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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直流。這個墳墓主人會不會怪她冒犯,大晚上進到她的夢里? 那輛馬由兩匹馬拉著遠遠行來,把本就不寬的路都給堵滿了。它的裝飾極為華麗,車頂有流蘇垂下,車簾是用竹子織成的,也不知用什么染成了一副春色滿園的圖案,即使不懂行的也能看出是昂貴無比。 馬車左右兩邊各隨著四個壯碩漢子,都是一身勁裝,腰佩青銅劍,身后各背著一個皮制盾牌,看著有點像烏龜殼。不過那股威風煞氣,威武的風姿卻絕不是烏龜能有的。 這個時期“劍”乃身份象征,能配帶劍的都是有些地位的,看他們的樣子,這大約就是青口中所說的“士”了。 青有生之年最想做的就是武“士”,他曾說過“士”乃高貴之人,那么現在,能帶著這么多武士的人又是什么高貴身份呢?但可惜在這荒郊野嶺擺這種譜,真可謂是錦衣夜行,有人擺沒人賞啊。 三春抹了抹鼻子,等著看車上下來的是何等人物? 一只手掀起竹簾,從簾后走下一個錦衣男子。他穿著一件繡著金色麒麟的滾邊長袍,面如美玉,粉唇含春,一雙桃花眼,猶如萬千桃花盛放。 遠遠看上去他也就二十來歲,正是桃花開的最好的時節,離開敗了估計還有段時間。當然也不排除下場冰雹打敗了的可能性。 他的頭發并未如時下男子般梳成發髻,一頭烏黑的長發披肩而下,只用一個金色帶子系住,顯得灑脫不羈,貴氣中透著幾分男子的性感,真是好一個風流天下的極品尤物。 華車配美男,晃花凡人的眼??! 三春看得雙眼直冒星星,幾欲昏暈,她總算見到一個比青長得更好的男人了,就他這相貌恐怕放眼七國,怕也沒幾個能比得上。這簡直是萬千女子夢寐以求的心上之人,只可惜那長相一瞧就是最不靠譜的那種。 更可惜的是,長這么好的模樣,腦子居然不大好使。 他對著墳墓站定,手撫著墓前的木板,就好像在撫摸情人的面頰,表情溫柔之極。實在很難想象他這樣一個貴族青年,會對著一塊木板……嗯,發春。 第三章 發春的男人 男子對那木板注視許久,看那上面紅暗的顏色,竟是用血寫成的。仔細辨認,乃是:阿丹之墓,底下有一行小字:阿徇敬立。這若不是相熟的人,絕想不到這里埋的人曾經叱咤風云,傲視七國。 他終于找到她了。阿丹?會呼這么稱呼她的只有趙國那個討厭的人,那個總是在人前裝斯文,內心卻不比他干凈的公子季徇。 他一邊摸著木板,口中喃喃自語,“你自己死了倒干凈,可知道活人的痛苦嗎?當初你只對他展露歡顏,現在就算死了,也只讓他一個人拜祭?我找了你兩年,終于找到了你的墓地……你就這般心狠,死也不肯讓我見你?今日你就跟著我走吧……以后你想見要見,不想見也要見,你今生只能屬于我……” 大白天的說出這樣的鬼話,頓時空氣中多了幾許陰森之氣。三春下意識的摸摸胳膊,也不知是早上寒涼,還是給他嚇得,竟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钊怂?,死人他也要,這么執著的有點“二”的人,還真是少見。 不知算不算她找到同類了呢? 歪著頭,正琢磨著要不要跟人家交流一下“二”的共性,突然見那男子抬手一指墳墓,喝道:“挖開——” “諾?!卑藗€武士上來,拔出佩劍對著那墓挖了下去。 難為武士身份象征的佩劍,被用來挖墳掘墓,簡直是暴殄天物,且很不湊手。也就是幾個武士功夫頗好,力氣也大,不一刻便把墳堆刨開,挖了一個不小的坑。 眼前塵土飛揚,腐敗之氣帶著濕濕的潮氣迎面撲來,還有些泥土濺到了鞋面。男子一點沒有躲閃,望著那墓xue,眼神里反而多了一抹脈脈含情。 他第一次見到她是在去楚國的路上,那是他人生最倒霉的一天,楚王需要質子,魏王就讓他去,只因為他是魏宮最不得寵的公子。 他知道自己不招人喜歡,他的母親是魏宮最卑賤的宮女,而他只是魏王一夜之歡的孽種。從小就被人嫌棄,被人責打,被選為質子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那一天下了一場很大的雨,道路泥濘根本無法走路??沙s定的期限在即,即便冒著雨也必須趕路。他的馬車是魏宮里最破的,走了沒多久就車軸斷裂,車轱轆飛出老遠,他和一個伺候的小童翻滾著摔下車,渾身是泥的趴在地上。 也就在這時候,他看到了她…… 她站在一輛寬大的馬車上,一身雪白的錦袍,腰間系著一條鮮紅的絲帶,頭發梳的格外順溜,兩個臉蛋鼓鼓的還有一點嬰兒肥。他長得很漂亮,玉雪可愛,雙手掐著腰,看起來霸氣十足。 “喂,你是什么人?怎么坐在地上?坐在地上就可以避雨嗎?” 也不知這孩子是白癡,還是故意嘲笑他。那清澈的眼神也讓人覺得討厭,他哼一聲,從地上爬起來。一不小心卻又栽進泥濘里,連臉上都沾上了泥。 他本以為會聽到嘲笑聲,在魏宮時公子們都以取笑他為樂,他們故意把他推倒,然后笑話他摔倒的姿勢。 可很意外的,那孩子卻對他伸出了手,“你上來,跟我同車吧?” 長這么大,從沒有人對他伸過手,哪怕是最難過最痛苦的時候,也沒人會愿意拉他一把。而這只手小小的,白白的,好似命運之手在他面前開啟了一扇門。 鬼使神差的他握住那只手,或者他也想看看被他的泥手握住的反應。 小孩沒有嫌棄他,反而把他握的緊緊的,她的笑容燦爛如花,手軟軟的,還帶著一絲暖暖的溫度,竟把他一顆冰冷到極點的心給燙了一下。 只是她的嘴……未免太碎了。 從上了車就開始敘敘念著教育他,“以后不要坐在地上,地上多涼啊,生了病怎么辦?生了病還得吃藥,藥很苦的……” 他有一種想要抓狂的沖動,很想用沾了泥的手堵住她的嘴,可是多年看人臉色的生活,讓他絕不敢輕舉妄動,反而裝作一副很受教的樣子耐心聽著。聽到后來,心里隱隱有一絲暖意……他可以理解成,這是在關心他嗎? 她似說的嘴干,拿了一只很大的梨,“咔嚓”咬了一口,才又道:“我叫燕丹,你叫什么?” 他遲疑,輕輕道了一字,“雪?!?/br> “咔嚓”又咬一口梨,“我從燕國來,你是從哪兒來的?” “魏國?!?/br> “咔嚓”,“我今年十歲,你呢?” “十一?!?/br> 他一直盯著她的手,很納悶一個人吃梨居然也能吃的這么香甜,讓所有人都忍不住想跟他一樣“咔嚓”。 大約注意到他的眼神,她打了個飽嗝,然后把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