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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之力敵百人,或者心里積壓了太多的怨氣,在這些士兵身上發泄起來,她手中青銅劍揮舞著,把這一干人都殺的潰不成軍。要不是知道這些是燕人,恐怕許多都喪命在她劍下。 她不明白,老天為什么要捉弄她,讓她平白錯過了兩三年時間,這幾年究竟發生了什么,她一點不知道。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正打得激烈,忽聽一人喝道:“都住手?!?/br> 士兵們逐漸退在兩旁,她轉頭望去,只見一個副將裝扮的人站在身后,在他旁邊還站著一個瘦弱公子,正是容公子。 沒想到他要見的摯友竟是這軍營中的副將,兩人都用驚異的眼光看她,倒讓她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么了。 容公子知道她是女人,一句話便可拆穿她的謊言,她再說自己是太子,簡直是自打嘴巴。 那副將盯她許久,方問道:“公子何人?來此做何?” 她忽然有些心灰意冷,時過境遷,還執著于她的身份做什么?把劍扔在地上,淡淡道:“也沒什么,來此尋一人?” “何人?” 伸手一指容公子。 副將看向容公子,他點了點頭,“此人我認識,這是我的救命恩人?!?/br> “既如此,入內相談吧?!?/br> 副將說著當前而行,他們進了內帳。 看著里面熟悉的布置,她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兒,這里的東西曾是她一手布置,這個大營是她一手建立的,是她所有的心血??涩F在主人都沒了,這里蕭條了也不奇怪了。 這個副將她以前并沒見過,十萬大軍里那么多副將,她怎么可能每一個都認識。 顯然他也不認識她,一個已死的人又有多少人能記得她長什么模樣。 可能進門時打得人太多,副將一直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看在容公子面上他沒責難她,但眼神明顯很不友好。 她只當沒看見,季徇說過她的臉皮可以很薄也可以很厚。 就像現在不顧他的冷眼,她不停地問問題,問了副將這個軍營里為何只剩這些人。那副將只道因太子戰死,幾國忽然間就不打仗了,都帶兵回去,一場戰死莫名其妙的結束了。 龐萬將軍蒙大王所召回國都,這也是舉國皆知的事。沒有戰事,這個軍營自是用不到了,只派五千人鎮守。 她聽得心里一顫,忙問:“大王乃是何人?” 另兩人眼神更加驚異,就好像她剛從山溝里鉆出來的。不過還真叫他們猜對了,她就是從山溝里鉆出來的。 雖心中疑惑,副將看在容公子面上還是為她解惑,“當今大王乃是太子胞弟,他能登上今日之位實屬不易?!?/br> 燕國人都知道當年太子叔父作亂,要趁太子身死之時謀害大王,當時大王病重,受不得驚嚇,一命嗚呼。那時是公子琪站出來,給了他致命的一擊。 可憐夢林君一直自以為是,瞧不起這個軟弱的公子琪,等他知道這位公子只是在扮豬吃老虎之時,一切為時已晚。公子琪力挽狂瀾,收拾了燕國殘局,自是登基成了燕國大王。 簡單的話說出來,語速也平平,可在她心里卻掀起了軒然大波。她最了解琪,知道他自來膽小,能下定那么大的決心站在人前與夢林君對抗,該是多不容易啊。 她的心隱隱作痛,想到琪,想到她最愛的弟弟,心里百般滋味?,F在他已經坐穩了江山,她再回去也沒什么意思,只會給他添麻煩。以前她就覺得琪很有才華,將來定能一展抱負?,F在他真如她所想成了燕國大王,她也該放心了。 第五章 路癡遇上路癡 琪做這個位置,要比她更合適。這個世道就是這樣,女人若有點能力就會被人當成異類,要想站在男人之上是萬萬不能的。以前她能叱咤風云,在幾國頗有威名,那是因為別人都不知道她是女人。母后當年臨死都不能合眼,大約為的是怕她又被拆穿的一天吧。 嘆了口氣,對著兩人抱了抱拳,“打擾兩位了,今日之事是我魯莽,還祈請原諒?!?/br> 副將輕哼一聲,大約是覺得打了人只說這么句便宜話太沒誠意吧。 容公子見她臉色不好,有些擔心,問道:“你要去往何處?” 她望了望天空,湛藍的天空沒有一絲云彩,只有太陽公公高高地掛在空中,耀眼的光芒刺得她瞇著眼睛,這種極藍,極明,極靜,極寬廣的感覺,令她覺得視野開闊,心曠神怡。 天大地大,又怎會沒有她容身之地? 她道:“走到哪兒,算哪兒吧?!?/br> 容公子道:“你若沒地容身,可與我同往,我家中頗有祖產,可保衣食無憂?!?/br> 她有些好笑,她堂堂一國太子也淪落到無處容身的地步了嗎? 她不是沒地方可去,她還有很多事要做,也不會是無處容身,即便沒有任何人,她也能建立一片屬于她的天地。更何況她還有心里念著那個人,那個她所真愛的人,她的季徇。 可是這些時日她心里想的最多的竟不是他,而是那個仲雪,那個她恨不得千刀萬剮的仲雪。燕軍打敗,腹背受敵,都是拜他所賜。尤其從那副將口中,她知道當年城陽之戰,是他和王叔夢林君勾結,從背后捅了她一刀。她雖不是死在他手,但她的死卻與他脫不了干系。 還有那一天在河邊發生的事,要不是他冒充季徇,她又怎么會失去清白?所有的一切戰爭都源于此,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那一場春事,季徇的傷心,她的暴怒,那數萬灑血在疆場的勇士,這些仇她都是一定要報的。 辭別了他們,孤身一人上路??尚睦锏暮陥D大志,總也抵不過現實的殘酷,在上路的第二天,她就忽然發現自己迷路,然后再次感受到自己對方向感的白癡。 她本來想去趙國,卻不知怎么的選的路卻是往魏國,讓她很懷疑自己是不是原本想的就是去魏國。 她到處跟人打聽問路,問來問去,居然遇上一個像她一樣尋不到路的。 那是一輛馬車,馬很瘦,好像多日未曾吃飽,馬上的人也同樣很瘦,雖不至于脫了形,卻也是滿臉饑色。 那人一看見她,便連聲詢問:“楚國怎么走,這里是哪里?” 在看見他的一霎那,她很有一種遇到知音之感。尤其這個人還很眼熟,很像…… “荊人,是你嗎?” 荊人也看見了她,驚喜地叫著,“是你,三春?!彪S后緊緊抓住她的手,“我知道你離開楚國,四處尋你,一直都尋不到,找了大半年了,終于在這兒見到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