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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查下去,朕也跟她好好查查慧貴妃一事?!灰扇巳?,派的人傳錯話,更誤事。你親自去?!?/br> “是”溪流答應著去了。 半晌方回。答道:“奴婢先去的錦清宮,淑妃跪聽了口諭,聽說要立俞家女為皇后,歡喜得緊,連忙說自己謹遵陛下口諭;玉清宮那邊兒,蘭嬪稱自己病尚未好全,恕不能下床,只在床上跪著接了,聽皇上提起慧貴妃,倒也沒說什么?!?/br> “沒說什么……”沈靖坐在踏上笑了,有些無奈,有些蒼涼,“她還想說些什么!” 溪流道:“并未說出口,只是聽說俞家女是新皇后時,面色有些難看?!?/br> “那個叫什么清真道長怎么說?” 溪流道:“清真道長做了一通法事,也只說是……后宮無主,鳳位久懸導致?!?/br> 沈靖一曬:“好個所謂的道長,也只見和銀子親,不和太上老君親?!?/br> 看溪流低頭默不作聲,便問道:“立后一事你怎么看,朕要聽實話?!?/br> 溪流垂首道:“后位空懸十年,天下無母,非長久之事?!?/br> “正是因為非常久之事,朕才決定不再拖著了。說實話?!闭Z氣已有些嚴厲,但并不苛責。 溪流抬首,一雙眼睛鹿一樣,清澈無比,他入宮時還是個孩子,如今也是跟在沈靖身邊十年的小“老人兒”了——盡管本是是個二十都不到的少年郎。 “奴婢覺得,俞家女兒已有二十有二年紀,此時娶來,正好。陛下初登位時,未有正妃,自然也就沒有皇后。俞老丞相的女兒只得一個,當時太小。因此陛下不立后,俞相也不著急?!?/br> “可這兩年俞家女兒一天大似一天,俞老丞相便有些急了。淑妃是俞家門徒禮部尚書肖文琦的女兒,而蘭嬪是穆州刺史史桂茹的meimei,二人本就不和;淑、蘭二娘娘此番爭斗,焉知不是父兄所授?既然他們已經相逼,那么,不如來個順水推舟,一則立了俞家女,賣了俞相的情;二則恩威并施保全了蘭嬪,他哥哥史桂茹也知皇上立后是被逼無奈之舉,此后只會更忠心于陛下;至于俞家女兒……” 溪流的話戛然而止。沈靖正聽得嘴角微揚,道:“很好,怎么不說了?俞家女兒怎樣?” 溪流一咬牙:“有用便立,無用便廢?!甭曇羟宕?,卻直教人生出森森的涼意。 沈靖大笑:“你說的是實話。只是不想我沈靖終有一天被俞家逼上梁山,不得不娶他女兒?!?/br> 溪流道:“陛下是順水推舟,請君入甕。若是真逼上梁山,只怕早幾年俞家女兒顏色正好的時候就娶了,未必會等到今日。俞家再大,也大不過陛下去?!?/br> 沈靖哈哈大笑,溪流這番話聽得他無比舒心:“還是朕的流兒會說話,管她顏色正不正好,就算她俞老丞相的女兒是個河東獅、母夜叉,此番我也要會她一會了?!庇值?,“朕為俞伯嵐娶走這個老大的meimei,不知他該怎么感謝朕呢?” 溪流忽然想起大殿上俞伯嵐那一瞬的皺眉,心中暗自驚疑。 沈靖眼睛望向窗外,東風吹,屋檐上化了的雪水滴滴答答的落,輕聲道:“只是苦了慧貴妃?!?/br> 第2章 書生報恩 三月小陽春。 遠在北疆邊地的穆州,此時也終于迎來了春的氣息。家家戶戶開窗通風,暖陽融融東風拂拂。 穆州廣安縣梨花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盛世繁華不過如此。 如今天下承平日久,值此早春時節,小商小販出來叫賣,大姑娘小媳婦、老人小孩也都穿著顏色新鮮的衣服上街湊湊熱鬧,反正離春耕還得幾天,趁著這能偷閑的幾天且好好樂一樂。 廣安縣的知縣楚云生是出了名的好官,愛民如子與民共樂,剛剛過完的二月二,竟準許監獄里關押的囚犯回家探親,共度佳節,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官老爺。廣安縣人民感恩戴德衣食富足的同時,也沒忘了楚云生的恩德,給他修建了生祠,就在廣安縣城東,香火不斷。 陳巽久不回鄉,置身如此熱鬧繁華的街市上,竟覺這小縣城和自己常住的穆州府無甚分別。因為心里有事,也沒有仔細觀察這入畫的街市。 殊不知他沒有仔細觀察別人,別人倒是仔仔細細的觀察他?!獰o它,但因他是讀書人耳。廣安縣雖繁華,卻終究是個小小縣城,販夫走卒種地耕田者居多,書生是個稀有物種。 今天陳巽身著青灰色書生袍,背著書箱,標準的書生打扮,再加上他膚白眼大,鼻挺唇紅,長得也甚是喜人,自然就有無數懷春少女以目送之、心向往之。 李家的娘子說他長得像她那捕快丈夫,被孫家的娘子啐了一口,罵她癩□□想吃天鵝rou,這俊俏書生明明像我那六歲的孩兒;李家娘子馬上把她領著的還在流口水的孩童揪了出來,問哪里像…… 這些,陳巽是統統不會在意的。 他在想事情,一件重要的事情。關乎自己下半生幸福的事情。也恰巧正是身邊的小娘子們關心的事?!幕槭?。 陳巽長得雖年輕,但也有二十歲,到了該娶親的年齡。陳巽對娶妻一事本無可無不可,但父親去世時拉著他的手,讓他去找廣安縣的徐老爹,若徐老爹有兒子,則和他義結金蘭死生與共;若徐老爹有女兒,則同她結為夫妻不離不棄;若徐老爹膝下并無子女,則自己拜徐老爹為義父,承歡膝下養老送終。 陳巽聽到父親氣若游絲的說這些時,覺得他爹一定欠了徐老爹許多錢。 事實上,陳巽的父親不欠徐老爹錢,欠命。 二十年前,陳仲康中了舉人,正是春風得意之時,帶著懷孕數月的夫人衣錦還鄉榮歸故里。誰知到了永安和廣安交界的地界,為劫匪所劫,幾近喪命,夫人驚嚇之下,已有流產征兆。幸好遇到帶著娘子和不足歲的孩子回永安娘家的徐老爹,年輕的徐老爹一身是膽,遇此不平之事,自然是一聲大吼,拔出殺豬刀相助。 卻不料砍傷了劫匪之后,激得劫匪大怒,他們五人原本和陳父并無過節,打算劫了金銀珠寶再威脅一下便放人。誰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看不清形勢,對著他們一通亂砍,竟傷了自己兄弟。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棄了陳父夫婦兩個,直奔徐老爹妻兒,妻子懷抱嬰兒,避之不及,死于刀下,劫匪仍不收手,對準婦人懷中嬰孩又是一刀。徐老爹雙目赤紅,目眥盡裂,大吼一聲,竟將劫匪殺掉兩個,另三個人看徐老爹已露瘋癲之態,便棄了同伙,逃跑了。 徐老爹也不去追,只抱著妻兒的尸體失聲痛哭?!臼菫榱俗屧栏冈滥敢娨娝麄儾蛔阋粴q的外孫,卻橫生枝節:好好的一場天倫團圓樂,變成了陰陽生死兩相隔。 于是才有了陳父死前對陳巽說的三條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