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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 “還是一句話都不想說么,真是傷腦筋啊?!蹦腥溯p輕扔進一顆檀香,輕輕推動香撥:“你從前教過我,云母石片的香氣‘香而不焦’,那些儒雅的士子恰如‘紅袖添香夜讀書’?!蹦腥松钌畹奈艘豢跉桁\的香氣,對垂簾后的冷淡視而不見。 男人眼帶笑意,輕輕挪動雙腳,鋒利的鞘劍立刻斜插入雙腿之間。 男人笑眼不變,由衷的贊美:“好準頭!” 垂簾后的人一聲不發,甚至氣息全無。 那蒼鷹的叫聲突兀的響起在空中,垂簾輕輕一動。 房門開啟,侍從恭順的低聲稟報,男人平淡的點頭示意。 男人輕輕的打開手中的羊皮卷,撥開紅繩,一點一點的推開卷宗。 他露出了了然的笑意,手中的卷宗早就已經被搶奪一半。但他并不慌亂,只因對方纖細的身體被他帶入懷中,那垂起的紗幔在陣風中吹拂。 “你手上再用些力,它就要被撕碎了,如果你不想知道女兒的生死?!蹦腥烁吒叩膶徱曋?。 對方平靜的臉上幾欲出現裂痕,強抑住咬牙的聲音。 “阿隱,不、應該叫你楚一了。真是意外,我以為你不想見我呢??磥砟阒皇窃诤π?,所以故意垂了簾子嗎?何必像那些羞羞答答的大家閨秀一樣呢,雖然你比他們更加守禮,不過我們不需要講究。畢竟,我不是趙國那些迂腐之人?!彼麥厝岬目粗羧帐熳R之人,卻在談笑間壓制著彼此的死xue。 他右手仍舊摸著冷淡的寶相天女,細細端詳著經年未見之人。 “似乎沒什么變化,又似乎有了些變化。果然人心的變化是一時之間無法看透的。如果想要看透,只怕須得挖出心來才是呢?!彼嗝部∶?,盡管說出如此殘酷之言,那緩緩溫文語氣竟無法讓人厭惡。 “您倒是沒什么太大的變化,還是那張討厭的臉。對了,冒昧請問,您什么時候去死呢?” 男人爽朗一笑:“俗事纏身,本來就沒時間去死一下。偏偏心里總是記掛著和你再喝一杯酒?!?/br> 男人靠近對方,鷹隼般雙眼一寸一寸侵蝕著對方皮膚,“為著這個念想,總是不能去死的?!?/br> 他將手中的香爐推到端坐之人的面前,優雅的行禮:“總想著居然沒人為你造相,看到這位天女,卻覺得果然一支筆畫不出你的色彩呢。還是點綴著常人難以調出的姿態更適合你,果然是目中無人的好模樣?!?/br> 即使被比作女子是在羞辱自己,姜楚一仍是面無表情。 男人眼睛不眨的盯著他:“姜楚一的大名已經飄蕩在塞外許久了。西遼的后宮中,每人手中都會吟誦您的大作?!彼p輕一嘆,似乎頗為可惜,“可惜我們的帝王雖愛中原的珍寶物件,但是似乎對這些詩詞歌賦不感興趣??磥硪仓挥形夷苄蕾p阿隱你的大作了?!?/br> 姜楚一皮笑rou不笑的恭維著:“沒想到西遼的于越大人竟然連王宮嬪妃的愛好都如此清楚,什么時候能夠高坐龍床,我定去祝賀?!?/br> 對方平靜的看著他:“阿隱還記得我叫什么?” 姜楚一斂容恭肅:“西遼的‘王上王’耶律雄奇——功高德大、勇武善戰,諸國無不拜服。您被封為于越,又加封慎國公,在下恭喜了?!彼畔乱滦?,笑意溫和,“更兼善用陰謀、狡詐欺人,掌控西遼如王莽篡漢、梁冀質帝,真乃赫赫威名!” 