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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往后退步。 “你……” 景熠蹙眉,抬臂將穆元帝扶住,“皇爺爺莫不是覺著許大夫長得瘆人?她并非青面獠牙,更無三頭六臂?!?/br> 緩了緩后,穆元帝扶額再次看向許離憂,問道,“丫頭家中可還有什么人?” 未等許離憂作答,景熠再次接話道,“經過孟家一事后,皇爺爺您對許大夫的家世了若指掌,有明知故問之嫌?!?/br> “平日里怎不見你如此聒噪,今日卻跟個鸚鵡似的煩人?!焙軟]面子地被拆臺,穆元帝氣得吹胡子瞪眼。 景熠不可置否,面上淡然無波,一雙眸子卻停留在面前的玉容之上,他也想知道那些關于她的,他所不了解之事。 問及家人,許離憂黯然垂眸,“父母親早些年便不在了,祖父祖母也于三年前仙逝,如今家中便只剩下民女與幼弟?!?/br> 穆元帝悲憫道,“小小年紀卻只有姐弟二人相依為命,實在是可憐了些,朕聽聞你醫術精湛,救了不少人,是個好孩子,不若將幼弟也接到京都來,日后有熠兒照拂也好些?!?/br> 頭頂的目光不容忽視,即便是低垂著頭,許離憂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深意,帝王心難測,她不認為真是愛民如子的悲憫讓她有此厚遇。 無人察覺時不自覺地勾了勾唇,很快斂去,狀作驚恐道,“民女與幼弟打小在鄉野長大,特別是幼弟頑劣不堪,來到京中恐怕會到處惹事生非……” “皇爺爺言之有理,孫兒這就派人去將許大夫的弟弟接來,讓他們姐弟早日團聚,況且如皇爺爺所言,日后由孫兒照應著,必不會讓他們姐弟受委屈?!?/br> 她話未落便被景熠截住。 許離憂無言垂眸,心中早已將愛管閑事的世子爺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誰想借他世子爺的光了,她同意了么? 穆元帝若有所思掃了眼景熠,而后斟酌道,“熠兒所言倒也在理,這事兒便交由你去辦,朕記得先前賞了處宅院給你,似乎就在白國公府旁,聽聞許大夫近日再給白家公子治病,住的近些倒也方便?!?/br> 話到此處已無許離憂什么事兒,她只需按‘圣命’便可。 出宮的路上,許離憂沒再與景熠說一句話,景熠也一路沉默,直到走到宮門外,景熠才喚住她。 “我帶你去宅院里瞧瞧,若是有什么需要,讓人去置辦?!?/br> 許離憂擺手笑道,“世子的宅院自然是好的,沒什么可瞧的,出來許久,民女也該去瞧瞧白大公子的情況,民女先行告辭了?!?/br> 語落轉身,帶著絕然。 景熠面上一緊,無意識時已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可是怪我多事,惱我了?” 手腕上的力道讓許離憂掙脫不得,回眸看他,秀眉微蹙。 “世子言重,民女豈敢?!?/br> “沒有你不敢的?!泵摽诙龅脑捵尵办谟行┖蠡?,此時不該惹她的。 于是他往前攔在她跟前,目光懇切又歉然?!凹炔皇菫榇耸律鷼?,那是氣我當年的不辭而別,當年我在桌上給你留有書信的,你可曾見到?” 許離憂閉了閉眼呼了口氣,頗為困擾地望著他。 “世子認錯人了,民女并非您要找的人?!?/br> 第8章 賭氣 饒是淡漠如景熠,心底也有了幾分情緒,幾次三番低頭服軟,偏偏她油鹽不進倔得厲害,再次聽她否認,握住她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些。 見她掙扎著想要掙脫,景熠抿唇道,“你的左耳垂上有顆紅痣,我豈能認錯,當年你救我時無意中瞧見的,過了這些年絲毫未變?!?/br> 許離憂微微一怔,而后撇開眼,嗤笑一聲。 “耳上有紅痣者不止我一人,世子單憑小小的一顆痣便咬定是我也沒法子?!痹谒_口前,她又搶先笑道,“現如今說再多又有何用,找到又如何,找不到又有何妨?即便找回來也不是初時的模樣,執著于過往并無益處?!?/br> 黑眸中氤氳中疾風驟雨,對上淡然的秀眸,他時隔多年再次有了力不從心之感,握著她的力道也送了許多。 最終依然是景熠妥協,他沒再勉強她承認,而是改為牽著她往馬車而去。 “我們先回去瞧瞧錦書?!?/br> 掌心相對的溫熱讓許離憂面露別扭,幾次沒能掙脫,她無語望天,當做未瞧見馬車旁云崖不敢置信的表情。 云崖揉揉眼睛再看,確定沒有眼花。 主子牽了別人的手,對方是個姑娘,人家姑娘一臉不情愿,顯然是被主子強迫的。 馬車緩緩而行,駕車的云崖傻笑了一路,主子終于開竅了,英雄救美當是一見傾心,反過來亦是如此,被美人所救也當以身相許的。 馬車里的兩人各有所思,不大的空間卻讓人覺得相距太遠,明明是觸手可及的距離卻又遙不可及。 咫尺天涯莫過如此。 思量許多,心底最真摯的情感無法掩飾,幾乎是無意識的,景熠終是問出了口。 “為何會來盛京?”他在期待,有種荒唐的想法。 七年前的約定,他如約而至,她失約了,卻在回京的途中相遇,他是否能期盼她進京是為了他。 當初匆忙離開,他給她留下書信,言明了身份也是希望她來淮安王府找他,只是他高估了自己在她心里的分量。 他盼了那么多年,那個古靈精怪小姑娘始終未曾出現。 他十三歲與她相遇,那時她記不起過往,甚至連自己是誰也忘了,他與她在眠州相遇,便以‘眠’為名。 那一年,她只是他的眠兒,而他亦只是她的阿景。 一場離別,他終究是將她弄丟了,那時眠兒大概十一歲左右。 許離憂抬眼,俊顏上的別扭與期待盡收眼底,她愣了愣,有些不忍直視地撇開眼,“世子難道不知許家世代以醫藥為生么?京都的醫館有大半是許家的產業,父親離世后便是我接管了家業,進京自然是為了家業?!?/br> 燃起零星的希望之火被她一盆涼水澆滅,從始至終都是他自作多情。 心思百轉千回,景熠明白步步緊逼只會適得其反,便軟下聲來,“與我說說這些年眠州有些什么新鮮有趣之事發生?!?/br> “世子問錯人了,民女打小在回春谷學藝,十三歲因祖父年事已高,父親又重病在身,是以才離了師門回到家中,眠州之事,民女了解甚少?!痹S離憂遺憾搖頭,表示愛莫能助。 “是么?”景熠撇開眼,略顯落寞。 那個活潑聰慧,總喜歡與他在林間嬉鬧的小姑娘曾是他孤寂晦暗心里的溫暖日光,是他真切想要抓住的東西,到最后還是讓她走丟了,遠遠離開他的生命。 他如何能甘心。 瞧他的樣子并不是真想聽她的回答,許離憂只無聲點了點頭。 馬車在離白國公府不遠處的轉角處停下,嘈雜的人聲傳來,許離憂疑惑之時,景熠已挑起簾幕。 “云崖,發生了何事?” 云崖看了眼白國公府外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