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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已被灌輸了深深地叛國思想,她的腦海中只有她愛的男子和男子的故國。 陽明親王縱然再不能接受自己的meimei叛國,也絕不想她以死謝罪,在法度面前,情感還是占著上風的。 那一刻陽明親王才知道meimei深愛的男子正是倒在了崔顏卿的劍下。 崔顏卿正是陽明親王當年一見傾心的女子,今日再見,他以為是為續未了結的緣分,可是染上了親人血的愛情,終是無法善終。 崔顏卿離開齊國的前一夜,和陽明親王有了夫妻之實,只愿那一夜永遠留在二人的記憶之中。 一年后,一個襁褓中的嬰兒送到了陽明親王的府中,陽明知道,那是自己和崔素卿的骨rou。 自此,二人再未相見。 齊國國君未免陽明過度自責,便下令誰也不許再提起這件事。 金逸晟在眾人的關愛中長大成人,可他卻一直牽掛著自己的親生母親,可看著父親成天憂思重重的模樣,金逸晟不敢去問,他也害怕自己會受到傷害。 然而這世上沒有永遠的秘密,真相終是迎來了被揭曉的那一日。 那扇門打開的一瞬,那里早已站著一個一襲白衣的男子,看面相已然是人到中年了。 “你該喚我一聲舅舅?!蹦凶拥统恋纳ひ?,唇角漾著淡淡的笑意。 他便是崔涵的長子——崔顏真。 他的父親崔涵和meimei崔顏卿早已過世,至于先前聽到的呼喚,是擅長模仿人聲的仆人發出的,讓金逸晟本能地認為那是來自母親的呼喚。 看到金逸晟的反應,是出自無防備的本能,崔顏真似是在一瞬之間放下了原本的殺意,果然,血緣是斬不斷的。 倘若能夠斬斷,這幾年自己也不會送那些東西給這位多年來未曾相見的外甥了。 金逸晟呆立在原地,他的腦海中什么也沒有閃過,他甚至不知此刻該前進還是該后退。 關于當年無極鏢局和陽明親王之間的故事,都是由金逸晟的這位舅舅告訴他的,那一刻,他知道了,自己的猜想是準確的,橫在父親母親之間的,是過不去的心結,是解不開的血債,可是他們除了折磨自己之外,不知如何救贖。 這世間竟當真有這樣的感情,即使多年不再相見,仍舊將對方放在心底。 聽了父母之間的故事,金逸晟不知道他們遇見彼此,究竟是幸運還是悲哀。 當年在歆國的偶遇,她便成為他心頭無法抹去的身影,再次相逢,他確認她在自己的心底住了很久,直至揮手永別,他也沒有將其從心中抹去的念頭。 她一向冷靜自律,可他的出現,偏偏成了她人生中的意外,直到許多年后,她也未能親口告訴他,她對他,其實也是從未遺忘。 凌薇看見金逸晟陷入深深的沉默,她知道那一刻的他已經受到了深深的傷害,可這傷害是無法避免的,每個人都有知曉自己身世的權利。 凌薇不由自主拉住了李清讓的手,那一刻,她本能地還是像躲在他的身后,看著金逸晟神傷的模樣,凌薇的心間似乎也染上了一絲淡淡的哀傷。 那扇門背后是一個極大的地宮,當年崔涵想到的辦法便是在原來的建筑下面建造一個秘密的底下宮殿。 崔顏卿抑郁而終,崔涵痛失愛女,想起當年自己為家族準備的退路,便決定實施。 江湖人士許久未曾聽聞關于無極鏢局的消息,才想著要去一探究竟,為首的便是崔涵的摯友,盜墓世家的傳人,他的消息是足夠令眾人信服的,無極鏢局自此消失在了江湖的傳說之中。 物極必衰的道理亙古不變,不管是大環境選擇的結果,亦或是當事人自己抉擇的結果,原本存在的消失了,新生的才能發展和立足。 風行鏢局便是在巨頭無極鏢局退出舞臺后才正式蓬勃而發,逐漸占據了行業的重要地位,魄心才會選擇每年由他們幫自己運送武器圖樣。 他們因為魄心而增添了幾分神秘之色,因而有了更多慕名而來的雇主。 冥冥之中,似是將原本沒有關聯的人們全部扯在了一起。 這個地宮燭火通明,似是習慣了行走在陽光之下,崔涵不愿意成日生活在陰暗之中,這里的通風機關設置的十分巧妙,因而不會成為暴露他們的關鍵點,加以之前便散布出去喪命多人的消息,一般人是不會來了,就算來了,也會被迷幻之景嚇得退卻。 跟隨著崔言真走進地宮,身后的門緩緩得關上了,好像隔絕出了兩個世界一般。 先是一個巨大的主殿,然后是排布在各個方位的房間。 因為這里的主人只剩崔顏真一人,因而他的房間相對更氣派些,且在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他時常將自己關閉在那里,拿著從北境買來的消息看了又看,偶爾會將裝著父親和崔顏卿遺物的盒子拿出來,睹物思人。 他是個看上去淡然的男子,這樣的性格讓人覺得他好像什么樣的痛都能承受,他其實只是習慣了寬慰自己。 他同金逸晟的父親陽明不同,陽明是在經歷了極大的痛苦之后,才變得寡語沉靜,而崔顏真則是自幼便是這樣的性子。 他似乎也從不會去質疑旁人的決定,覺得隨心隨性便好,他年少時便看過父親的這張圖紙,父親雖然沒說這張圖紙的用途,可我卻隱約感覺到它的不普通。 直到崔顏卿懷著身孕回來,崔顏真便預感到一場悲劇的開始,他后悔自己當時并沒有嘗試去阻止,直到感覺到崔顏卿的性情愈發沉郁時,已經為時過晚。 崔顏卿去世后,大約過了一年,父親也去世了,因為鏢局已經隱退,因而只是舉行了簡單的葬禮。 這么多年過去了,崔顏真似是將往事記得愈發清楚,直到大夫告訴他他的病情已經嚴重到不能治愈的地步時,他似乎更加想念這個從未謀面的外甥??伤麉s并不能說出這個想法,他有些擔心自己在看見那張和陽明相像度極高的面龐,還能否保持那份淡然。因而選擇了送一份特殊的禮物,在每年的那個日子。 他從未忘記過那個日子,金逸晟的生辰。 前年送的是一把折扇,去年送的是一柄寶劍,今年送的是一壺好酒,這都是崔顏卿的遺物,每一件都極具意義。 那是當年崔顏卿還是個無憂少女時的物件,扇面上的山水是她自己繪制的,師傅說倘若不是說繪者是誰,當真以為是出自哪個公子的手筆,可見那時的崔顏卿心中還是只有滿懷的江湖之氣的,那把寶劍,是她打贏了西域第一劍客徒弟得來的戰利品,那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