雄奇拊掌大笑:“仍舊是好利的一張嘴!你最知道我,何必諷刺于我!” 姜楚一心中翻出陳年舊事,不由得翻江倒海。他靜靜抬頭:“您多慮了,您心思機敏,只有我這樣蠢人才會被騙,真是貽笑大方?!?/br> 雄奇淡笑不語,卻突然攫住姜楚一手腕。 姜楚一右手緊緊按住袖中的隋刃,劍光微微盤旋。 雄奇將他手輕輕翻過,輕輕搭上脈門:“真難為你了,幾乎被刺成血人還能愈合下來。阿隱…我早就說過,我最欣賞你的生命力。明明做著比任何一個人都危險的事情,可最后卻都奇跡般的活下來了…大概你上輩子真的是什么神仙也未必吧?!?/br> 姜楚一將袖中劍隱去。 他實則已經心急如焚,只是勉強與對方斡旋罷了。不自覺輕蹙眉毛、思考如何應對。他緊緊握住手中之劍,輕輕咬唇,眼中暗含淡淡水光:“多謝慎國公相助,請告知小女消息?!?/br> 雄奇輕輕的用香鏟鏟出香灰,面容平靜:“記得以前你我二人相識是在江南,那實在是一個好去處,尤其是江南的瀲滟佳人以及…美麗公子,身著一身白衣黑紗,我方才知道,原來將士的黑色竟能被穿出風流…” 姜楚一咬了咬牙:“求您告知小女消息?!?/br> 雄奇似可惜般嘆了一口氣:“不如你脫趙入遼如何?” 姜楚一攥緊了拳不語。 對方半抬著眼皮停了半響,輕推面前的香爐:“把這個收了吧,我希望每次見故友之時,他的身上都是這種味道?!?/br> 姜楚一從未有一刻憎恨于自己的無能。他有利劍在手,但是無法出招。對于面前之人,實在恨之入骨,一旦相見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屋中的爐子迸發出“噗嗤”的火星聲。雄奇盯著他烏發下落出汗珠,靜靜思索。 嘴唇微微放松弧線,他淡淡開口:“你的女兒,真不愧是你的女兒。該說她運氣好呢,還是生命力頑強呢,竟然手腳俱全的到了往利氏?!?/br> 姜楚一赫然抬頭,他大腦空白,身體不由得微微,雙眼幾乎無意識的流出兩行清淚。他控制著自己,不要發出任何聲音,將嗚咽的聲音留在嗓子中。 “她,靈均,她怎么樣?她吃的好么,塞外那么冷,穿的暖么?有受到欺負么?”他心中撕扯著、吶喊著。 雄奇按住了額頭,斜著眼睛看他:“哦,真是我見猶憐呀…你應該知道接下來做什么了吧?!?/br> 姜楚一迅速整容恢復平靜:“我收了您的香爐,您交給我女兒的消息,很平等的交易?!?/br> 雄奇挑起嘴唇:“我現在一聲令下,往利氏立刻就會殺了你的寶貝女兒?!?/br> 姜楚一輕頷首淡淡的微笑:“那么您的最后一點良心都被狗吃了。只有這點,我確切無疑?!?/br> 雄奇細長有力的手指有規則的清點著桌面,眼睛卻深深的盯住了姜楚一。 “再求我吧,求我救你的女兒,她會被以上賓的待遇送回你身邊。斡魯朵的騎士、林牙的典文,這些都可以讓你的女兒光芒加身?!?/br> 姜楚一按住香爐,撥了撥燃盡的香灰,半睜著眼睛:“請不要用這些白癡的承諾誘惑我。我向您保證,今天僅僅是舊友相見,而不是一個趙國的將官和遼國的攝政王在做什么交易。無論是今上、齊將軍、慎國公、或者是姜楚一,都沒辦法捏造出任何姜楚一背叛國家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