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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懷著萬般怨恨,祈求老天讓她重生,好能手刃仇人,為自己報仇??涩F在她重新活過來了,面對仲雪,面對這個害了自己的罪魁禍首,竟然不知所措了。 該罵自己慫嗎? 當年知道那天不是季徇,而是他的時候,就該找他報仇的??赡菚r顧全臉面,更不知道該怎么挑起這個由頭,到時候兩國開戰要怎么說?就說她的清白被一個惡人給奪去了? 直到后來季徇挑起戰爭,魏國應戰,然后戰爭不斷擴大,波及到楚國,也波及到燕國。楚國為什么會參戰,沒有人知道,世人都知楚人好勇,或者他們只是湊個熱鬧,也或者有更重要的目的。不過,她知道燕國為什么被參戰,是仲雪,他向燕國遞交戰書,挑戰。她氣悶之下仰天長嘯,“豎子小兒敢爾?”可是誰想就這個小兒,聯合三國都沒打過他。 真不知他什么時候有了這樣的好本事,想當初在質子府他可是不顯山不露水的。所以一切都在變,變得她無所適從。 心里一陣煩亂,連飯也不想吃,她想不明白的事太多了。 晚飯的時候,風間來了,在客棧外吵著非要見她。 她不想見,過了一會兒舞隊管事過來敲門。她猜想多半是風間把他請來當說客的。 管事勸她說君侯府的人都不好惹,讓她別太任性,以免惹禍上身。 她苦笑一聲,她與仲雪之間的恩怨,又豈是一兩句話能化解了的? 風間見她不應,讓人堵住客棧門口,他跪在房門前,高聲道:“春夫人,若你不肯相見,那這里的人也不用出去?!?/br> 客棧里sao動起來,許多武士沖了進來,挨個房間把人拉出來,尖叫聲,怒罵聲,求饒聲一片片的。 燕丹從窗戶里看見,不由深深一嘆,果然跟著無賴的人,行為也變得無賴了。風間這是打算要挾她必須出去啊。 當年仲雪為了能讓她出來見他,也是在門口跪了一個時辰,那時質子府的人都瞧見了,圍著他指指點點,笑話他是個懦夫。男兒膝下有黃金,上跪天地神靈,下跪父母君王,又怎能隨便對人下跪? 她當時心中氣憤,覺得他不自愛,還是季徇勸她,若想仲雪不至把面子丟盡,就趕緊出去相見。 她出去了,卻不想受他此等大禮,便跪下還了給他。當時他臉上綻出的笑容如陽光四射,晃花人的眼,也不知是因為她肯出來,還是她把面子還給他。 此時此刻看見風間,當年的場景一點點浮現在眼前。尤其他比主子當年更加無恥。她終于還是受不了這種軟磨硬泡,走了出來。 風間看見她,欣喜無比,叫道:“夫人,請您回去吧,君侯定會歡欣的?!?/br> 一句夫人,燕丹差點想抽人,她什么時候成了仲雪的夫人? “你給我滾?!碧纫荒_踹在他肩頭,風間打著滾滾出去老遠,又爬回來,繼續跪在地上,喚著:“夫……” 剛一開口,看見她的臉色立馬改成,“大夫說君侯可能活不了幾日,請您看在往日情分上能送他最后一程?!?/br> 這話倒是打動了她,人都要死了,還有什么仇恨是解不開的? 她終點了點頭,與管事辭行。她還有話想跟他說,作為最后臨終時的感言。 那管事早在見到風間下跪的時候就已經傻了,君侯府的人居然向她下跪,那她該是什么身份?他慌張之后開始努力的想這一路上有沒有得罪過她。 聽到燕丹要告辭,慌忙應允,笑道:“若以后您有需要還可以到舞隊來?!?/br> 燕丹謝過了。讓風間把人都撤出去,然后上了他乘來的馬車。 城陽君的傷被城里的幾個有名大夫都看過,所有大夫都異口同聲說他最多有一月可活,若是醒過來還能多活幾天,要是醒不過來就干脆在夢中斷氣了。 身為一國君侯,怎么會受這么重的傷? 對于這個問題她問了風間,他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道府中武士在一座山谷里發現了君侯,當時他就躺在血泊里,在他身上還有一條巨大的蟒蛇,蟒蛇身上有劍傷,也有被撕咬的痕跡。武士猜測這多半是君侯和蟒蛇拼殺,才會受傷至此。只是他為何會在這山谷,又為何遇上蟒蛇,卻不得而知了。 他們把君侯帶出山谷,又尋了大夫醫治,一直不見效果。后來星夜趕路送回魏國,四處張榜請賢能之士為君侯招魂,也一直不見好。 燕丹心想,你們一直找能招魂,不請名醫看診,舞隊之類的招魂舞都相信,能治得好才怪。 聽他剛才所說,那山中景象與她醒來時所見的一模一樣,巨大的蛇,干涸的血跡,只唯一不同的是那里沒有仲雪。這一切都是巧合嗎?她出現在那里,他也在那里,他們那時會有什么交集嗎? 實在想不起來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那兒,更不知道他為什么也在,甚至稍一回想就覺頭疼欲裂。跟容公子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曾看過大夫,那個大夫說她頭里有一個血塊,大約是磕上硬物撞擊所致。至于會不會產生失憶,他卻說不出個所以然。只道,或者某一天能記起什么。 對于那種鄉野大夫,她本就不抱什么希望,也沒覺得自己是失憶的,她清清楚楚記得以前所發生的每件事,記得自己的死,記得魏國的仇,記得在楚國所發生的每一件事。所以對于恢復記憶一說她很不以為然,可現在聽他這么說,忽然覺得自己應該漏掉了什么,而這應該也是很重要的事。 她腦中總閃現出風間所描繪場景,心中莫名的疼痛,對他的恨似乎也沒先前那么強烈了。甚至有時候,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恨他,或者只是更心痛他的欺騙,他與別人聯合起來害她。 城陽君一直昏迷不醒,只能用人參暫時吊著命。他好像個死人一樣,除了能感覺到脈搏和心跳,其余的一切似乎都是靜止的。 風間每天按時喂人參湯給他,不過在她來了之后,這個光榮的任務就交給她了。 端著湯碗,她頗為躊躇,實在不知該怎么撬開他的牙關把藥喂下去。 她問風間以前是如何做的,風間指了指嘴,那意思不言而喻。 燕丹扯了扯嘴角,“你原先都是這么喂的?” “當然不是我?!庇H一個男人的事他當然做不出來,他道:“一般都是叫年輕的女子用粗鹽漱口,然后再一點點用嘴喂下去?!?/br> 她挑眉,“你確定如此?” 當然不確定,他還從沒試過,或者哪天替主子試一試也不錯。他點頭,“當然,要是您肯這么做,君侯有知覺定會歡欣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