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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這樣幼稚的玩偶游戲,偏偏兩個人都樂此不疲。 安靜的大廳內忽然出現一聲輕笑,端木易輕輕拱手:“三公子一向循規蹈矩,圣上親贊我輩楷模,沒想到也少年風流。不過眼下戰事已經過去,將軍也別管的太嚴?!?/br> 齊貞吉爽朗一笑:“哎,這幾年我也漸漸制不住他了,孩子長大了,也慢慢開始拗起來了,還望都指揮使在圣上面前別把我這兒子的風流事兒說出去,丟了我這張老臉罷!” 齊維偃一旁連著翻了幾個白眼:“這群人演戲能不能有個完…” 齊維楨最先注意到的不是雍容端正的端木易,而是另一個人。他親眼見到這個人手中詭異的鬼爪是如何傷了姜楚一的。天武衛指揮使申屠蒼梧,有意思… 齊貞吉和端木易相談甚歡,似乎對方完全沒有帶來皇帝陛下的任何責罵,齊維楨躬身而至,親自為三位來使奉茶,自然恭敬之極。即便是端木易也微微含笑看他,眼中頗有贊許。李伏虎只是嘆了口氣,復輕輕一笑。令齊維楨意外的是,申屠蒼梧竟然也看了他一眼,一杯而盡。 端木易深深看了齊維楨一眼,帶著部下走出門外。 齊維楨似忽然處在暴風眼中,初始是小聲的嗤笑哼笑,復而是一群男人們縱橫交錯的大笑聲。 他環視一圈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齊家部將,輕輕哼笑了一聲。 齊貞吉把玩著手中的精致匕首,略微上調著眼角:“小三,你的叔叔們這是在笑話你呢。昨晚一夜未歸去哪里了?” 齊維偃激動地偷偷和謝言咬著耳朵:“我看到咱們大將軍嘴角露漏笑了!”謝言一巴掌把他的臉拍到一邊嗤笑:“就你眼睛尖?!?/br> 齊維楨微微搖頭,笑聲淅淅零零的漸漸散落下去。 手中的匕首輕輕的投在冰壺中,齊維楨平淡直言:“大軍班師在即,我們也要回城了,禁軍已經引秦鳳道的安撫司軍在此駐扎了,戍城新任縣令也即將到任,以后的事情無須再管?!?/br> 齊維偃聽了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將軍,那周乾將軍的事情怎么辦?還有戍城那個棄城而逃的縣令,那家伙是支道承派過來的!——”他心下一驚,虛著頭看看面前的齊貞吉。齊貞吉面色仍舊平淡:“我說了,那之后的事情與我們無關?!?/br> 香爐中的香氣越燒越濃,姜楚一整個人似置身于令人沉迷上癮的毒氣之中,胸口的劇痛已經散去。他不禁微微苦笑,這半輩子得罪的人和交過的朋友一樣多,可惜敵人都會趁機踩一腳,而朋友卻不會都雪中送炭?!懊顑x…”唇齒間咬著多年前早已經銷聲匿跡的字眼,姜楚一露出了懷戀的神色。 “冰壺者,清潔之至也。君子對之,示不忘清也…內懷冰清,外涵玉潤,此君子冰壺之德也?!蹦菚r候她站在芙蓉樓上,桃花眼微微揚起淺淡的笑容:“阿隱,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該怎么辦呢?你的心太執著,太干凈,就像純潔的冰壺一樣。你的本性,大概永遠也不會改變吧…” 她果然很了解他,這一下子,十幾年過去了,不文不武,不成不就,他這半輩子為世人成就了名聲,于他而言終不過是一場笑話而已。 “大人,喝口茶吧?!焙鋈欢恋凝R維楨溫聲提醒。 姜楚一微微點頭:“三公子終于解禁了嗎,齊將軍到底還是愛子情深?!?/br> 齊維楨忽然展顏一笑,姜楚一甚至覺得那笑容成熟十歲不止:“有時候鬧出亂子也好,‘謝家寶樹,偶有黃葉,青驄駿騎,小疵難免?!绻兰夜犹昝懒?,那御座上的人可就不美了?!?/br> 姜楚一心中苦笑,齊貞吉比他更了解陛下,哪怕是兩人游戲一般的演戲,也要演的逼真,演的漂亮,演的外人看的云里霧里的。這二人也算是天生關公戰秦瓊,膩到一起了。 他微微掃視周圍,輕聲低言:“是不是小女有什么消息傳來?!饼R維楨微微吃驚:“難道血緣真有天數?我尚沒有多言一句?!苯晃⑽⒁恍Γ骸靶∨膊皇谴廊?,自然懂得在軍府周圍布滿蓮花氣息,那就是暗號?!饼R維楨據實告知:“姜小姐與西邊的商旅達成交易,假扮舞姬混入其中,又以在下所贈梅花香氣提醒我。她現在很安全,只是似乎知道姜大人被圣人所派禁軍監視,怕您于性命名聲有虧。所以請您想好下一步該如何是好?!?/br> 姜楚一心中那一塊大石終于落地,他已經描摹出女兒那美麗的面容?!八F在怎么樣了,吃的好嗎,睡得好嗎?”齊維楨輕輕一笑:“姜大人真是個慈父?!?/br> 姜楚一感激看著他:“之后的事情,還請三公子相助了…” 冬至過后三日,城中的送神氣氛慢慢消去,但人們又將迎來下一個節日。每日請神禱告,才會在戰爭中獲得生存的機會,至少戍城的民眾是這樣想的。在兵亂中度過的生命開始麻木而慌亂的信任神明,而刻意忘記和忽略死亡的存在。 只可惜在這一天,即將撤走的齊家軍被沉重的敲門聲所敲醒。戍城的民眾一向對齊家敬若神明,看到此人如此無禮,都前去看熱鬧。一傳十,十傳百,竟然齊齊聚攏與此。一個粗布麻衣的少女面帶怒氣的敲著大門,任誰勸都不聽:“我是軍師祭酒姜楚一之女,特來敬獻黨項地圖!我是軍師祭酒姜楚一之女,特來敬獻黨項地圖!開門,開門!…” 大門徐徐打開。齊貞吉與端木易帶領眾將魚貫而出。姜靈均回來了?!這不啻于一個驚天消息,簡直如水入油鍋,攪得這局面又安靜又亂起來。 圍觀眾人看著高呼少女,雖粗布亂服亦不掩國色,更兼氣質清明,絕非jian惡之徒。這少女一見到齊貞吉立刻跪了上去,幾乎落下淚來:“晚輩隨軍前來,家父走前曾說‘如有不測,要留著命去黨項探聽敵情’。晚輩在戰場上不幸被擄走,為實現父親愿望,遂趁機收取黨項鎮略圖,沒想到回城便聽說家父為救我被□□。今懇請將軍憐憫告知今上,愿以鎮略圖救父一命!” 眾人聽了心中不禁百感交加,兩軍傷亡,累及弱女。姜大人的女兒被擄塞外仍不忘家國,實在可敬可佩??墒墙笕司扰彩乔槔碇?,又怎么會被皇上□□呢?! 端木易笑瞇著眼睛始終未曾張開:“原來是姜小姐回來了。那小姐可否進屋詳談呢?這人多口雜,姜大人一事還是不要透露給鄉民知道?!?/br> 靈均低垂的嘴角微微露出笑意。臭皇帝不是愛面子么,讓天下人知道你的破事兒! 李伏虎看了看一旁罕見皺著眉頭的申屠蒼梧:“大人這是怎么了?”申屠蒼梧半傷的脖頸仍低低垂著,卻帶上幾分苦笑:“我不習慣被女人盯著?!崩罘⒒仡^一看,只見姜靈均毫不羞澀的盯著申屠蒼梧看,似乎知道他對女人敏感似的,從頭到尾,從上到下,從頭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