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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停了下來,一個老者走到她面前,對她一禮,“姑娘,你在此作何?” 她抬起頭,大大的眼睛中隱有幾分可憐,“我想去建城?!?/br> 老者“啊”了一聲,“去建城應該走南方,這里是西?!?/br> 她低聲道:“我不認路?!?/br> 老者動了惻隱之心,“姑娘且等等,老夫去問過主家再說?!?/br> 他去到最前面的馬車里,低低說了幾句,馬車中人也回了兩句,聽聲音應是個年輕男子。 不一刻老者回來,對她道:“姑娘若不嫌棄可隨我等同路,只是我等不往建城,要去寇城,等回程的時候,可帶姑娘前去?!?/br> 她琢磨了一下,反正自己現在身無分文,有人肯帶著她也是好的。不然就憑她兩條腿,就算能堅持走完全程也餓死了。尤其是以現在的情況,她根本不能預料建城會有什么事,或者到了那里一切都非她所想象的一樣。 商隊的人對她很照顧,可能看她是個可憐的弱女子,讓她坐在貨物堆上,不需兩只腳走路。 她也見到了商隊的主人,那是個未及弱冠的公子,別人都叫他容公子,一身瘦瘦弱弱的樣子,也不知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動不動就會咳幾聲。他的腿似乎也有問題,從跟了商隊開始就沒見他從馬車上下來過。 這樣的身體情況,按說不應該在外行走的,或者是因為家里出了什么事,也或者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 她不過是一個外人,就算心中有疑也不好詢問,便安安分分的做她的落難女子。 不幾日就到了寇城。 寇城是個很美的地方,這里風景如畫,雖是冬日,但在皚皚白雪中行路也是一種難得的享受。一片片雪花從天上落下來,只一會兒,山白了,路白了,馬車也被染白了。他們每個人頭頂都飄著點點白雪。 她伸手去接雪花,雪花落在手心上,有點涼,正想看清楚它是什么形狀,它卻化成了一滴水,真是“潔白無瑕,晶瑩剔透”。 公子怕她在車外凍著,讓她坐到馬車里,她卻不肯同意。她喜歡雪,喜歡看雪,喜歡它化在手心里的感覺。 就好像以前每到雪天就和琪一起在宮里瘋跑,把雪放到他脖子里,看著冰得直跳腳,她卻在旁邊哈哈大笑。想到那美好時光不禁嘴角掛起一抹笑,她真希望能再次回到童年,回到無憂無慮的快活日子。 她心情愉悅,別人卻沒她這樣的好心情,許多人都縮著脖子,艱難地挪到腳步,嘴里不住地埋怨老天爺的“冷酷無情”。 老天爺的冷酷并不單單體現在天氣里,還體現在別的地方。 他們正趕著路,視野里卻突然闖入一個跨馬的玄衣人,黑色的駿馬疾馳在皚皚白雪上,馬蹄踏碎沓沓堆積的積雪,片片飛濺出來,有幾片還濺到商隊拉馬的人臉上。 那玄衣人黑巾蒙面,一雙明亮的眼睛帶著幾分笑意,看著就好像到這兒來郊游打獵的。 隨后很多的呼喊聲自玄衣人身后傳來,雖雜亂無章卻是步步緊逗,數枚冷箭穿過北風釘入周圍的樹木。最前面拉車的駿馬忽然揚起前蹄狠狠嘶叫聲,想必是中箭了。 隨著冷箭放出,商隊里頓時混亂起來,有人大叫著:“盜匪來也,盜匪來也?!?/br> 拉貨物的馬受傷,馬車直沖出去,倒把圍在前面的盜匪給沖散了。 她在車上瞧得清楚,從車上撿了個木棍子一個飛身跳下來,直沖向為首的那個玄衣人。剛才她看得清楚,這些人大約有十數個,除了最前面的玄衣人一看就是個練家子之外,其余的那些都不過是烏合之眾,只要先擒住他,這些人不攻自破。 她與玄衣人打在一處,管事回過神來,慌忙指揮手下保護公子,保護貨物。 商隊里尚有許多對主人盡忠的伙計都重新聚攏過來,手持兵刃抵住那些兇狠的盜匪。兩邊相互兵刃相交,發出兵乓聲響。刀劍的碰擊,猙獰的面孔,帶血的兵器,低沉的嚎叫,整個山原都充滿了搏殺聲和慘烈的氣息。有不少伙計都傷重喪命,慘叫聲不絕于耳。 手中的木棍被削斷了,她只能用懷中的匕首對抗,這只匕首也不知從哪兒來的,她一醒來就發現在身邊了。它雖然恨鋒利,在對上長劍之時稍顯劣勢。不過一寸短,一寸險,短兵器對上長兵器,只要她不要命未嘗沒有取勝的希望。 或者因她為天生不服輸的個性,也或者因為自從醒來后壓抑在心中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悶氣,她每一劍刺出都帶著幾分不要命的氣勢,而且劍劍都刺向他的馬腿。 那個玄衣人見她如此,不由挑了挑眉,“真難為你了,為了不相干的人也會拼命。幾日沒見還真不知道你會武功?!?/br> 她一怔,“你是何人?” “我是賊,那個討厭的人不是早告訴你我是賊嗎?” 他看起來好像認識她,但她明顯不認識他,怔了怔,大聲喝道:“大膽惡賊,毋庸多說,還不束手就擒?!?/br> “嘖嘖,跟那個討厭人一樣沒心沒肺,翻臉不是人?!?/br> 他搖頭嘆息著,突然一撥馬頭向來路上跑去。跑出大約百米遠,突又轉過頭來,對她大叫一聲,“今日給你這個面子放你們一馬,不過早晚我還是會回來的?!?/br> 他一走,那些其余的盜匪也跟著離開,片刻功夫便走了個干干凈凈。 盜匪走*了,她本該開心的,但心里卻忽有種汗毛直豎的感覺,就好像忽然招上了什么惹不得的人。而他口中那個討厭人又是誰?能令他都討厭的人,想必更是個人物吧。 轉回身面向商隊的人,他們都用一種驚奇萬分的眼神看著她,這情景已經不能用詭異來形容,就好像她是什么了不得的怪物。 氣勢變得死氣沉沉的,忽然間馬車里傳出一聲咳嗽,就這一聲,在寧靜的氣氛里開始慢慢浸染,剎那便讓整個場面都活了起來。那一個個呆滯到極點的面目也終于有了別的表情。 容公子輕聲道:“成叔,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扶我下來感謝恩人?!?/br> “諾?!?/br> 管事忙走過去扶容公子下車。 自從跟著這個商隊開始,這是第二次見他下車,第一次是兩天前在客棧投宿,第二次就是現在了。 他俯身跪在地上向她行大禮,管事和許多商隊的伙計也都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口稱:“多謝恩人救命之恩?!?/br> 她曾被許多的人跪拜過,對他們的大禮一點也不覺有多負擔,她本就是貴人中的貴人,即便全燕國的人對她行禮都是理所應當的。 插還匕首入鞘,口中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