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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 她的舞姿如夢,全身的關節靈活得象一條蛇,可以自由地扭動。她抖動身子,一陣顫栗從她左手指尖傳至肩膀,又從肩膀傳至右手指尖。手上的銀釧也隨之振動,她完全沒有刻意做作,每一個動作都是自然而流暢。這般看她,比之平日似乎越發的美了。 舞蹈完畢,立時就有貴族看上她,招了招手,她便雀躍著撲過去,撲到那人懷里,笑得甜美異常。 三春看了一眼,那是一個老態龍鐘的男人,六七十歲,一笑還有滿口黃牙??粗o蘭漂亮的臉蛋被他親,她忽有些惡心,忙掉過臉,接下來的表演也沒心情看了。 青還在看著那棵樹,看得時間太久,讓她不禁疑惑那樹上到底長了什么蟲? 兩人同時對著一棵樹欣賞不已,片刻后忽瞧見管事氣喘吁吁地跑來,一見他們便叫:“快,快去……” 三春一喜,“是要吃飯了嗎?” 管事臉色頓黑,“非是?!?/br> 不是吃飯,她便覺沒什么意思了,漫不經心地看著管事。 管事對她這態度心恨之極,要不是這會兒用到他們,誰會找過來看他們臉色? 他壓了壓火,開始說是因為兩個舞者突然受傷,實在找不到人了所以讓他們替演一場,還說他們是護衛里長得最好的,特意請他們代演一場。 第二十章 祭神之舞要上場 三春臉有些微黑,他說的那種舞是一個個都帶著奇丑無比的鬼面具,長得再漂亮又有什么意思? 她推脫不會舞蹈,管事卻說,“那一日瞧見你與鵲蘭舞得很好,名稱所喚似是鼠類?!?/br> 一想起這個,三春的臉黑的都滲出亮來了。在路過建城的時候,歌舞隊有一場歌舞表演,鵲蘭練習的時候看見她走過,便非要拉著她一起跳,還說有她陪伴定能愉悅身心。她當時沒領會她的意圖,后來才知道她所謂的愉悅身心就是拿她尋開心。 跳舞這玩意她哪會,別說沒學過,就算以前學過也忘的差不多了。被她纏得沒辦法,只能隨便動兩下腰。 鵲蘭在邊上似看不過癮,一直叫著:“有舞無歌,未能盡興?!?/br> 三春無奈只能唱起新學的歌,她所謂的新學就是聽村口的孩子唱過,詞兒都不記得太全。 她四根手指擺在頭頂,做一只肥大老鼠狀,口中唱著:“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三歲貫汝,莫我肯顧。逝將去汝,適彼樂土……” 這是從魏國傳過來的,當年魏平王在世時曾在貧民之間廣為流傳,村里孩子覺得好玩,經常扮作碩鼠,但多半不知道所唱的是什么意思。三春倒是隱約明白一點意思,但懶得深究,總歸不是什么好話,只是偶爾無聊時跟孩子們一起跳跳解悶。 她本就美貌,這般一作出滑稽狀,瞬間吸引了很多眼球,不知有多少人圍了過來,還有的跟她一起跳,竟是無比歡快熱鬧。 鵲蘭沒想到會是這樣一種場面,不禁自愧弗如,就連裳大家也大為感嘆,說這就叫做“人氣”。三春能有這樣的人氣,不做歌舞伎真是可惜了。 只是認真說起來三春那根本不叫舞,不過孩童的扮老鼠游戲,而此刻聽他提起被人戲弄的往事,她自然不會多高興??晒苁乱辉購娬{,若他們不肯,干脆也不用在歌舞隊待了。 沒了工作,這就相當于斷了他們的口糧,三春看看青,他微微頷首了一下,便只好硬著頭皮道:“好吧?!?/br> 此后問青為什么會答應,他淡淡一笑,“我自有主張?!?/br> 看在他的面子上,她甘愿為人取樂,雖然不知道他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七個穿著雪白舞衣的男子站在樹林右側,等著上場,管事拿了兩身衣服,兩個面具遞給他們。青的那一個是白色鬼面,三春的那一個是一個黑色,看著很像黑白無常兩個陰使者。對于他們的舞步管事說的很簡單,只需要左腳跳幾下,右腳跳幾下,轉幾個圈就大功告成。 兩人試了試,都基本過關,便隨著舞隊進到場內。 這是“祭神之舞”,據說是為了楚王祈福特意準備的。楚王身體有恙,已臥床數日,奉凌君宴飲不忘為君王祈福,就這份心意,足以令世人贊頌。 “祭神之舞”表演者共有九人,舞者身穿白衣,帶上各種鬼怪面具,頸、腰、手、足均系有銀飾銅鈴等物,也無音樂伴奏,舞蹈姿勢多半由舞者自由發揮,而跟從者只需要會最簡單的舞步即可。 祭神之舞一開始,現場立刻一掃剛才的嬉笑打鬧的場景,眾人都面現肅容,雙手合十做祈禱之語。大約是在替楚王禱告了。 因著是新加入的,青和三春都排在最后,一邊跳來跳去,一邊看最前面那領舞的動作。九人中只有他一個人手中握的一把鐵劍,其余的皆是木劍。而領舞之人真是天生的舞者,每一個動作都讓人有種神圣感,很像是上古的劍神來引導世人。 那舞者越跳離主位越近,正在眾人緊閉雙目之時,他忽然鐵劍一揮對著主位上的奉凌君刺去。 周圍的武士都在雙手合十,想反應已經晚了。 青眼疾手快,面具摘下飛射出去,正中劍身,那把劍刺偏了,接著奉凌君的耳朵邊刺到他后側的一個隨侍臉上,瞬間血濺出來,把那嚇得有些呆傻的奉凌君的臉,也濺得血紅血紅的。斑斑點點甚是可怖。 趁這個空擋,青搶過一個武士的青銅劍與舞者戰在一處。 這一下發生的太快,許多人都沒看清怎么回事。甚至有人看見那一臉血,驚叫起來:“君侯薨世了?!?/br> 這一高聲,頓時有不少離得遠,未知內情的人都哭起來,一時間嚎哭聲陣陣。一面哭,一面喊:“君侯薨世了?!?/br> 真難得這個三十來歲的英俊君侯,在面對這種場面時還能幽默一把,他抹掉臉上血跡,幽幽道:“未死,我還未死?!?/br> 眾人聞聽君侯發聲,大為歡喜,無數人擁了上去安慰??梢娺@位君侯人緣還不錯。 裳大家拍了拍胸口,大約是在慶幸她離開了,剛才坐在他身側的不是她。隨后又是一陣緊張,畢竟刺客是混在她的歌舞隊里的。她也難辭其咎。 三春擔心青,向那邊望去,只見舞者刺客被他逼得接連后退,一時無還手之力。 她心中一喜,就知道劍士中沒幾個能是他的對手。另外幾個君侯府的武士都圍在一邊,連插手的余地都沒有。青眼見表現的差不多了,劍尖一挑,正中刺客咽喉,血汩汩冒出,如小溪流水一般。 奉凌君看得大悅,親自離座對著青深深一躬,“謝壯士救命之恩?!?/br> 青拜倒,“君侯大禮,實不敢當?!?/br> 奉凌君含笑著把他扶起,“不知壯士現在何處當值?” 當值那是官家的稱呼,青忙道:“當值不敢,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