰冷的笑意:“御史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