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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兩人同分管城內外治安和軍功的楚星河、尤蒙四人兩兩分組, 三不五時再拉練一回,過得好不自在。 旁人倒罷了,倒是裴如實, 每每到巡邏時便十分積極,又格外看顧醫院附近。 與他一組的顧青先還不解,裴如實卻振振有詞道:“侯爺說了, 醫院乃是關乎涉及民生的大事,須得格外留心。不光要注意有無人員鬧事, 更要提防內外細作……” 他說的有理有據,顧青雖然還是隱隱覺得哪兒不對勁兒,可到底找不出反對的理由,也只好由他去了。 這日顧青過來接呼爾葉下班, 將此事當笑話說與她聽。結果呼爾葉登時就笑翻了。 “裴大人那是撒謊哩!”她笑道, “醫院婦科那里早就傳開了, 說裴大人約莫是看中誰家姑娘了, 有事兒沒事兒就要來逛一圈兒, 如今眾人都猜測哩, 只不知道究竟是誰?!?/br> 顧青愣了半晌,然后拍著大腿大笑起來,“好啊好啊,好你個老裴!竟還打量著瞞我呢!” 正如呼爾葉所言,他們每天的巡邏路線中確實有那么一段兒是要從婦科那里繞過去的。因為婦科上下皆是女人,其中尤以年輕女護士占絕大多數,巡邏隊中的光棍兒們尤其熱愛這份工作,每回能看見醫院大門了,必然格外精神抖擻,路過婦科時必然要將口號喊得震天響。 就為這事兒,主管的人當初還找過他們呢!嫌吵得慌! 醫院的人也不是總是忙,偶爾得空了,還真有些個小護士趴在門口、窗戶那兒往外瞧,老遠瞧見巡邏將士們來了便吃吃笑出聲,又害羞又大膽的看,看了還要議論幾句。 當兵滿三年,母豬變貂蟬,話粗理不粗。 如今全軍上下還是光棍兒們占多數,又有牧歸崖和白芷這一對兒模范恩愛夫妻杵著刺眼,誰不心急呢? 當初婦科剛一正式開診,不少人就已經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盤。 大夫們自不必說,都是經過層層考核登記過了才出來坐診的,醫術那是個個頂個兒的好!便是這兩年剛訓練出來的小護士們,都會讀書識字的,又在醫院干活,長期耳濡目染的,多少都會些基本醫術…… 多好的媳婦人選! 牧歸崖手下的五個副官里頭,只有郭通一人已經成家,尤蒙年初剛訂了親,顧青跟呼爾葉郎有情妾有意,都不著急。剩下的裴如實和楚星河能不上火? 最近仗沒得打,顧青也有些閑得慌,送了呼爾葉之后立馬兒跑去找牧歸崖告密,倒把后者逗笑了。 “也不是什么秘密,”牧歸崖竟有些失望,“還以為你要跟我說甚么驚天機密,感情是這個!” 顧青目瞪口呆,“難不成侯爺早知道了?” 牧歸崖瞅了他一眼,又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挺同情的說:“差不多就你不知道了吧?!?/br> 顧青不信,“我跟老裴同出同進的,行軍打仗都睡一個帳篷,他幾時幾刻打呼嚕磨牙說夢話我都知道,這樣大的事,我如何能一點兒動靜沒聽見!” 話音未落,牧歸崖看他的眼神中已經帶了戲謔。 顧青本能的退后一步,“侯爺,您這眼神兒不大對啊?!?/br> 牧歸崖笑著搖頭,“我都不愛說你。你自己想想,這些日子跟那丫頭眉來眼去的,莫說觀察身邊同袍,哪怕有個轟天雷在你耳朵邊上炸了還不知道能不能回神呢!你就等著吧,早晚一天把眼珠子粘到人家身上!” 這都多久了,相熟的兄弟們基本上都看出端倪,只不過因為種種原因秘而不發罷了,不過也是暗中幫裴如實出主意,哪兒像顧青似的,二愣子一個!眼里頭光有美人了! 顧青也有點不好意思,不過還是口是心非道:“侯爺說這話屬下可就不能認了啊,這不是拐著彎兒的說我眼里沒兄弟么!” 不等牧歸崖再開口,他卻先一步湊上去,賊兮兮的壓低了聲音問道:“難得見老裴還有動心的時候,都是死人堆兒里一塊滾過的兄弟,哪兒能坐視不理呢?誰家的姑娘?” 牧歸崖聞言笑出聲,又往他身上打了幾拳才算完。 他知道顧青嘴嚴,倒也不怕外面隨便亂傳去,因此略一沉吟,也就講了:“算不得姑娘了,說起來你也認識,是蘇夫人?!?/br> “蘇夫人?!” 顧青瞬間目瞪口呆,本能的掏了掏耳朵,喃喃道:“我沒聽錯吧?” 牧歸崖點了點頭,沒說話。 顧青站在原地愣了會兒,良久才嘆了口氣,“倒也有跡可循,”完了又搖頭,“也怪不得他捂得這樣嚴實,此事確實有些棘手?!?/br> 事情是這樣的。 原先牧歸崖手底下一共有九個心腹,后來戰死了四個,其中一個就是裴如實的義兄,如今只留下一位遺孀,就是蘇夫人。 裴如實、蘇夫人和那位義兄都是同鄉,后來又一處進京趕考,最后那兩人成了親,三人也一直沒斷了往來,關系甚是親密。 蘇夫人夫妻拿裴如實當自家人看,平日里不管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頭一個想著他,自己反倒靠后;而裴如實也是一般對待,真心換真心。 蘇夫人祖上是販賣藥材的,頗通醫理,一直隨軍,為將士們看病拿藥,眾人都十分愛戴敬重。 后來義兄戰死,裴如實自然而然的承擔起照顧嫂子的責任,結果天長日久的,一個單身漢,一個寡婦,整日抬頭不見低頭見,又早有交情,難免生出些情愫來。 兩人都知道彼此的情誼,可偏偏是叔嫂,若是傳出去,未免不大好聽,竟都硬生生忍住。 現下蘇夫人就在婦科做甚么護士長,正好裴如實要去那里巡邏,每日便借機過去瞧瞧,稍解相思之苦。外頭的人不明真相,只想當然的以為他是看上了誰家姑娘…… 可情分這種東西是瞞不住人的,只要你心里有了他/她,看過去的眼神都是不同的,漸漸地,裴如實身邊過命的幾個兄弟也都猜到了。 他們顧忌的正是眾人擔憂的,因此誰也沒挑明了,可沒有一個不在心里頭暗暗著急的。 也就是顧青這個大老粗,再加上打從去年開始滿心滿眼只有一個呼爾葉,竟沒功夫細細琢磨,直到這會兒才了解真相。 在這些事兒上粗心歸粗心,顧青卻也是真重義氣,弄明白來龍去脈之后當即肅整面容,立在原地冥思苦想起來。 可想了老半天,顧青卻只能急的撓頭,“唉,不好辦,不好辦??!” 其實真要說起來,仗一連打了幾年,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朝廷又鼓勵重新婚配、生育人口,社會上對寡婦再嫁的事兒并不怎么介意。 再加上蘇夫人人長得標志,又有本事,正經不少人看重呢!里頭不光有鰥夫,亦有許多尚未婚配的大好兒郎。 所以說,不管是裴如實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