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嚴慕“嘖”了一聲，王偉志立刻警惕起來，“我真不知道，我只見過李震那一次，后面是小喬自己去聯系的?！?/br>
    “你們都知道行兇的是誰，然后來指認我?！辟囁細w輕笑。

    “我不知道?！蓖鮽ブ痉裾J。

    “那喬思盼知道？”賴思歸問。

    “她……”王偉志說，“她也沒看清那個人?！?/br>
    嚴慕問：“喬思盼交給法庭的視頻哪來的？”

    王偉志一愣，“……她，自己拍的啊?！?/br>
    林向適時抽了他一腦瓜，“老實點?！?/br>
    王偉志叫苦不迭，“我想想，你讓我回憶一下，過去那么長時間我哪里會記得這么清楚?！?/br>
    “王總，你這人是給臉不要臉啊?！眹滥教鹧?。

    “我……”王偉志又咽了一下口水，“我真想不起來?！?/br>
    “2015年9月，株洲一家建筑公司員工收收賄賂10萬元，一審被判刑三年，緩刑四年?！眹滥诫S口念起手機里的新聞，“正巧賴思歸也被判了四年緩刑，王偉志，我可以加倍奉還給你，你信嗎？聽說你有個女兒剛要上高三？”

    “……小喬說，當時在場的還有一名服務生，視頻是服務生拍的?！蓖鮽ブ鹃_口。

    王偉志繞著彎打晃子，表面上看，這是兩年來最大的一次突破。賴思歸得到了更多的信息，心一點點沉下去。

    會所的流動率有多大他們心里都知道，兩個月前的服務生可能都換了一批，更何況是兩年前的人，現在早不知道去哪了。

    賴思歸后來又跟喬思盼談了很久，只有他們兩個人，一個靠在門上，一個坐在衛生間馬桶。

    喬思盼想抽煙，賴思歸說：“沒有?！?/br>
    “誰不知道江大外學院院花，抽得一手好煙?！毙l生間反而比房間涼快，喬思盼仰著頭臉帶嘲笑。

    賴思歸也笑起來，“煙太貴，戒了?！?/br>
    喬思盼嗤笑，“你也會缺錢？”

    “缺，找不到工作?！?/br>
    喬思盼咯咯笑出聲，“你爸不會給你錢？”

    “他也沒工作?！辟囁細w看著她，淡笑。

    喬思盼的聲音一頓，更加譏諷，“沒工作，還有退休金呢?！?/br>
    賴思歸依舊在笑，“沒有呢，半路被人截了?！?/br>
    喬思盼抿緊唇，不說話。

    “滿意嗎？”賴思歸問。

    “……”

    賴思歸直起身，走到她面前，彎下腰。她的聲音很低，在不大的衛生間里，輕飄飄的，像來自遙遠的地獄。

    “喬思盼，從現在開始?！彼⒅鴨趟寂蔚难劬?，“事情一天沒完，我一天不會放過你?！?/br>
    喬思盼怔住，手輕輕發顫。

    賴思歸走到門邊時，聽到喬思盼叫她。

    “賴思歸?！?/br>
    賴思歸轉過頭。

    喬思盼一邊的眼角腫起來，眼睛被擠得微微瞇起來。

    “視頻沒了，即使你找到那個服務生，這輩子也翻不了案?！?/br>
    ☆、第七十三章

    ？

    嚴慕靠在床頭，腿上放著電腦，單手敲鍵盤，速度依舊很快。電話里的男人說：“嚴教授，賴先生這邊的事我都處理好了，你就放心吧?！?/br>
    “辛苦?！眹滥酱蜃值膭幼魍Ａ送?，換了一只手拿手機，“人都走了？”

    “走了?！彪娫捘嵌说哪腥藙倧馁囁細w家出來，小區這個點人不多，路燈下有小蟲的影子撲騰。男人穿著背心短褲，腳上還趿著拖鞋，顯然是出門很急，接到電話就趕來了。

    “林隊給我打電話，我還以為有什么緊急情況?！蹦腥瞬桓叩呛軌?，虎背熊腰，說話大大咧咧的。他身上的背心短褲是一套的，都是軍綠色，“就是幾個小混混，我嚇一嚇就走了?！?/br>
    “對方說什么了？”

    “能說啥，這種混混我見得多了，欺軟怕硬，一看你這家里……”男人想起賴恒坐在輪椅上的樣子，頓了頓，覺得自己直說不太好，小聲嘀咕，“是吧？就一個保姆，那肯定更囂張。嚴教授，你這女朋友得罪什么人了？招惹上這種人?！?/br>
    男人說完等了等，沒聽到那邊的回話，以為沒信號，“喂”了幾聲。

    嚴慕抬眼望了眼浴室方向，淡淡“嗯”了一聲。

    男人接著熱心道：“我給你提個醒啊，嚴教授，你女朋友家里這種情況，最近最好多注意點。今天晚上雖然讓我唬走了，但保不齊他們換個時間繼續來，我看賴先生身體也不太好?！?/br>
    “我知道?！?/br>
    “這就是些小畜生，文盲，只認錢，只要給錢什么都敢干?！蹦腥吮緛砭蜔嵝?，加上林隊還特地叮囑過，所以多說了兩句，“下次要還有什么事，你直接給我打電話。老子治他們?！?/br>
    ……

    嚴慕又問了些話才掛斷電話，床頭柜上有瓶水，是下午賴思歸沒喝完，隨手丟在那的。他擰開，仰頭喝了一大口，水在空調里放久了，很冰，滑過喉嚨時，嚴慕的喉結動了動，眉頭皺起來。

    賴思歸還在洗澡，水流嘩嘩的聲音透過磨砂門傳出來，聽不太真切，有點沉悶。嚴慕掃了眼電腦右下角，已經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水流還在響。

    嚴慕站起來，光腳踩在地毯上，走到浴室門口。

    試了一下，門果然沒落鎖。

    他推開門，熱氣一股腦撲到鼻尖。熱氣和他背后的冷氣撞在一起，迅速凝成水珠沿著浴室鏡子一列列滑下來。

    酒店的淋浴頭很大，像一頂寬沿帽子罩在上面，水量很大，自上而下灑下來。賴思歸光著身站在水下，濕發貼在臉上，臉上全是水。

    聽到聲音，她偏過來，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像蒙了層水霧，沒什么波瀾，淡淡地注視他。

    晚上所有人都給她整得憋出滿身汗來，嚴慕一回來就把扣子全解了。此刻他靠在門上，黑色襯衫還套在身上，下擺早被扯出來，半垂在黑色西褲外面。

    酒店曖昧的橙色燈光下，他的胸口完全敞開，露出精壯的胸膛，肌rou結實，線條格外流暢。賴思歸揚起下巴，目光毫不遮掩地在他身上巡視，沿著人魚線往下，輕慢地定在某個地方。

    嚴慕低頭笑了笑，攤開手，讓她盡情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