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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會立刻帶我離開呢?!?/br> “你都昏倒了,自然要幫你包扎完再離開,”葉柏舟眼眸一片漆黑,“以后再也不踏進這個破地方了?!?/br> 顧歸聽他流露出這么重的厭惡感,不免覺得有些好笑,但理智及時制止了她,識相的跟著附和:“沒錯,再也不回來了?!?/br> 葉柏舟見她乖巧,緊繃的嘴角也些微放松了些,溫和道:“今日來幫你治傷的是渭南軍中的大夫,等明日一早,他們會送來一輛舒適些的馬車,到時候我再帶你走?!?/br> “軍中的大夫?”顧歸挑眉。 葉柏舟點了點頭,將今日發生的一切盡數道出,越說面色越難看,恨不得將朗振碎尸萬段。 顧歸聽著聽著便慢慢的走神了,等葉柏舟講完一切,她眨眨眼睛,問道:“大夫可看出我旁的病癥了?” 葉柏舟立刻緊張了:“可是還有別的不舒服?” 顧歸看他一眼,了然了:“沒有啊,我就是隨便問問,沒趁我昏迷的時候給我灌亂七八糟的湯藥吧?”軍中這些大夫只會給男人看病,還是等回到北元,找個靠譜的大夫先看看再說吧。 “根本灌不進去,如此一說,我倒是忘了,得讓大夫給你熬藥……” 顧歸立刻打斷:“別別,還是以后再說吧,我現在要睡了?!闭f完便緊緊的閉上了眼睛,任葉柏舟怎么叫她都不應聲。 葉柏舟無奈,只好放棄讓她喝藥,小心的躺到她旁邊,輕輕的握住她的小指,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顧歸心中柔軟一片,反手覆了上去。二人今日一天精神都是緊繃,此刻終于得了安寧,很快便睡了過去。 一夜月光,有人香甜入夢,有人驚懼愧疚,其中滋味,各自清楚。 夜晚轉瞬即逝,光明再次降臨人間。天剛亮,顧歸便睜開了眼,身旁已經沒有人了,外面傳來嘈雜的人聲。 勉強撐著身子起來,看到床頭有放好的衣裳,便往身上一套出門了。門外是渭南派來的馬車和護衛,葉柏舟正往車上裝她的行李。 嘈雜的是層層夜陵百姓,此刻都被攔在庭院外面,一見顧歸推門出來了,便都跪了下去,高呼“北將軍萬?!?,陣勢比那日歡迎朗振回夜陵還大。 顧歸走到黑著臉的葉柏舟面前,笑道:“這也值得生氣?” “朗振好算盤,算準了你對百姓心軟,所以讓他們來這一出,不過是怕你回去跟皇上告狀,皇上舉兵夜陵而已?!比~柏舟看著外面的人山人海,實在喜歡不起這些無意被利用的人。 “即使他們不如此,你還真打算將此事稟告皇上?怕不是昨日已經糊弄過戍邊將軍了吧?”顧歸好笑的拉了拉他的袖子,她可不信向來君子的葉柏舟會狠得下心來。 葉柏舟淡淡的看她一眼,眉眼不動道:“若是朗振昨日得逞了,我是要踏平夜陵的,這里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放過?!?/br> 顧歸愣了一下,怔怔的看著他將行李整理好,回頭對自己微笑道:“走吧,回家?!?/br> 顧歸這才回神,借著他的手上了馬車,剛剛在馬車里坐好,夜陵的百姓便向兩邊讓去,空出一條寬闊的路。 葉柏舟看到迎面走來的人后瞇了眼睛,直接將馬車上的簾子放了下來。突然被關在馬車里的顧歸有些莫名,正要叫葉柏舟上來,便聽到一聲苦澀的“阿北”,她頓了一下,縮回了要去掀簾子的手。 “朗振王來做什么?”葉柏舟冷漠的問。 朗振下巴上生出青青的胡茬,仿佛一夜之間失去了少年意氣,長成了憂愁痛苦的成年男子:“我來送送阿北?!彼@一走,可能此生都不會與自己再相見了吧。 葉柏舟攔在馬車前,不準他上前一步。朗振也只是靜靜的站在庭院里,擋在他們要走的路上,仿佛不讓他見最后一面,他便一直不讓路。 葉柏舟眼底升騰起一股怒意,正要拔劍上前,顧歸便開口了:“阿北已經死在距夜陵十里之外的倀奴營帳了,你若是想見她,便去那里找她吧,說不定還能見到她的尸體?!?/br> 朗振痛苦的低下頭:“對不起,我一時鬼迷心竅……” “鬼迷心竅不是這樣的,朗振王莫要污蔑了這個詞?!比~柏舟的聲音帶著寒意。 朗振猛然激動抬頭,雙眼通紅道:“阿北,我錯了,再讓我見你一面好嗎?!” “別忘了將許給北元的十年稅收按時交了,若是遲了,皇上會不高興?!鳖櫄w的聲音仍是冷淡。 “阿北……” “朗振?!鳖櫄w嘆了聲氣,葉柏舟與朗振俱是一動,朗振期待的看向馬車,葉柏舟的手握成拳,發誓她這個時候敢原諒他,定要給她好看。 不知道外面兩個男人心思的顧歸,只是靜靜的看著自己的手指片刻,然后道:“昨日你送我的大禮,算是報了我對你幼時四年的教養之恩,也算你還了我救你夜陵三萬百姓之恩,從今以后,我們兩不相欠,也不必往來了?!?/br> 朗振眼眶通紅,她的話字字誅心,直叫他如車裂一般痛苦。 葉柏舟看了車夫一眼,車夫立刻駕著馬車往外走去,到朗振面前時停了一下,朗振看了馬車一眼,跌跌撞撞往旁邊讓去。 葉柏舟站在原地看著他脖子上的白布,沉聲道:“我有事與朗振王說,可否借一步說話?” 朗振失神的看他一眼,制止身后的侍衛,跟著他進了廂房。 顧歸坐在馬車里,四處都是夜陵百姓的聲音,她聽得疲憊,只想盡快離開,只是葉柏舟卻遲遲沒有出來。 又等了一會兒,她有些著急了,對車夫道:“你去催催葉狀元,叫他動作快些?!彪y不成是遺忘了什么東西,所以才一直沒有出來的? 她的話音剛落,葉柏舟便掀開簾子坐了進來。顧歸疑惑的看著他:“你做什么了?”身上衣裳有些亂,還微微的喘著氣,怎么看都有問題。 “沒錯,我跟他打了一架?!比~柏舟道破她的想法。 顧歸笑了一聲,問:“誰贏了?” “自然是我,我打斷了他的腿,他現在應該在床上躺著?!比~柏舟平靜道。 馬車慢慢的往前跑,夜陵百姓的聲音越來越遠。顧歸眨眨眼睛,只覺得他的話好似在哪里聽到過。 “你是不是要怪我了?畢竟他小時候虧過身子,恐怕這次要在床上躺許久了?!比~柏舟緊緊的盯著顧歸,若她敢這么說,就等著自己跟她算賬吧。 顧歸終于想起來,當初他在北元驛館教朗振劍法時,便吹牛說過自己將朗振打得起不了床了。 “怎么會,別說現在我不理他了,就算我與他還未撕破臉,你與他爭執,我還是要站在你這邊的?!币詾樗枪室饧ぷ约?,顧歸立刻表衷心。 葉柏舟看她一眼,心里總算舒服了,扶著她靠在自己身上,讓她可以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