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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申劃清界限,斷了關系。那玉覺得,如果真和公子申撇清關系未免顯得太過薄情寡義,她在楚王的印象里也會大打折扣。仔細衡量一番,那玉決定暫且避避風頭。 “大王,您時常提到鄭伯在楚國做人質時的那段過往,您跟鄭伯的關系私下也很友好,如今他病重纏身,小臣請求擔任使者到鄭國聘問?!?/br> 楚王一聽,覺得很有道理,不以楚國,而是以楚王的名義私下聘問的話,派親信過去最為合適。 太子招也覺得很好,他說: “父王,這主意很好,鄭國是楚晉相斗的主要爭取對象?,F任鄭伯雖然死心塌地追隨楚國,但未必君臣一心,也不乏一些骨頭軟的。派他到楚國聘問,別人見他年紀不大,不會過分提防,便能趁此機會觀察鄭國的派系勢力,我們也能早作打算,制定應對之策?!?/br> 鄭國地處四戰之地,有人隨晉有人親楚,弄清派系才能善加運用。楚國雖有線人布置其中,畢竟不能面面俱到,有時從“陰謀”中無法得到的有利消息,通過“陽謀”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如果說線人間諜是陰謀,那明訪使臣就是陽謀了。 得到楚王和太子招兩相支持,那玉定下心來,休息時給魯國的孟孫蔑寫信,將自己在楚宮見聞匯報過去,免得對方以為自己光拿錢財不出力氣。再則,她跟魯國隱秘通信,與晉國劃清界限,萬一將來露出馬腳,別人只會以為她是魯國間諜,不會懷疑到晉國頭上。本來她的所作所為都是出于自愿,要是因此給孫周帶來麻煩,引來詬病,這絕不是她所希望。 出使之前,那玉請假出宮,在街上逛了一圈后,那玉來到越堯的醫舍“看病”。按照排隊順序在大堂等待,臨到那玉進去看診,聲華子對后頭的人說: “快到午膳時間,各位先請回吧,一個時辰之后再請過來看疾?!?/br> 等待的人離開后,聲華子進了屋里,正聽那玉提到出使鄭國的事。聲華子默不作聲在旁聽著,待他們談完之后,聲華子才開口說: “阿玉,你天天在外忙這忙那的,有沒有關注過晉國的事?” “晉國?是內政還是外交?亦或是對外用兵的事?最近沒聽到什么大變故呀?” “是……關于后宮的事?” “后宮?后宮有什么事?沒牽扯到我吧?” 聲華子看了越堯一眼,越堯皺著眉沒有做聲。 “阿玉,我前些時回晉國去看師父,聽到一個消息——聽說國君有了嫡長。我就覺得奇怪,你是正夫人,又不在國內,這嫡長是從何說起?進宮一問,原來那孩子是蓮夫人給國君生的。記在正夫人的名下。也就是你的名下?!甭暼A子低著頭,說到這里,抬眼看向那玉,這一看之下心中大驚,忙道,“阿玉,你別難過,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尋常,他又是一國之君。這世上哪有那樣好的,能像師父那樣一心一意……再說,杞蓮給他生了孩子又能如何,還不是記在你的名下,放心,沒人能憾動你的地位。國君他還是很在乎你的!阿玉,別難過,不要哭了……” 聲華子掏出手絹給那玉拭淚,那玉一時沒有反應,她不經意間聽到這個消息,腦子里一片空白。之所以說是“不經意間”,就是所謂“當頭棒喝”敲在了她的心坎上,她一時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周邊的環境,連她自身的存在也忘記了。 越堯看著簌簌落淚的那玉,心痛不已,他差點壓抑不住,就想叫那玉離開孫周。然而,死死的握著拳頭,他還是忍住了。 “阿玉,聲師妹說的不錯,你常年在外,不知何時才能回去,他……就算他無意于別的女子,卻不能沒有子嗣。你不回去,這是早晚的事。想開點,不要緊的?!?/br> 那玉抿著嘴,她完全聽不進去,只是詫異的望著一滴一滴,落在膝頭的淚水。 “咦?”她為何流淚?那玉后知后覺,一時怔住。 “孫周跟杞蓮很般配,我很高興……”她說,但為什么那么難過,是她喜歡上了孫周?這不可能,她沒有嫉妒杞蓮,也沒想過有一天住進孫周的后宮,給他做君侯夫人。只是難過,只是難過而已,沒什么特別的理由。人總會喜怒無常,這很正常。人也會無緣無故的哭泣,這很正常。 眼淚模糊了視線,透過迷蒙的雙眼,那玉看不清越堯和聲華子的臉。她抬起手背柔干眼淚,笑著說: “我出宮很久了,你們保重,我先走了?!蹦怯裾f著,站起身來。 “等等——”聲華子將包好的藥材遞到那玉手中,“別忘了把它帶上?!?/br> 這是打掩護用的,只是醫治失眠不寐的藥材,這樣也不怕別人問起。 當下那玉提著藥包,恍恍惚惚從醫舍離開,她神色茫然的捂著胸口,滯悶沉重的感覺,像壓了一塊石頭。 “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本來也沒有那個意思,也……”那玉覺得,她應該有什么靠得住的理由安撫如此沮喪的情緒,可自語的話剛剛出口,視線又模糊起來??斓酵鯇m而未到王宮,那玉蹲在無人看守的城墻根下,將頭埋在臂彎里。 大概有那么些時候,她自己都未發現的時候,到底是什么時候,她相信孫周對她是一心一意的?以至于聽到孫周跟別的女人生育子女時,會有近乎背叛的喪失感?只是自己的信任遭到背叛而已,她很后悔,而不是愛。但不管怎樣的感觸,都是無理取鬧的。她明白。 感情的事,無論是怎樣的感情,她永遠理不清楚,理不清楚也就罷了,而在現實里應該做的事情,并沒有改變,也未曾動搖。躲在臂彎里的那玉這樣想著。 “蕭筱?”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的那玉肩膀一顫,猛一抬頭,原來是她避之不及的王子圍。不過現在她可沒那個心情跟他玩捉迷藏的游戲。 “是我,怎么了?”那玉不冷不熱地問。 王子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一只手摸著下巴,食指在微微掀起的紅唇上摩挲著。 “怎么把眼睛給哭紅了,被誰欺負了?” “要你管?!?/br> 王子圍輕哼一聲,帶著笑意,他彎腰去夠那玉手中提的藥包,被那玉躲開了。他將觸到藥包指尖的手在鼻子底下輕輕一嗅,放下手后,他挑眉問道: “你生病了?怎么不請宮里醫師診治診治,可別被民間的赤腳醫生蒙騙了?!?/br> 那玉不耐煩地說:“我現在頭痛的很,讓小人我清凈一會兒行不行?!?/br> “不行?!?/br> 王王子圍的話音一落,一把將那玉打橫抱起蠻橫地塞到車上。見那玉沒有掙扎,他伸手在那玉的臉頰上捏了捏,手感很好,忍不住又捏了捏。就在他吩咐馭者趕車時,安靜不動的那玉趁他不備突然跳下馬車,王子圍本能的伸手去拽,結果身體傾的太過,依著慣性一同掉在地上。 有王子圍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