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6
安丟到爪哇國去。 在燕寢三朝之外,在晉國以東的東方大國,齊國內宮的前堂,發生了一場不大不小的動亂。齊國國君不滿高家和國家獨攬大權,與崔慶兩家聯合攻伐。然而,齊國平息動亂的次日,他們并不知道,北方的少年君主,正在晉國的朝堂上正式繼位,更不知道,晉國霸業的巔峰,也由此拉開了序幕。 文彩七章,冕服加身,孫周祭拜了先君宗廟,二月朔日在朝廷繼位。 那玉侯在入朝的簾幕后面,只聽見孫周從容沉穩的聲音,看不到被流光溢彩的繁路所遮掩的孫周的臉孔會露出什么表情。想來,應該與他的聲音無二。 那玉悄立細聽,只聽他道: “——寡人有令,免除黎庶負累國債,照護鰥寡,啟用廢黜與長居下位之賢能,匡乏困,救災患,禁yin慝,薄征賦斂,寬恕往過,節器用,賦閑用民,不可因己之欲而侵占農時?!睂O周頒述赦令之后,略頓片刻,“八卿乃國之棟梁,內則cao勞國事,安政為民;外則柔遠能邇,以定我王。卿之國重,不可或缺——從即日起,欒書、荀偃中軍將及中軍將佐不變,韓厥遞補為上軍將,荀罃輔之為上軍將佐;魏相遞補為下軍將,士匄輔之為下軍將佐;士魴遞補為新軍將,魏頡輔之為新軍將佐?!?/br> 孫周端然而坐,繼續說:“卿者,君之四體,寡人今日既已繼位,便請諸卿大夫輔佐寡人,以胸懷天下匡扶社稷為己之任。三朝之中,盡可各抒己見,諫議寡人。而為同心同德,敢有黨同伐異者,重罪不赦!” 這一席話,像驚濤駭浪般顛覆堂朝。大臣當中,明白過來的心中嘆畏,稽首拜服。不明白的見周圍肅然的氣氛,還有孫周字字珠璣不怒自威的語調,便嚇得膽戰心驚。此刻朝堂,自欒書以內,皆是戰戰兢兢,各懷心思的,也只能把那份心思咽回肚里。 欒書除了心驚之外,他也恍然明白,這位年幼的國君,其智其謀深不可測。他知道,如今的八卿已成互為制衡之勢。舊貴之中,韓厥荀罃被新君提拔,再加其為人,必然屏護新君。而后起新貴根基尚淺,除了唯君之命別無他選——他已孤立無援,想望的大勢就如幻影,一去不復。 寒意從腳心一點點爬到背脊,爬到后頸,手心和額頭也冒出了冷汗。他想起趙家、郤家、胥家,那些遭受族滅的名門貴胄,手握權重卻孤立無援,最后跌落的粉身碎骨。再者,欒書在明爭暗斗中走到今天,好不容易坐到了晉國執政的位置,還背著弒君的罵名,這一切不都是想要握牢手中的權利? 擁有權利的人失去權利,那下場,他看的多了。 想到這里,欒書上前一步,躬身施禮,然后說:“主公,卿為君之四體,同樣,公室也是君主的屏障。而今晉國公室衰微,還請主公再立公族大夫?!?/br> 欒書希望欒魘能夠成為公族大夫,那是世襲的爵位。他也相信,孫周不會拒絕。因為他欒書是中軍元帥,是晉國執政,也同是公族。 正如欒書所想,孫周的確不會駁斥,而且欒書迎立有功,卻未有封賞的確不妥。他也知道欒書的意思,不過,就怕這結果也非欒書所愿。 “欒元帥說的是,”孫周溫和地說,“欒元帥勞苦功高,這些年兢兢業業克己奉公,自此,欒魘便為公族大夫?!?/br> 欒書聞言松了口氣,嘴角也露出微笑,心里放松下來。他正要拜謝,便聽孫周繼續說話。 “公族大夫應為貴胄之鑒,訓教公卿子弟恭、儉、孝、悌。嗯,不錯,欒魘勇猛果敢,荀會穩重練達,韓無忌進退有度,以寡人之見,他們皆可依托!從即日起,欒魘、荀會、韓無忌皆為公族大夫!” 欒書的話噎在喉間,嘴角的弧度也成了一抹苦笑。 在簾幕后的那玉,她靠著墻,微垂著頭。 朝后,眾卿大夫要到外朝做事,孫周下座,從榔道退回路寢。那玉看向冠冕加身的孫周,也不說話,只是笑了笑。 除了那玉,站得老遠的衛士,也就是東門和奚翮兩人正在議論,東門低聲抱怨:“你說主公這是怎么回事,竟然不許咱們靠的太近,那咱這衛士還衛護個啥?” 奚翮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半響才說,“……嗯,咱們只管奉命行事,想來主公他自有分寸?!?/br> “得,算我白問?!睎|門白了奚翮一眼,拿著長戈不遠不近地跟著孫周朝路寢走去。 孫周走了幾步,伸手撩開繁路,側頭看了那玉一眼,垂手后微微一嘆。 “阿玉,這東西真不方便,有時看起人來頗為礙事?!?/br> 那玉聳了聳肩,沒有接茬。 到了路寢,孫周換過玄端,派小臣去外朝詢問奏議之事,沒過多久,便用案幾捧回一摞書簡。孫周又讓他到太史那借來晉國的史冊典籍。 “你先下去,若是有事自會召你?!?/br> 孫周只留了那玉,和一個從洛邑帶來的家仆,方便傳召。讓東門他們在外看守,有人若要當面奏議也好通傳。 “阿玉,殿內無人,你就不用拘……”好吧,那玉已經坐了下來,正在翻看典籍。 兩人都在低頭做事,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孫周將手下公卿的職位兩番調動,便已穩住態勢,她為此高興。高興之余,那玉也不知能為他做些什么,原先以為,自己在年紀上占了優勢,到了現在,那點自負已經慢慢打磨了干凈。哪怕硬給自己的行動冠以合理的目標,但當合理的說服性逐漸降低,她便有些迷惑。 盯著竹簡看了半天,那玉覺得,自己說不準幫不上忙,還會礙手礙腳。就如現下,別人不知她跟孫周自幼相熟,見孫周對她親近的態度,時間久了大抵會引來詬病。 雖說那玉不好啟齒,畢竟她這樣反復無常,實在不太像話。但再不像話,也是要開口說的。她抬頭看向孫周: “小周哥哥,我想離開新絳,回云夢山?!?/br> . 第16章 第十六章 孫周沒有言語,握筆的手停在那里一直沒有動作。 他倒不是對那玉的話感到吃驚,反而是他自己的態度,剛剛聽到那玉那番話時,就像遭遇什么措手不及地打擊似的,又慌又亂腦子里一片空白??勺屑氁幌?,那玉要回云夢也很正常,他慌亂什么?固然,兩人打小認識,又是同門,相處融洽,話也說得上來……孫周思忖良久,總覺著模模糊糊,有什么東西沒弄明白,就像隔夢觀景,眼巴巴的讓人著急。 旁邊那玉納悶道:“怎么了?行或不行,你總得有個回音,有這么難以決定?” 回過神,孫周也不去看那玉的臉,只是鎮定地問:“你回云夢之后還會回來么?” “你若請我過來做客,我當然不會推辭?!?/br> “……你說的突然,就不知,為