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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珍麗和夏野趴在夏晴多的門邊聽了很久,房子的隔音一般,無奈何她的房間里還循環播放著古箏曲。 曲子中,仿似有人在嘀嘀咕咕,還不止一個人。 見鬼了,屋里明明只有一個人。 周珍麗很憂愁地問:“小野,你媽最近都這樣嗎?” 坐在沙發上的夏玉堂咂嘴,沒好氣地接:“她哪天不是神神叨叨的,超市不去,門也不出,身體差的還不如我這個老頭子,我明天就拉她跑步去?!?/br> 姥爺人太耿直,通常都蓋特不到姥姥和外孫對話的精髓。 兩個人自動忽略了身邊這個洪亮的聲音。 夏野撇嘴說:“誰知道呢!天天跟個神經病似的!我昨晚上都快睡著了,聽見她在屋里大喊了一聲‘跪下’,嚇得我一激靈?!?/br> 周珍麗的嘴角一抽,拍了拍夏野的肩膀,“你可不能說你媽神經病……她也不容易?!?/br> 夏野一聽這個,和他姥姥一塊兒嘆了口氣。 他當然知道他媽不容易。 人生艱難啊。 可不是人生艱難,每次看劇本看的正聚精會神,死竇寶非得這時候發來語音。 “晴多,你吃飯了嗎?” “晴多,你還記得咱們學校門口那家rou絲炒米嗎?” “晴多,我怎么想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 夏晴多看著自己的手機發愣。 竇寶能有什么錯呢? 始亂終棄? 不不不,和她比起來,她才更像是始亂終棄的人。 所以竇寶啊,你要有是別人男朋友的覺悟,別總是給孩子媽發信息。 夏晴多覺得自己真挺不容易,看個劇本,還得和無數的雜念做斗爭。 如此過去三天,夏晴多準備充分,收拾了日常用品,準備進組。 怎么和家里人交代也是個問題。 晚上八點。 夏家的所有人都在。 夏野這會兒寫完了作業,正在跟夏玉堂下棋。 周珍麗把蘋果削成小丁,給自己老頭喂一個,再給自己外孫喂一個。 六十多歲的狗糧,味道純正又齁心。 夏晴多吸氣吸氣再吸氣,沒什么表情地走出了房間,她是往飲水機那兒走的,走了一半,裝作無意中通知。 “哦,我明天要出門旅個游?!?/br> “和誰???”夏野和周珍麗一同向她看去,異口同聲。 “能和誰??!就我自己??赡芤鋈ズ脦滋彀?!” 夏晴多說的很輕松。 當一個人心里藏著一件比天還大的事情,那她的一舉一動,一字一句,肯定都是經過處心積慮的籌劃。 夏野很敏銳地感覺出了夏晴多哪里不太對勁。 他略微低下了頭,眼睛仿似在注視著棋盤,說話的語氣卻很生硬。 “和你男朋友吧?” 夏晴多的第一反應很真實,頭皮一麻,皺著眉頭叫:“我哪兒來的男朋友???” 周珍麗一聽這對話,本來還有點兒擔心,這下好,眉開眼笑。 “去吧!去吧!”她說。 “胡跑瞎跑……” 夏玉堂持反對意見,可他的話才開了個頭,就被周珍麗塞到嘴里的蘋果給打斷了。 周珍麗咬著牙小聲提醒:“知道你女兒多大了嗎?過了年,她都三十三了?!?/br> 兒子雖然有了,可還沒男人呢! 要能找個人嫁了,簡直就是天大的喜事。 所以,攔什么攔啊,自由發展去吧! 夏野對于姥姥姥爺的臨陣倒戈,早就有所預料。 他舉起了手里的“馬”,喊了聲“將軍”。 在夏玉堂“嘶”出聲的前一刻,抬起頭,認真地問他親媽:“我后天就要比賽,你走了,誰陪我去呢?” “比什么賽?”周珍麗和夏玉堂對視一眼,又聽糊涂了。 夏晴多一捂腦門,生無可戀??! 真的,像夏野這種熊孩子,簡直太恐怖了。為了達成目的,他不惜出賣自己。下的了血本,什么買賣做不成呢! 竇寶好像也沒他這么陰??! 夏晴多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和她爸她媽解釋了夏野偉大的理想,試圖讓兩位老思想者明白,不就是請幾天的假嘛,根本無傷大雅。 結果并不完美,倒成她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給自己挖了一個超級無敵大的巨坑。 “比賽既然這么重要,你這個當媽的應該陪同??!出去玩什么時間都可以,你往后推遲推遲嘛!比賽肯定比旅游重要?!?/br> 夏玉堂一句話又把話題繞回了開始。 也許是前一個小時耗盡了夏晴多所有的耐心。 也許是其他撓心撓肺難以釋懷的小情緒。 夏晴多只覺胸腔里升上了一團那么那么大的無名火,一瞬間就爆了。 她氣憤地說:“我高中的時候,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也沒有說服爸爸讓我考電影學院。爸爸和mama,一直都堅持讓我上醫學院,視我的理想為糞土。為什么?為什么你們能支持夏野,就不能支持我呢?” 翻舊賬來的就像龍卷風。 夏玉堂接收到了三十二歲的女兒發自心靈深處的拷問時,一時半會兒反應不過來。 咦,他們家目前最大的矛盾到底是什么呢? 是旅游?比賽?還是區別對待? 一提起過去,夏晴多情緒激動,跳著腳的樣子,從頭到腳都不像是正常人。 她接著控訴:“這一次,誰都別想攔我。我跟你們說,我不是去旅游的,我明天要進組,我以后天天進組,我演戲,我什么戲都演……”說的好像,她檔期排的很滿。 “我一開始是不同意,可我后來怎么著你了嗎?”夏玉堂尚算理智地為自己辯解。 “怎么著我了!那我是為什么退學的?” “你退學你還怨我了?我怎么知道你為什么退學的?我就知道你抱著夏野回來,你說你退學了。我這些年養你還要養外孫的,我說什么了?” 簡直是一提起往事,大家都很委屈。 周珍麗拉了拉夏玉堂的袖子,示意他適可而止。 畢竟外孫都這么大了,別叫孩子聽了尷尬。 夏玉堂對事不對人,轉頭就和夏野說:“沒你的事,我養你我樂意,我就是和你那個永遠都長不大的媽,叫板呢!” 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夏野的預料。 尤其是當夏晴多說她要進組演戲。 夏野的眼神忽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