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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反應靈敏,怕是要頭破血流。 智罃哪里解氣,怒道:“要打的是你們!不打的也是你們!原本顧慮到軍令統一,勉強答應下來!現在怎樣?久攻不下,正如我所預料!這也就罷了,現在退兵,勞軍傷亡難道不是國君和中軍將承擔責任?!哦,等撤兵回國你們又會說‘就是他下的命令,不然就攻下來了?!銈兺趥€大坑讓我跟主公來跳,我個老頭子還要承擔這種罪責?七天,再給你們七天時間,再攻不下提頭來見!” 智罃說的聲色俱厲,兩人嚇的面如土色,知道智罃被逼急了,要砍他們腦袋的話不是開玩笑的。攻不下偪陽只有一死,那還不如戰死!中行偃與士匄親領步兵攻城,在矢石如雨中大大小小受傷不輕。將領身先士卒浴血奮戰,士氣猛漲,在凌厲的攻勢下,終于滅了偪陽。 拿下偪陽,孫周叫來宋大夫向戎,要將偪陽移交給他。 向戎從看到孫周那一刻便覺得汗毛直豎,這威壓不僅出于晉候,大帳中坐著包括中軍元帥在內的不少將軍,都在直勾勾的盯著他。他要是真敢收,能不能活著回宋國老家還真沒把握。雖然心里欲哭無淚,面上還要大義凜然。 他辭謝說:“如果將偪陽封給下臣,在別人看來,便是為了下臣一己私欲發動諸侯聯軍,此乃大罪!君侯若要安撫宋國,還是移交我寡君為上,如此大恩,可載史冊,下臣以死請求!” 孫周挑了挑眉,看向智罃。 “智將軍意下如何?” 智罃皮笑rou不笑地盯了向戎一眼,還算這小子識相,他當下向孫周施禮道:“宋大夫所言極是?!?/br> 孫周點點頭,同意了。 這次盟會宋公算是滿載而歸,對晉候自然感激涕零,回程時邀請晉候到楚丘游玩,他準備好好招待一番。 盛情難卻,孫周便率軍同宋公一道往楚丘而去。 得了偪陽的宋公下足了功夫招待孫周,為了討好他也是絞盡腦汁,倒是想出一個主意,便將這次盟會立了大功的向戎找來商議。 向戎聽了,提議說:“晉候樂意自然是好,如果不悅,弄得兩相尷尬。不如問問智罃,他是晉國執政,若他點頭,便八九不離十。不同意,也不至于得罪晉候?!?/br> 這樣的確比較穩妥,宋公便將此事派給向戎,向戎過去一問,智罃卻堅決辭謝,連說“不敢”。他都不敢,向戎更不敢多提了。 從智罃那里出來,碰到中行偃和士匄,他們可是老相識,一問緣故,這兩人便又開始打起了小算盤。想要討好晉候的可不止宋國人,他們也是其中之一。當下極力推波助瀾。向戎一想,這兩人都是晉國八卿之一,一個是上軍將,另一個還是中軍佐,跟智罃寡關系親近,難道智罃只是謙虛才辭謝的? 這的確很有說服力,向戎打定主意,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應該沒什么問題。 于是當晚宴席開始,主賓坐畢,一聲令下,樂師便舉著旌夏之旗走進大殿。孫周一見樂師舉的是旌夏之旗,連忙起身回避,那玉不明所以,只好默默跟著孫周退到殿后。 “怎么回事?”那玉低聲問。 “樂舞,是天子之舞?!彼诔芍艽四敲炊嗄?,一看便知。 “華而不實,的確犯不著為一場樂舞落下口實?!?/br> “還是阿玉聰明?!睂O周又皺著眉,疑惑地說,“用天子之舞接待諸侯不是小事,至少也要請示一聲,宋國不至于如此無知吧?!?/br> “得了一座城池,還不急著討好你?!蹦怯癫灰詾槿坏卣f。 孫周無奈的搖搖頭,等對方去掉旌夏之旗,方才重回宴席。 嘴上不說,孫周心里多少有些不快,與其說是因為宋國唐突的舉動,不如說是感覺上的。所以他沒在楚丘停留,宴后便返回新絳。 走到半路,那玉說要回云夢看望父親,孫周抽不開身,接下來還要應付楚國,便讓鳶和送她回云夢。 讓那玉沒想到的是,竟然在云夢碰到了蕭筱,想必是沖著聲華子高超的廚藝而來。 “你來多久了?” “嗯……讓我想想……”蕭筱擺出深思的模樣,毫無誠意地想了半天,聳了聳肩,“不記得了?!?/br> 那玉早習慣她懶懶散散毫無干勁的性子,輕笑一聲,轉向聲華子。 “這是什么果酒?味道真好?!彼龘P了揚手中木觚,看向顓孫容,“父親覺得呢?” 他們坐在綠蔭掩映的檐廊上,小案里擺著各色點心。那玉和父親并排而坐,鳶和在廊下五步之外的大樹上靠著,吃飽喝足的蕭筱坐在樹丫上小憩。正在斟酒的聲華子聞言臉上緋紅,飛快的看了顓孫容一眼,顓孫容的目光在觚中清透微漾的液體上,只是“嗯”了一聲,沒有多言。 那玉見父親眉心輕皺,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輕嘆一聲,看著神色落寞的聲華子說:“師姐,還有多余的酒嘛?我想送給孫周嘗嘗?!?/br> “我們現在用的還有一點,你先拿去,新酒成了再給你捎過去?!?/br> “好哇,我還想在云夢多待幾日,山上涼快。這酒我讓鳶和先送到孫周那里?!?/br> 聲華子起身將酒盛在卣里封好,鳶和當天便出發送往新絳。 那玉依著門框,聲華子帶著幾分不含惡意地嘲諷,笑道:“他又不是國君,都不見人影了,還看什么呢?!?/br> 一邊說,一邊拖著那玉來到院后的檐廊上,桌案和酒觚還擺在哪里,人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我看你就是個勞碌命?!蹦怯裰钢壬蟻y七八糟的東西說,“蕭筱跑到這里蹭吃蹭喝,你就該叫她幫忙收拾嘛,她要是偷懶,你可以威脅她以后恕不管飯?!?/br> “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么?!甭暼A子不以為然,說起那玉來了,“你好久都沒回來,還不如蕭筱走的勤快?!?/br> 聲華子將酒斟好了推到那玉旁邊,自己也喝著酒,頗為愜意地看著綠意盎然的繁茂大樹。 “從我第一次來到這里開始,它就這么粗,也不知活了多少年。突出地面的樹根都有碗口大小?!?/br> “有時間為它感慨,不如多為自己考慮考慮?!甭暼A子不做聲,那玉嘆道,“眼前的繁茂遮蔽視線,可以繞過他,后面還有新鮮的視野。愛而不得是長見的,其實時間久了,總會忘記。你該有自己的生活,父親他不是小孩子?!?/br> 聲華子側頭看著那玉,很快又垂下眼皮。 “這就是我的生活,能夠一直保持下去,就心滿意足了。阿玉,對我,你會感到討厭么?” “討厭?為什么?” 聲華子抿著嘴,有些話是難以啟齒的,她很難在師父和師娘的女兒面前坦誠自己內心住著蠢蠢欲動的惡魔,她自己都覺得羞愧。 見聲華子滿臉羞慚,那玉想了片刻,低聲說:“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