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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憂愁無限。 后方幾人聽不下去,一腳朝他踹過去:“靠,秀恩愛?我看你倒是很享受?!?/br> 他抱著球笑笑不說話。 又有男生勾住他脖子,低聲問:“你倆到底在一起沒?” 他搖頭,“沒?!?/br> 男生疑惑,“為啥呀?” 他仰著頭把球往前一扔,隨口說了句:“她說高中不想談,再說吧?!比缓篚谄鹉_跑過去把球攔回來,轉回身拿下巴點剛才那男生:“哎,你別整天這么八卦兮兮的,出息,馬上就市內聯賽了,我說你能不能把心思放在打球上?!” “那你有本事別去找于好!”男生不服氣。 陸懷征反手把球朝他砸過去,笑罵:“我不找她我找你???!” 男生笑嘻嘻把球接過去,幾人推推搡搡一起進了校門,絲毫沒注意到旁邊靜靜立著的沈希元。 沈希元那時就覺得他比同齡男孩兒看上去成熟,這會兒瞧他還真是沒什么變化,五官輪廓都是從前的模樣,無非是褪去少年的稚嫩,成熟了些,加上那眉宇間的沉穩自信與傲氣,確實比從前那小孩更吸引人,難怪師妹會緊張。 在警衛以為沈希元要把車停下來時,陸懷征這邊摁了摁喇叭,示意他開桿兒,警衛忙過去把桿兒開了。 陸懷征從車窗里伸出手揮了揮意思謝了,然后升上車窗把車開進去,警衛身姿筆挺地朝他敬了個禮。 沈希元也沒再停留,搖頭笑笑,朝門外駛去。 應該還會再見面的。他想。 …… 陸懷征停好車,拎著鑰匙,幾步跨上了二樓,還沒走到活動中心門口,就聽見走廊里傳來于好的聲音,不輕不重,清脆響亮,像黃鶯出谷。 “當我們感覺到壓力時,會不自覺揉搓一下頸部,像這樣……”她一邊做示范一邊說,“有助于舒活頸部血液,緩解大腦緊張,這其實是大腦發出的信號,需要肢體去放松——” 說到這,于好頓了下,因為后門口閃過一道熟悉的人影,她覺得是自己最近有點魔障,老出現幻覺,很快找回思緒,接著往下說:“跟測謊儀相比,其實安慰行為能更直觀的反應出人的大腦,比如男性在撒謊時,大腦感覺壓力,會不自覺按摩頸部舒緩壓力,調整心率讓自己冷靜下來,或者矯正領帶和襯衫領口,這都是大腦不自在的表現?!?/br> 陸懷征沒進去,就在走廊外悠閑地靠著,聽著里頭姑娘如流水般的授課內容,偶爾就插兜站在宣傳櫥窗面前看簡報。 簡報看得入神,被人叫住。 “你怎么來了?” 陸懷征茫然回頭,認出是以前隊里的老班長,早年在南蘇丹維和時炸沒了一條腿,退伍之后便轉到了空療院。 陸懷征微笑,揚手一指宣傳櫥窗上的老兵戰史:“正看到您跟劉指導呢?!?/br> 老班長低頭杵著根拐兒站到櫥窗前,許是看到陸懷征有些感慨,蒼老的眼皮褶皺堆疊,一層層耷拉著,微微抽著,“有什么好看的,寫來寫去還不都是那些事兒。你聽了沒千遍也得有八百遍了吧?” 陸懷征訕然,“聽上萬遍也不膩,您是英雄?!?/br> 老班長擺擺手,“你爹才是英雄,去年掃墓我跟劉指導去看你爹,滿園英烈,我們這算什么,你父親就常說,先輩拋頭顱灑熱血打下的江山,咱們可不能懈怠,一門忠烈,門門忠烈?!?/br> 陸懷征收起笑,點頭道:“確實,前事不忘后事之師,保家國,敢為先,吾輩自當強?!?/br> 老班長挺欣慰,手搭上他的肩,“最近怎么樣?聽劉指導說,組織上今年想給你提銜,你可別掉鏈子。別給咱們連隊丟臉?!?/br> “好?!?/br> 陸懷征格外聽話。 老班長重重捏了捏他的肩,“行啊,比剛來那會兒,結實不少?!?/br> 陸懷征笑笑不說話。 “剛來那會兒看著像個小白臉,我還跟劉指導說,你這小子絕對吃不了部隊里的苦,沒成想,骨子里還挺正,倒是真沒給老陸丟臉?!?/br> “看不出來您還以貌取人?!?/br> 老班長竹筒倒豆兒,“你不知道隊里那先前來一新兵,長得也跟你似的,晚上睡覺前還用什么管制物品洗得滿臉泡面,一天非得洗兩次澡,那生活過得叫一個講究,我一看,你倆長得挺像,我跟劉指導說完了,又來一講究人兒,劉指導還跟我搞神秘,說你是老陸的孩子,我就想老陸那糙樣怎么生一小白臉,劉指導跟我那陣都為了那孩子頭大,生怕再來一個,沒想到你這孩子最后還選上空降兵……不說了,腳麻,我得下樓走走?!?/br> “送您下去?” “不用,你忙你的吧?!?/br> 老班長要強的很,腿沒了之后變得格外敏感,更討厭別人的同情和施舍,陸懷征怕說多了引起他的反感,倒也沒堅持,目送他下去。 最后十分鐘,陸懷征從后門進去,混在最后一排,裝模作樣聽于好講課。 “人在高興時,會高舉手臂,這是下意識的反應,當犯人被槍指著的手,警察會要求他們高舉手臂,或者抱頭蹲在地上,這其實也是一種下意識的心理安慰……當你們感覺有壓力的時候,可以試著將手高舉過頭頂,促進全身的血液流動,也是一種緩解緊張的方式……” “時間差不多,黑板上是我的電話,你們有其他任何問題,都歡迎咨詢?!?/br> 其實這樣的講課,大多數都沒人在聽,底下的人自顧自交流,等于好一說下課,老兵們作鳥獸散狀,一窩蜂往門外涌。 活動室瞬間空了,只余一抹昏黃的夕陽余暉。 于好低著頭自顧自收拾東西。 “咳?!?/br> 響過一聲輕咳。 于好抬頭。 陸懷征敞著腿大剌剌地坐在最后一排位置上,一身簡裝,利落干凈,整個人幾乎是斜靠在椅子上,一只手肘搭在旁邊的擋板上,支著下巴半遮著嘴巴,笑盈盈地看著她,笑得格外清朗。 “你說你是不是偷懶,這講課內容跟上回在我們部隊里說得有什么區別?!?/br> 于好垂回眼,一邊收拾東西,沒好氣:“想聽別的內容也可以,可以啊,給錢,我一小時咨詢費兩千?!?/br> 陸懷征已經起身走了過去,繞著講臺走了半圈,穩穩在她身邊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