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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壯漢拱了拱手,然后來到徐玉珠面前,笑著看徐玉珠瑟瑟發抖的身子。 看了一陣,他往徐玉珠伸出手去。 徐玉珠啊的驚叫一聲,往后蠕動了一些,隨后道:“你們不就是想要錢嗎?!我知道哪里有!” %%%%%%%%% 岑虞正聽著徐玉珠說關于關山的一切,山野怪談,民間俗語,徐氏早年是個閨閣嬌女,但后來嫁給了岑翊舟,來到邊關,吃苦受累,見識比起一般男人還要多些,什么都能說的頭頭是道的。 說了一會,徐氏停下,抿了口水道:“切記,出門在外千萬不要過多飲水,否則會很麻煩的?!?/br> 岑虞點點頭,學著徐氏的樣子只讓水沾一沾自己的嘴唇,徐氏夸贊了一句,抬頭望四周看去,這一看,她的表情卻微微有些凝固了,她忽然轉過身,拉著岑虞就往馬車上走去。 而岑虞直到上了馬車,才聽見車外傳來亂中有序的腳步聲,這是將士們在集合?為什么集合? 風鼓動車簾,讓岑虞看見了遠處時隱時現,穿黑衣著紅巾的匪盜們。 她忽然感覺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她整個人蜷縮起來,死死盯著車窗外,那里正源源不斷地出現土匪,數量多的簡直不正常。 怎么會有這么多土匪?不是紀少傅拔除了整個威風寨嗎? 怎么可能呢? 岑虞整個人像是一朵失去了雨水滋潤的花朵,懨懨地在徐氏懷中,她雙眸黑蒙蒙的,里面帶著讓人看不清楚的絕望。 就在這個時候,車門打開,岑翊舟將岑岱扔了進來,他開口道:“你們別害怕,好好地呆在車里就行?!?/br> 徐氏連忙點頭:“你要小心一些?!?/br> 岑翊舟安慰她道:“不過是小支的土匪,不會有事的?!闭f完,他便立刻關上了車門。 岑岱進了馬車,不安分地往車窗外看去,看著看著,他轉向看岑虞。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岑虞的眼里大顆大顆地往外冒出淚水來,那些淚水染濕了她整個面頰,讓她看上去無比脆弱。 岑岱見了,學著徐氏的樣子伸手抱住岑虞:“別害怕,我會保護你的?!?/br> 岑虞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緩緩閉上了眼睛。 她還以為自己贏了一局,她一邊志得意滿,一邊享受著難得的好時光,卻沒想到,自己反將自己一家人送入死局。 匪盜像是無窮無盡一樣,讓人心生戰栗,岑虞只死死地看著他們,臉上的淚痕她不管不問。 還是岑岱看不過去了,拿帕子給岑虞擦拭干凈她的臉。 一片黑壓壓的人頭包圍住他們,岑翊舟所帶的五百精兵在這些人面前根本不足半數,但那些土匪并沒有動作,直到一個男人手里提著一個人走上前來。 岑虞看向他手中提著的人,徐玉珠! 上輩子是這對母女,這輩子還是她們!上輩子是失蹤,這輩子,要來禍害他們家了嗎?! 岑岱驚訝地發現,岑虞眼中的霧氣漸漸散去,一雙眼睛重新發出光來,只是這光怎么看,怎么讓人覺得心寒。 那匪首提著徐玉珠上前一步,一邊讓他們看清楚徐玉珠的臉,一邊道:“這個女人,你們認不認識???” 岑翊舟沉聲道:“放了她!” 那匪首大笑了一陣,引得眾匪人全都笑了起來,匪首道:“你說,我就聽???我又——??!”他話還沒說完,聲音突兀地變成一聲尖叫,接著,他整個人都飛了出去,錚的一聲,那匪首被釘在了他身后的樹上。 不知道從哪里沖出來一只人馬,岑翊舟當機立斷,立刻下命令讓全員開始殺土匪們,不過片刻時候,時局頓時扭轉。 徐氏松了口氣,捂著胸口開始謝天謝地。 岑虞的目光卻不再戰場上,而是在一個駕著白馬的少年身上,那少年不過十六歲的模樣,穿著一件白色勁裝,墨發高束,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漫不經心地從戰場上掃過去,最后定格在岑虞身上。 岑虞在看他,他也在看岑虞。 少年在這場上怎么看怎么奇怪,旁人都喊打喊殺,或害怕,或勇猛,唯有他,像是在看一場事不關己的斗毆一樣,甚至于像是在思考要不要先走了算了,否則一身白衣要被弄臟的。 岑虞被自己的想法給逗笑了,不過想想,上輩子他好像還真干過這樣的事情,她會這么想,也不足為奇了。 他叫紀昀,是紀家的長子,年少出名,圣上倚重,不過十六歲,卻已經前途無量。 但岑虞記得他全不是因為這些事情,是因為他曾經扶過她一把。 那個時候岑岱剛死,她跪在岑岱面前,心里全是絕望,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跟著岑岱去了。 就在那個時候,紀昀出現了,他從岑虞身邊經過時,下了馬,扶著岑虞站起來。他著令下屬給岑岱收斂尸體,又給岑虞找了一處可以安身的院子,又給她留下了不少銀錢。 那個時候岑虞傻傻地問道:“紀少傅這是要……”金屋藏嬌? 紀昀皺著眉頭,整個人都是令岑虞自慚形愧的高潔出塵,他伸手遞給岑虞一張手帕,冷聲道:“武難辨忠jian,智可取天下。遇見事情,先用用腦子?!?/br> 不知不覺,她臉上又開始泛起溫熱,岑虞眼睜睜地看著白馬白衣離自己越來越近,直到到了自己跟前,遞上來了一張潔白的帕子。 岑虞接過帕子,隨后拉住紀昀的袖子:“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彼f的不僅僅是今天,還有上輩子。 上輩子反而是她活的更久一些,她比他多活了兩年,當時聽見紀昀的死訊傳來時,她一開始是不相信的,后來才漸漸了解其中端倪。 這一回,她不要讓他死,他救了她兩次,該讓她救他一回了。 紀昀沒有回答,而是皺著眉看向被岑虞抓住的地方,岑虞識趣地松開手,用紀昀給的帕子開始擦臉。 岑虞的手剛才出了些汗,抓在紀昀手上,就是五個手指印,在紀昀的一身白衣上,顯得無比矚目。 紀昀看著那五個手指印,表情僵硬。 就在這時,岑翊舟騎著馬趕了過來,朝紀昀一抱拳道:“不知是哪位壯士救了岑某?” 紀昀連忙回禮:“在下是南巡欽差紀昀,奉旨辦案,應該在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